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1章 重回故居,祁泽想换大房子
“这么大个人了,还像没断奶的娃娃。”刚被儿子搂住的时候,姜冬梅还取笑着,很快感觉脖颈处冰凉湿润,她心里一惊,连声问着:“这是怎么啦?这是怎么啦?”
听见母亲慌乱的声音,祁泽抽抽鼻子,猛眨眼睛,逼住泪水,声音带着哽咽,“没事!我没事。就是想你了。”
姜冬梅挣脱开小儿子的搂抱,绕着他转了两圈,两手在他身上四处摩挲,未见异样,悬起的心才算放下,不由嗔怪道:“想吓死你老娘呀?莫不是读书读傻了?”
“嘿嘿!”祁泽挠头傻笑。
“老大怎么还不回来?准备吃饭了。”
“哦,老大送我回来的,他有约去外面吃。我爸呢?”
“成天跟些狗肉朋友混。”姜冬梅嘀咕一句大儿子,接着说,“你爸跑长途,过两天才回。”
祁泽默然,一段尘封的记忆在脑海里苏醒:父亲是汽车兵复员,在机械厂开大挂车,总是抢着跑长途,就为了拿多点奖金,给自己攒多点学费,为祁楷买车出点力。三年后,父亲跑长途出事故落下终身残疾。
不能再让这悲剧发生。祁泽暗自下着决心。
“还傻愣着?准备吃饭。都是你喜欢的菜。”
背过身,擦了擦眼角,祁泽大声地说:“嗯,闻到香味了,青椒炒肉片,槟榔芋蒸米粉肉还有排骨海带汤。”
“真是狗鼻子!”姜冬梅笑骂一句,推开过来端菜的祁泽,“你要背着书包吃饭吗?”
祁泽傻笑两声,一溜烟跑回隔壁平房,放下书包,又回到厨房帮母亲端碗拿筷。
祁泽用布包着高压锅的两边,稳稳滴端起,慢慢地走向客厅。
姜冬梅看着小儿子稳步离去的背影,笑得眼角鱼尾纹皱成几条沟壑。
祁泽打小贪玩调皮,受欺负会还手打架,却从不跟院子里那群坏小子乱来。最喜人的是他喜欢读书,在子弟学校一骑绝尘的成绩没少给父母长脸。
每每听到院子里的人教育儿女,“别人家祁泽怎样怎样”,姜冬梅就是满心欢喜骄傲,虽然她只读过三年书,也知道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的含义。只要祁泽能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再苦再累她们两口子都愿意。
客厅兼饭厅还是老样子,掉了不少墙皮的斑驳墙面,颜色已经转为暗黄。
老旧的组合柜上摆着一台28寸“大屁股”长虹彩电,祁泽的无数个周末就是守着它看意甲和nba。
彩电旁边搁着一台夏普录音机和一摞鞋盒,鞋盒里放着祁泽两兄弟收藏的磁带,从张国荣、谭咏麟、四大天王等老牌歌星到周杰伦、小刚、阿杜等新星,为前世祁泽制霸ktv提供了充足“音乐”养分。
餐桌边只坐了两人,桌面上菜肴却丰富,四菜一汤。姜冬梅不停地给儿子夹菜,祁泽头都很少抬,一个劲往嘴里塞,惹得姜冬梅又不住地提醒“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对于祁泽的学习,她从不多问,顶破天就是看祁泽揪着头发答题时说一句,“有不懂的题目别自个闷头瞎想,多问老师,脸皮放厚一点。”
妈妈做的菜永远是最香的,祁泽吃完两大海碗米饭,几乎清空所有荤菜,才撑着桌角站起来,上手准备收拾饭桌。
“走开走开!别把碗和盘子卖喽。”
老妈说着嫌弃的话,不让祁泽沾手家务,他只好回自己房间复习。
他知道,这才是对母亲最大的安慰。
自建的平房层高两米六,为了省钱没做隔热的夹层,顶部是预制板铺就得平层。
炎热的夏天,这间平房真是蒸笼一般,中午边根本没法待人,太阳下山暑气消散一些后,才敢进去。
所以每天中午,姜冬梅做完中饭就跟水里捞出来一样。
两兄弟住的平房,进门左边靠墙是书柜和衣柜,右手边窗前是一张书桌,紧挨书桌相对摆放着两张木架子床。房间内不多的空间堆着几个木箱。总得来说,空间是相当狭窄。
祁泽仰起头,看着几乎举手就能碰到的屋顶,自言自语道:“拿到奖金后,先换个大房子。”
把书桌草草擦拭,用厚书本压住一些试卷和作业本,将风扇开到最高档,“呼呼呼”,强风吹起,带来丝丝凉意。
风扇是钻石牌,在祁家服役十几年了,虽然老旧掉漆,风力依旧强劲。老物件的质量真是过硬。
这年头小本子的空调据说也是嘎嘎好用,能用十几二十年的那种。就是贼贵,少有几个工薪家庭置办。
掏出钱包,取出彩票,祁泽看了又看,嘴里念念有词,今年能不能住上大房子全靠你了。
好一阵祈福叠buff之后,祁泽把彩票用一个信封装好,夹在带锁的笔记本里,收在抽屉最底下。
“呼!”长长吐出一口气,祁泽拍拍胸脯,拿出文科综合模拟题,拧亮陪伴自己度过无数深夜的台灯,开始刷题。
说实话,高强度的高三冲刺,对于‘中年灵魂’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挑战。
可一旦沉下心,记性又变得无比鲜活,祁泽能清晰地感受到两个灵魂融合之后学习能力的提高,就拿解题速度来说,重生第一天根本无法在规定时间内答完各科的小卷子,等到第二天就能勉强完成,第三天更是有时间检查。
这种肉眼可见的进步让他十分上瘾。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9点,姜冬梅送来一盘切得小块的西瓜,祁泽看瓜瓤上的痕迹,发现母亲用牙签将瓜籽一颗颗挑干净。
吃完冰凉清甜的西瓜,用母亲送来的湿毛巾在脸上抹了几下,将毛巾搭在肩头,祁泽起身到门口雨棚下拉开架势对着高约一人的沙袋一阵狂暴输出,直拳、勾拳、摆拳;顶肘、砸肘、挑肘;低踹、中踹、高踹、鞭腿等等打法随心地胡乱拼接,主打一个气势!
“祁泽,你这拳脚功夫拉下太多了吧?”
耳边传来一阵嘲弄声,祁泽听出是罗锋,抹了把汗,转身微笑着说:“罗锋,好久不见,越来越壮了呀。”
罗锋眉毛一抬,脸上掠过一丝诧异,奇怪,书呆子今天不跟我甩脸子讲道理啦?有多久没跟我笑过了?
“高三这年,哪有空打拳,肯定比不过你啦!”祁泽笑吟吟地说着,手一扬作个邀请的手势,“来,打两拳,让我看看差距。”
“嘿嘿!”罗锋上前摆出架势,打了一组连击。
祁泽一脸真诚地赞道:“厉害!厉害!不愧是炮哥!”
林城街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炮哥”搔搔光头,神情扭捏,“冒有冒有。要是泽哥你天天练,肯定比我强。不过你是上大学的高材生,没必要浪费时间练武。不像我,手头不硬就镇不住场子。”
两人从幼儿园开始同班,直到初中。罗峰打小就抄祁泽的作业,跟着祁泽踢球练拳,嗯,还有整训大院里不听话的同龄人。年长大半岁的罗锋反而像祁泽的跟班。
后来祁泽保送上了最好的高中,罗锋去厂里当了几月学徒工后做了街溜子。
祁泽经常苦口婆心劝罗锋学好,罗锋很是腻烦,再加上自卑心理作祟,两人关系变得越来越淡。
中年心境的祁泽自然不会任由这段发小感情消弭,至于帮罗锋走回正道,等自己能力足够再说吧。
当下,听见罗锋的话语,祁泽知道他的小跟班归位啦!于是搂住罗锋肩膀,附耳和他说了好一会。
而罗锋神色凝重地连连点头。
两人谈过话后,各自回了屋。
祁泽钻进简易的浴室用干毛巾擦净汗珠又坐回书桌前复习。
这一坐就到了晚上12点半,母亲第三次过来催他睡觉,他才依依不舍起身去冲凉,口中兀自不停地低声背诵《阿房宫赋》、《滕王阁序》。
约莫一点钟,祁泽收好课本,关灯睡觉。年轻的身体睡眠就是好,脑袋挨上枕头不过几十秒就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