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逛市场
早上十点，太阳高高挂在碧蓝的天空上，金色的光线洒落大地，为城市镀了一层金边。
因为不用坐车，邱楠出门的时候没有戴口罩，走了一会儿，风刮得脸疼，从兜里掏出蓝色的一次性口罩戴上了。
市场比之前来的那次人多一些，许多顾客穿着棉衣在摆摊的商贩间穿梭，摊贩们有的坐在摊子后，有的站着招呼顾客。
进市场的两边是两家肉铺，大块的排骨和鲜红的肉，十分引人注目，由于摆在开放的室外，肉腥味一点闻不见。
除了肉摊，还有米摊、面摊、豆腐摊，卖面粉的摊子兼卖馒头与面条，都是一袋袋绑好的，按袋买卖。
水果也多，草莓、柿子、西红柿，砂糖橘和甘蔗都上市了。
邱楠在一个摊贩前停下来，问揣手站着的老板，“甘蔗怎么卖啊？”
老板不知冻蒙了还是怎么地，愣了一下才回答，“20块一根。”一根甘蔗得有两米长。
“那就给我来一根吧，麻烦帮忙削一下皮。”
“好嘞。”
趁老板削皮的功夫，邱楠走到甘蔗倚放的卡车边上，那里堆着一小堆橘子，褐色的纸壳子上用黑色的墨水笔分两行写着【砂糖橘 5元/斤】。
“老板，这砂糖橘是你家的吗？”
利落削着甘蔗的老板抬头，“啊，对。”
“给我个袋子呗，我买一些。”邱楠说完，老板停下手里的动作扯了个塑料袋给她。
邱楠正在选砂糖橘，旁边来了个身材高挑穿着红色毛呢大衣的姐姐，“老板，你这甘蔗多少钱一斤？”
老板手里甘蔗削到一半，用干净的塑料袋裹住甘蔗削皮的一端换另一段削，“20一根。”
她的声音和邱楠的声音前后落在空气里。
“你这甘蔗甜吗？”
“包甜！我这可是从广西进的，刚到货，又新鲜又甜。”
“你这一根太长了，我一个人吃不了啊。”红色毛呢大衣为难地皱眉。
说话间老板把甘蔗削好，拎着袋子两边晃了晃将里面的甘蔗摇匀，系好递给邱楠，“也有半根的，喏，靠旁边的电线杆放着呢。”
“行，你帮我挑一下吧，我就要半根甘蔗就行。”
“好嘞，稍等。”老板将砂糖橘的价格称好，“14块6毛，算你14了，加上甘蔗一共34。”
邱楠把价钱扫过去，离开的时候听见红色毛呢大衣问砂糖橘有没有籽，老板声音老大地说，“有，砂糖橘都有籽，你说的那种没籽的是另一种经常用来冒充砂糖橘的小橘子。”
有没有这个说法邱楠不确定，不过往年确实听到过许多其它橘子冒充砂糖橘的新闻。
她第一次吃到砂糖橘是在老家叔叔家，白色的塑料框里一大堆小个儿的橘子。
开始邱楠没有去吃，以为是和以前吃过的橘子一样的橘子，在别人一个接一个吃的时候没去吃，饭后为了解饭桌上肉吃多了的腻才剥了一个吃。
皮很好剥，入口微凉，清甜无酸，橘子香味馥郁。
邱楠惊为天人，把剩下的小半筐橘子全吃掉了，肚子撑得难受都没有停下。
可惜等回到家里后，她依旧因为太撑而跑厕所吐出来了，心里的挫败感比以往什么时候都强。
那个时候她对口腹之欲的追求就初露端倪了吧。邱楠想，难为她居然忍了这里难吃又贵的外卖那么久。
路过现磨香油的摊子，浓浓的芝麻油香气钻入鼻尖，榨油的机器嗡嗡作响，她只敢往那边望一眼，那边的价格标牌让人望而却步。
卖现炒瓜子的摊一字摆开，除了原味的炒瓜子，还卖松仁和生的花生米。
不像瓜子15元/斤、16元/斤或18元/斤的价格，松子价格高达100元/2斤。
邱楠不知道为什么其它的标价是一斤一斤来，松子却要用两斤来计，她并没有觉得便宜许多，反而看了一眼就不再去看。
“来半斤这个瓜子吧。”一种种瓜子尝过去，还是最贵的香一些，价格相比松子也算不上贵。
或许老板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借此多卖些瓜子。
“半斤，”老板的身材圆滚滚，把袋子在空中甩了下，用风撑开，“给你来10块钱的咯，18块钱要半斤……”意思是不太好算账。
现在都是用手机支付，邱楠认为没有什么不方便，而且瓜子嗑多容易上火。
于是她微微一笑，“不了，半斤就好，谢谢。”眼疾手快地扫码把9块钱转了过去。
老板咕哝一句，听不清什么，邱楠也不仔细听，免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拎着三个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差不多十斤的袋子，邱楠又买了半斤豆腐——这儿的豆腐可香，围着豆腐摊子的人也是市场上最多的。
蔬菜必不可少，5块的青菜加入袋子大军。
明明感觉买得不算多，步子却越来越沉，她最后买了条袋装的黄花鱼，和甘蔗一样20块一条，目光一偏不敢偏地出了市场。
走出充满诱惑的地方，邱楠才感觉袋子拎的那条小小的塑料勒得手疼得很，左手换右手的拎，两只手手指肚都磨得生疼。
偏偏过马路等红灯的时候收到短信，买的快递到货了，她要是不想再出来一趟，就得带着沉重的袋子把快递取了。
她心里叹气，想怎么偏偏来得这么巧，两手拿袋子就够忙的了，快递还是等放完东西再拿吧，还能顺带出来买袋汤圆。
千辛万苦地回到租屋开门，门一开，鞋都还没脱邱楠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她累得气喘吁吁，进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凳子撑开歇一会儿气。
边歇息，边把市场上的消费记在记账app上。
一共花了88元，挺吉利的数字，等会儿出去买包汤圆，加上下午出去逛博物馆的交通费，今日花费得破百了。
没事，半天的工资嘛。她安慰自己，挺乐呵，吃进肚子里的就不算浪费，免费逛博物馆更是赚了，那三五块的交通费压根不算什么。
选择性忘记被折磨得欲生欲死时质问苍天和自己，人究竟为什么要工作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