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受伤了
人都死了,还装什么专情?她娘活着的时候,那个男人干嘛去了?
以为这样就完事儿了吗?
他应该去死,去给她的母亲陪葬!
尽管穿进了袁天晴的身体,但她对那个男人,真的是连半分好感都没有。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更别说做她爹了。
可笑!
袁天晴好看的小脸上,尽是嘲讽。
“找个安静隐蔽点的地方,再买栋宅子,让外祖父外祖母搬去那里,这几天收拾收拾,我们回长安城。”
“是!”
双儿躬身退了出去。
十五年了,她在外面颠沛流离,而林碧玉,却安安稳稳滋润的,在国公府里过着美满的小日子。
也是时候回去,给她添添堵了。
她可以一颗毒药了结了林碧玉,但,死是多么轻松的一件事啊!猫吃老鼠前,总得先逗弄一番不是?她得让她活着,并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用一辈子挣来的一切,拱手他人。
入夜,浅眠的袁天晴被隐约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
睁开如猎豹一般凌厉的黑目,她悄悄起身,摸起枕边的匕首,纵身,轻飘飘下床落地。
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阵儿,不是她屋子里的声音,是隔壁!
隔壁是一栋许久无人居住的院子,难道住进了人?
袁天晴敛目思忖。
轻轻拨开门,袁天晴猫儿一般,踩着轻巧的步子越上墙头,纵身落进隔壁院里。
院里漆黑一片,那点子微弱的声音,也随着她的进入,而消失不见了。
支起耳朵,还是没有动静。
莫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可能!
唐门的日子,如刀头舔血,要时刻提防着,也练就了她极高的警惕性。
院子久不住人,地上落下了许多枯枝败叶。袁天晴小心的迈着步子,尽量不弄出一点声响。
嗖嗖嗖!
极微小的声音,奔着她的身体,直射过来。
袁天晴就地一滚,躲开射来的暗器。
叮叮叮,三枚银针射进院墙旁边梧桐树里。
袁天晴黝黑的眸子凌光一闪,院子里真的有人!
显然,院子里的人已经发现了她。
袁天晴足尖点地,一个纵身,轻轻跃上屋顶。
她看得清楚,那银针,是从屋子里射出来的。
伏在屋顶,轻轻揭开一片瓦。
屋子依旧是黑的,但黑乎乎的屋子里,却传出浓重的血腥味。
有人受伤了?
袁天晴随手摸起一块小瓦片,手指用力,便弹进了屋子。
顷刻,只听啪的一声,瓦片落地。
她俯下身子,仔细的听着。
“救我!”
男子虚弱的开口。
还真的受伤了?这血腥味,怕是伤的不轻啊!
她没有跳下开门,而是轻轻的掀起几片瓦,像柔软的鱼儿一般,顺着那窄小的空隙,钻了下去。
双脚刚一落地,就感觉衣摆被人一把抓住,“救救我!”
袁天晴抬起的脚,终究没能踹下去。
那人的呼吸极弱,没有感受到攻击力,似是命不久矣。
黑暗中,地上躺着一个身材修长,大概十七八岁的男子。屋子里太暗,并不能看清他的长相。
男子已经昏迷,牢牢抓着她衣摆的手,却是没有松开。
袁天晴蹲下身,抓起他的手,三根手指,便搭在他的手腕上。
男子的手骨节分明,虎口略带薄茧,似是一个练家子。
须臾,袁天晴放下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一颗通体纯白的小药丸。捏着男子的下巴,将药送进他的嘴里。
昏迷中的男子已不会吞咽,但那药丸,入嘴即化,顷刻间,流进他的肚子里。
五脏六腑皆被震裂,就摸索着来看,外伤不下十处,每一处,皆是毙命伤,深可见骨。
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伤的如此重?
袁天晴也顾不得许多,她抓起男子的双手搭上自己的肩膀,硬撑着将他背了起来,返回自己的院子。
“姑娘,这是怎么了?”
听见声音的双儿开门进来,见自家姑娘将一个男子,放进自己床上。
“烧些热水,拿干净的棉布和剪刀来。”
双儿没再多问,转身下去忙活。
不一会儿,一盆热水端来,剪刀和棉布也递了过来。
袁天晴挑亮油灯,拿起剪刀,剪开那人血迹斑斑的衣裳。
白色的中衣已全部被血染红。
剪开中衣,露出男子精壮的腰身和十余处刀伤。
就着双儿洗的干净的帕子,袁天晴一点一点擦拭着那人身上的血迹。
凌厉的刀锋,切口整齐,下手狠辣。看来,男子得罪的人不简单!
处理完伤口,拿起一旁早已用火烤过的缝衣针,如缝衣服般,袁天晴将外翻的皮肉,紧紧缝合到一起。
虽未醒来,但男子眼瞅着是疼的厉害,额头的冷汗一层层涌出,眉头紧紧蹙起。
缝完之后,撒上上好的金疮药,用干净的棉布将伤口裹紧。
她提笔又写下一张方子,“按照这个剂量熬一副药来。”
这么严重的伤,若是发起高热,那可就不妙了。
双儿手脚麻利的熬药去了。
下半夜,男子便浑身滚烫,脸和整个身体,烧的通红。
双儿赶紧将已经晾好的药汁,一点一点的,给他灌了下去。
中药效果来的慢,袁天晴取出银针,将男子的两只耳尖处扎破,挤出鲜血。
直到天将将亮,男子的高热,终于退了下来。
幸亏提前将两位老人送去新买的宅子里,若不然,女子的闺房里突然多了个外男,还真不好解释。
这一夜,李泽逸只觉一会热如油煎,一会又寒冰刺骨。
最难受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只柔软的小手,轻抚着他,让他有力量,咬牙坚持下来。
他很想抓住那只小手,但他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
“姑娘,都四天了,他怎么还不醒啊?”
“伤的这么重,也就是遇上我,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
李泽逸努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浅绿色。
这是到了山间?还是花园?
好像都不是!
他将眼睛使劲睁了睁,这次看得清楚,是一间带着淡淡香味的女子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