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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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你？”杨陌冷笑道。
在觉的幻象之内，他未必不是衣车的对手。
衣车的外形依旧是人形，但却是使用手脚着地，头颅可以无死角地转动。
只见衣车稍稍曲起四肢，霎时留下一道残影冲向杨陌。
黑色人影凭空堆彻而起，支起双臂抵住衣车的进攻。
随后杨陌抄起休息室的椅子，狠狠地砸向衣车。
但衣车的速度极快，瞬间撇开觉的纠缠，杨陌一击落空，转头再去寻找衣车之时。
眼前的觉却是突然崩碎。
衣车站在原本觉的位置，扭转的女性头颅露出一丝森然的笑容。
杨陌心中一寒，衣车的近战格斗能力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衣车迈出四肢，如同爬虫般快速爬到杨陌脚边。
杨陌还未来得及反应，双脚就被衣车拽住。
只见衣车尽力扬起头颅，细长的舌头伸在半空之中，似要舔舐杨陌的脸颊。
杨陌看着长舌上沾满的黏液，忍住心中的恶寒，不断躲避长舌。
眼见杨陌不想与之亲近，衣车面露寒意，拽住杨陌的双踝瞬间被一股巨力捏碎。
失去脚踝的杨陌瞬间跌倒在地，看着不断靠近的衣车，黑色的沙子再次出现在衣车的身后。
觉伸出双臂，死死勒住衣车的脖子，双方不断开始角力。
但觉并非是近战系衣车的对手，勒在衣车脖子处的黑色虚影渐渐变得细长，显然衣车即将要挣脱觉的束缚。
“该怎么办？”
杨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涓涓鲜血流出，根本无法站立，只得用手臂撑在地上。
“觉挡不住，衣车会杀了我。”
杨陌凝神看向四周，此时此刻，周围如同静止一般，而痞子像是雕塑，面容上还带着绝望的神色。
“所有的一切都是痞子的内心想法所构成。”
“包括衣车的执念。”
杨陌盯着痞子的身影，要灭杀衣车，就得靠痞子自己。
“觉！”杨陌呼唤了一声，两者心意相通，雕塑般的痞子瞬间活了过来。
“杨陌？”痞子微微蹙眉，但在看到那个四肢着地，不断转动头颅的怪异女子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痞子仰头笑了笑，但其间的笑意却是如此苦涩，下一刻，痞子看向杨陌的眼神已然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波动。
“衣车，杀了他吧。”
杨陌瞳孔微缩，他虽然知晓痞子内心对这个世界已经充满绝望，但当他亲自说出这句话，他才明白痞子内心的仇恨究竟有多深。
眼见觉即将再度要溃散之时，杨陌咬着牙对痞子喊道，“你这样做，对得起陈尘囍以及小小吗？”
“他们都是你并肩作战的队友。”
痞子不为所动，神情淡漠地缓缓走上前，眼中浓郁的杀意不言而喻。
杨陌用手撑地，不断往后爬去，目光死死地盯着痞子，脑海里想起了老鲍的死，一字一顿道，“你觉得这个世界对不起你。”
“那老鲍呢？”
“你现在就对得起老鲍了吗？”
“你说过，你要为他报仇，现在你又在做什么。”
痞子闻言，脚步忽地一顿，淡漠的神情开始有了一丝波动，但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杨陌如坠寒窟。
“杀了你，我一样可以为老鲍报仇。”
杨陌攥住拳头，痞子的话语让他明白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但他不会坐以待毙。
束缚住衣车的觉渐渐溃散，在另外的方向重新凝聚杀向痞子。
如果不能让痞子回心转意，那么杀了他，眼前的一切也一样会消散，至于后果会是什么，杨陌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
痞子虽然不能看到觉的踪迹，但身为御鬼者的敏锐感知，让痞子紧蹙眉头，不断往后退去。
衣车脱离了觉的束缚，狞笑着扑向杨陌。
&34;该死。&34;杨陌暗骂一声，觉迅速回撤到杨陌身前，抵住衣车的进攻。
看到觉被衣车不断撕扯碎裂，黑色身影渐渐破碎虚幻，杨陌的内心渐渐沉了下去，升不起任何希望。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杨陌眼中余光瞥见痞子的身影缓缓走来，手中还抓起一件利器。
“即便是死，我杨陌也不会束手就擒。”
杨陌眼中目露狠色，身躯如同紧绷起的弓弦，双拳砸向带着嘲弄的头颅，觉亦是在无声嘶吼，伸出双手紧紧捆住衣车。
“咯咯咯……”衣车第一次显露笑声，似是在嘲弄杨陌的无用功。
“砰！”杨陌的拳头砸入衣车的头颅，半边的头颅都被杨陌砸开，本应是坚硬无比的头骨，此刻似是寻常的豆腐一般，一击即碎，满地鲜血淋漓。
“成了？”杨陌内心升起一丝喜色，但很快感觉不对。
双拳如同陷入一团血肉的泥泞里面，而在这些血肉里，瞬间再次长出第二颗男性的头颅。
“咯咯咯…咯咯咯…”衣车上面两颗头颅相互对视后，不断畅笑。
“啊！”觉再也无法束缚住衣车，直接破碎湮灭。
觉的再一次溃散让杨陌几近痛晕过去，血肉被撕咬和骨骼被啃碎的声音传入杨陌的耳中。
疼痛中杨陌艰难看去，陷入衣车的双手正被衣车上的两颗头颅啃食。
“咯咯咯……”满嘴血肉的衣车，肆意地畅怀大笑。
而痞子淡漠的面容也出现在衣车身后，手中的利器高高举起，目光死死地盯着杨陌。
衣车的其中一颗女子头颅正大快朵颐，但下一刻，整个头颅从脖颈处断裂开，径直飞到角落。
“嗯？”杨陌看着眼前有些出乎意料的一幕，他没有想到痞子最后居然会出手帮他。
痞子嘴角扯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手中高扬着利器，轻蔑地笑道，“怎么？很奇怪吗？即便我对这个世界充满恨意。”
“但是老鲍是死在你们手中的。”
“我又怎么会和你们这群怪物同流合污。”
“你们这些残喘在阴曹地府的怪物。”
“都给爷死！”
痞子爽朗大笑，手中利器带着劲风，将另外一个衣车的头颅击飞。
失去头颅的衣车身躯僵硬地爬了几步，便没有了动静。
杨陌有些诧异地看着痞子，看到他一如既往地碎碎念，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
“杨陌，将来有机会，记得告诉林祥。”
“他的选择，从来没有错过。”
“什么意思？”杨陌蹙着眉头，想要追问下去，却看到痞子摆着痞笑，双手环在胸前，消失在原地。
随后杨陌眼前一黑，回过神来后，眼前无数残肢断臂如雨点般从自己头上掉落。
而不远处，失去半截身躯的利昭平无力地朝上方伸手，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却最终带着所有的不甘，随着摔落在地的手臂，死在一滩血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