第44章 约定
“你这口气，怎么像是在等我一样，接的这么快。”不得不说，牛师兄总有一种能让人放松的魔力，不管是因为他处变不惊的胆气还是无所不能的实力。
“没，就是呆着有点”
完全听懂姜原的意思，牛师兄忍俊不禁，“呆着有点无聊是吧，不对，我猜是非常无聊。”
没办法，姜原强行给自己挽尊，“还不是怪那个董处，不给我安排教学任务。”
“要不我回来的时候把你带回来放松两天？”
“啊？你要来南国。”姜原惊得别说嘴，连眼睛都有鸡蛋那么大。自己这个师兄，甚至感觉有点太极端地认为自己是国家天朝上国，任何需要出境的场合，哪怕再大的生意他都不去，除非是私交甚笃，才能请动他老人家大驾。不止一次的说过，自己生是华国的人，死是华国的鬼魂，外国，那都是蛮夷，说难听点都是未开化的畜生，如果没有华国，有多少所谓的现代化国家不过只是在树上的猴子。并没有歧视猴子的意思，毕竟金丝猴那么可爱、灵动，更多的是想表达他不想出国，不想和外国人打交道，尤其是国内出去的二鬼子。
“唉，没办法。”从这语气都能听出牛尊尊有多么不情愿，“女儿长大了，喜欢上了南国的什么明星，子不教父之过，希望带她去看过之后能扳回来。”
沉默，良久的沉默，久到牛师兄甚至拿下手机亮屏看看，以为是国际长途断线了。
“师兄，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诶呦，那可有点年头。”牛尊尊甚至掰着手指开始数起来。
“七年，甚至快八年时间！”姜原太过于生气，声调逐渐变高，而牛尊尊附和道，“已经这么久了嘛。”更是把姜原的怒火彻底推上顶峰，“你甚至结婚都没告诉我，没请我！”
声音大到牛尊尊不得不远离听筒，直到骤雨初歇，才敢解释，“别慌，师弟，真没有故意瞒着你，我们两兄弟，主要是你没问。我在我们结识之前就已经英年早婚，肯定没有不叫你。下次，如果有下次，我必定把请柬亲自送到你手上。”
也就牛师兄能说出这种话了。
“那得是多早结婚？”姜原现在也是站在婚姻玄牝之门前面准备叩关的男人，提前取取经总没有坏处。
“那当然是在我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本科时候我就直接结了。”
“为什么这么早，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单纯地觉得太早了点。”姜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歧义，连忙找补。
很受伤的样子，牛师兄声音低沉，受伤严重，“很难想象，师兄那么照顾你，在你心里就是和那种玩心重的，三四十岁都定不下来的富二代一样，我太难过了。”
“别别别！”姜原确实知道牛师兄虽然给人的感觉轻浮，但实则踏实稳重，不然也不能成为自己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师兄，你来的时候我亲自去接你，向你赔罪。”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的夫人是从小就和我一起长大的，算是青梅竹马，你也知道我小时候和现在环境不同，时间到自然就结了。不过不用你接我，告诉我在哪，我来找你就行。”答应之快，情绪恢复之速，让人有理由怀疑他就是在这等着姜原呢，“说来我真得很担心，在那边吃都吃不好，你说南国那么个国家，所谓的美食，几乎全都是米军的剩菜泔水，好点的是一些速食。咱们传给他们的，都被改成小家子气的南食，加入莫名其妙的辅料，还装模作样正式场合才能吃。举国之力，都未必有咱们学校食堂好吃，要不是为了孩子我真不想去。”
这个倒是真的，姜原还在学校读研上课的时候，别管是每次帮师兄带饭，还是二人去食堂吃，师兄都讲究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永远点的是烹饪时间最久的菜。等他上菜，自己已经吃完，连作业做个七七八八，更别说还得细嚼慢咽，每顿饭仪式感十足。而要是带自己出去吃饭，更是把这一特点发扬光大，且不说去的那种饭店别管有多高档，他一定要自己提要求，复杂详细周密到几乎像重新设计食谱发明一道菜，而无一例外的，这些饭店总会按照他的要求呈现，因为不能满足的就立刻离开。这背后的代价不用想象都知道，可姜原却从来没见过花了多少钱，因为牛师兄从来不会结账，甚至不签单。有次遇到质疑，竟然有人追上来要他结账甚至纠缠了他的身体。事后谈起来，他表示整个饭店上到经理下到服务员，全都被辞退去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是哪不重要，但肯定不是服务业。
至于师兄的回答是：“这家饭店虽然其貌不扬，但几个合伙人都是给老领导做过饭的，卖几分面子。不然我肯定买下来好好整顿整顿，姜原你不会以为对谁师兄都这么好说话吧。”
等等，吃饭，不如食堂，姜原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计划，感觉绝妙无比。
“师兄，那就先这样，不说了，我突然来了灵感，赶紧记录一下！”
“哦？那快快去忙，你的灵感我可耽误不起。”
不理会以为是师兄的阴阳怪气的姜原，席地而坐马上掏出电脑准备写计划。
屏幕还没亮，就听到，“在这干嘛，回家去搞电脑呀。”郑成强声音出现在身后。
姜原回头看他提了个手提包，“这么快就完事了嘛。”
“说什么呢，我有正事。”郑成强不管姜原话里的揶揄，把他从楼梯上拔起来往家推，虽然认识时间还不够久，但也了解姜原的习惯，从来不会出去在图书馆或者咖啡厅装模作样，效率最高的就是轻松地在卧室思考的时候，“不是和你说了嘛，次长找我谈话，除了晋升的事，就是有新任务。”提起手提包拍拍示意，“这次距离有点远，可能几天不能回来，不能照顾你，你可千万别惹事。”
“这什么话。”姜原有点哭笑不得，“放心工作吧姐夫，我怎么可能惹事呢。”
姜原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不会惹事找事的人，但不幸的是，他的体质总会吸引事情自动找到他的头上，还不是小事。
虽然朴金银总说自己是个粗人粗人，但是审美这块还是在线的。毕竟他不懂，但有懂的人，他的要求就是高级，别管花多少钱，让人一进来就被震慑到，认同设计，认同这家公司。
此刻效果显然达到了，一道靓丽的背影在大厅的等候区域坐立难安的样子显得十分忐忑，尽管前台小姐已经屡次耐心地问她，从果冷饮咖啡到小食，她都是礼貌拒绝。不是不想，而是现在紧张得想吐，第一次来到这种大场面，和她以前练习的小公司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但即使如此紧张，她还是早早来到这里候着以示诚意，是个好孩子。
当然，这也都是管理大师朴金银的手笔：
“只要进来的那就要做到比亲爹亲妈还亲，不过需要注意，是你们对他们像亲爹亲妈一样爱护，而不是对你自己的亲爹亲妈那样。这就是我给你们高于业界工资的理由，你们出去问，谁的工资比你们高，我立刻再涨五成！至于什么人能进，什么不能进，那是门口保安的事情。”
“亲爱的，怎么在这坐着，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在等”
朴玉远远看见沙发上的人，举止轻佻地过去打招呼，这下可倒好，彻底把女孩吓成受惊的小猫，一跳三尺高。但是及时调整，空中转体回身鞠躬道，“您好！我叫金恩英！是约定好来参加测试的！”
朴玉同样被吓到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尤其是那个侧颜的神态，像极了孙恩英思考时候的样子。甚至有点不厚道地讲，甚至是高配版，青春灵动，满眼涉世未深的清澈，尤其是那一双逆天长腿，浑圆笔直，就像，就像一根长的胡萝卜，可能这样形容听起来粗俗，但只有见过才知道有多么精确。朴玉只恨自己不是一个男人，对啊，为什么不是男人，男人的话就不会有之前那么痛苦的经历，起码，是让别人痛苦。
不过朴玉还是很快调整情绪，用资本主义的笑容回答道，“金小姐你好，我是在等你，但不知道你是不是来找我，因为这里事实上没有什么测试的事，起码我不知道。”
“我是来找朴社长的。”金恩英怯生生地说道。
朴玉马上回答，“我就是。”
“啊？我以为朴社长是一位老先生。”虽然有点意外，但是金恩英的语气放松了很多，面对这位看起来平易近人，年龄差距没有那么悬殊的姐姐，应该会好说话一点。
“没错了，金小姐，那是我的父亲，他刚刚退休。”朴玉起身伸手引导金恩英到自己办公室，“不过顺便说一句，他没有那么老，虽然也五十多了，更多的是吸烟酗酒造成嗓子损伤，对了，金小姐应该没有这种陋习吧。”
没有乘坐专用专属电梯，但也不会有人不识相地过来打扰，给朴玉留下充足的时间了解金恩英。
到达办公室之后本想分坐办公桌两侧来谈合同这种正事，但思虑再三还是觉得有点过于生疏，毕竟如果成功的话，可能在未来的漫长十多年时间，都要保持良好合作关系，第一印象的好坏十分重要。
二人才坐在沙发上还没说话，秘书进来做一些端茶倒水的工作，打开门却愣住，“孙小姐，我以为是”看到朴玉点头，赶紧做完自己的工作退出去了。看来不是朴玉自己的问题，都会认错。
“朴社长，我是不是很像一个人。”金恩英敏感地察觉到什么，不知道这是对的还是错的，她很怕是有不好的影响，最开始就是姜原提起的，虽然她感觉已经很久没见到，但他说过的话，金恩英还是牢牢记得。
“这都不重要，我想恩英你也不是为这个过来的，哦对，我可以叫你恩英吧，同样，你叫我朴玉姐如何。实不相瞒，你可能是我们公司的第一位签约艺人，我觉得这是一份相当特殊的缘分，可以亲近一些，你觉得呢。”
“当然！”金恩英脱口而出，随即又有点畏缩道，“不过我真的能成为艺人了嘛。前几天我还是一个普通的练习生，突然公司倒闭，老朴社长联系上我，说要我参加测试，再决定接不接受”她双腿紧闭高高架起，只有脚尖落地，紧张到发抖，只能间歇性地抬头看朴玉的表现。
与之相反的是朴玉轻松地翘着二郎腿，不过却没有轻视的意思。她将水杯推给金恩英，轻轻拍拍她安慰道。
“在接手公司以前，我也一度怀疑自己不行，但是习惯就好，在今天见面前，我也有点担心，但是现在我只能说，如果恩英你都不能出道，那其他的练习生甚至根本没有练习的必要。所以，你愿意相信我，给我们一个机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