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泡泡果
邱楠走出果蔬汇超市后，左右看看，她考虑是原路返回，还是继续往前走。
向左不到一百米就是马路，偶尔有公交和汽车呼啸而过，路灯寂静地洒落在柏油路面和路边的花坛。
隔着马路往前走两百米，就是她之前买东西的市场，此时那里黑黢黢的一片，比过车的马路还要寂静。
而向右，支路上的灯光没有马路充足，回去还得穿过一些黑暗的小巷。
似乎不用思考，她很轻易地就抉择出向左走，那也是一条熟悉的路，只是之前没有向岔道走过，如果不是手上有东西，她甚至还想继续探索周边的环境。
“明天下午可以出来看看。”她走到十字路口，往右边的道路看了一眼，朝左拐慢慢地走回家。
租屋里，“咔哒”一声，灯光亮起，驱散屋内的黑暗。
房间里的菜香还萦绕着，待在房间里的时候察觉不到，从外面逛一圈回来就格外明显。
邱楠把房门打开，决定透一会儿气，让新鲜空气稀释里面的油烟气。
干冷的风吹进室内，带走了室内温暖的余温。
她把生抽放到灶台的调料区，尝了块酱香饼并把剩下的酱香饼和甘蔗一起放进冰箱明早吃。
酱香饼的咸甜酱味和带有劲道口感的面香勾起了邱楠的食欲，她蹲垃圾桶边“咔嚓咔嚓”地吃了七八根泡泡果，细屑像雪一样落进黑色的垃圾袋里。
泡泡果是她家里的叫法，邱楠不知道这个城市里的人把这种食物叫什么。
这是一种用米打出来的膨化食品，小时候带一小袋米和几块钱到专门打泡泡果的地方，就可以拿回来超大一袋。
她那时和妈妈去看过打泡泡果的机器，黑色的机器突突地响着，米倒进漏斗状的部件里，就会有泡泡果从另一边的圆孔出来，按想要的长度一段段掰下来装进准备好的袋子里。
邱楠家一次性并不会打太多，家处在湿度高的南方，这样的膨化食品过一夜就容易吸水蔫吧，嚼起来口感不再脆，而是像嚼过的口香糖一样发韧。
她因为爱吃，又总是不能吃个尽兴，一度很羡慕打泡泡果的家庭，认为那家的孩子一定能尽情地吃泡泡果。
泡泡果吃多了口干，邱楠站起来要去喝水，看见挂衣架上的包，记起里面还有两根甘蔗，索性掏出来吃掉了。
这个天气甘蔗吃起来很冷，她吃完以后嘴巴和手都有些凉，洗完手后她去把门关上，没擦干净水的手在门把上留下湿漉漉的印迹，很快消失在干燥的空气里。
两根甘蔗的水在肚子里晃荡，邱楠想着晚上绝对要起夜上厕所了，跑到卫生间去洗漱。
甘蔗渣有些嵌在牙缝里，被牙刷刷出，吐进洗手池，而后被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流冲走。
邱楠捏着后脖子走出卫生间。
“绝对是上班上的。”她这么嘟囔着，穿过两排衣架间的缝隙扑到床上，滚了两圈后仰面朝上，“啊——我的脖子和背好酸好僵！”
喊完这一声，邱楠静静躺在床上，盯着有点脱皮的天花板，忽然在床上站起来，踮脚想要勾上面快要脱落的墙皮。
当然，没有工具的帮助，就算两米七的层高比普通住宅的略矮一些，她也是够不着天花板的。
徒劳地尝试了一会儿，被热水泡得通红的脚逐渐变冷，邱楠“咝”了声，感觉到冷，不甘心地往上看了最后一眼，给手脚擦完保湿霜，钻进被窝里，压实身体两侧的缝隙，避免有风钻进来。
“迟早有一天把你给解决了。”她看那块和租屋风格格格不入的脱落墙皮格外不顺眼。
这种不顺眼很快被抛到脑后，邱楠支起床上书桌，把复习资料摊在桌子上，深吸口气，开始为时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
专注的时间过得格外快，最初看书中途几次三番地要看手机，觉得度秒如日的时候不再，邱楠觉得时间就像飞鸟一样快速地在空中掠去，当闹钟响起时，她在放好书签关上书本恋恋不舍地看了书一眼。
然后毫不留情地把学习资料放回原位，把枕头扑打蓬松放在身后，觉得不够又捞了个抱枕放到靠腰处。
“看电影啦。”她欢呼着点开选好的影片，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支架上，放松地窝进准备好的柔软枕头里。
今天看的是一部公路电影，主角是两位女性，邱楠收藏了好久一直没看，她想不出要是一直在公路上故事要怎么发生。
电影刚过半个小时她就把眉头皱起来，发生了她最讨厌的女性被强奸的情节。
好在电影的另一位女主人公出来把女主给救了，向那个施暴的男人胸口来了一枪。
邱楠并不觉得痛快，或许以前会觉得这种情节很爽，但现在看着受伤害的女主满脸脏污瑟瑟发抖，开枪的女主开车时眼睛都是直的，就想跳进电影掉头把那个人渣挫骨扬灰。
简单一枪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接下来两位女主踏入逃亡之路，邱楠有时气得咬牙，想不通受伤害的女主为什么不吸取教训，那么心软，轻易地再次上了个男性的当。
有时她又眉开眼笑，为另一位开枪女主的坚定理智感慨。
结局两位女性在一群持枪警察的注视下，把车开下了峡谷，冲出悬崖的那一刻，两人脸上灿烂的笑脸和撒在她们身上的阳光很美。
邱楠一直担心她们被捉进监狱的那颗心放下了，有些怅然若失。
为了缓解这个情绪，她去豆瓣写了个评论，顺便翻了会儿别人的评论，缓过来后就退了出来。
时间刚过十点，上班日这时候她才刚上床没多久，还有两个小时才到十二点，明天还可以睡元宵假期的最后一个懒觉。
索然无味地刷了会儿短视频，邱楠又被安利了一部美食番剧，愉快地点开，决定在睡前放松一下心情，顺便看看能不能得到明后天两餐午饭的参考。
一点钟，她打着哈欠放下手机，睡前迷迷糊糊地想。
明天，不，今天中午给在老家的妈妈打个视频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