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穿来个女煞神
唐秋染的脑袋很痛,昏昏沉沉。
她使劲儿睁开双眼。
咦!这是什么地方?
在一片密林当中?因她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高高的树梢和布满星子的天空。
手撑着身下的板子,她慢慢坐起身,确实是在一片密林里。
对,她身下躺着的,是几块木板。
怎得到密林里?又是谁,给她铺的木板?
她手抚上晕晕乎乎的脑袋便是一顿,手上一阵粘腻感传来。
摊开双手,暗红一片。
脑袋受伤了?
她不是被那背后的一剑刺死的吗?
利刃穿心的感觉,真的好疼!
唐秋染如猎豹一般的眼眸里,迸射出凌厉的光。
唐一凡!
她狠狠咬着牙,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
她以为可以交付性命的人,却要了她的命!
她想笑,喉头却哽的难受。
可现在的她却顾不上那些,这双手是怎么回事?胖乎乎的,还如此的小?就像,就像五六岁小姑娘的手。
“哎呦,天晴啊,你活过来了啊?”
随着一声悲天跄地的呼喊,一个老妇奔了过来,一把将呆愣着的唐秋染搂进怀里。
唐秋染眸光狠厉,手上运足了力气,想要把老妇推开。
可是心底深处,却有一种叫她无法抗拒的力量,使得她尽情被老妇搂着,手却用不上力道。
同时,原本潜藏的记忆告诉她,不可以推开,这是她的亲人,她的外祖母。
外祖母?
她的外祖母早已不在人世了。
唐秋染觉得头更痛了。
“老头子,天晴没有死,她活过来了,你快过来看看。”
老王头擦着通红的双眼,也快步奔了过来。
他到现在都不敢回忆那个下午。
因着连日的暴雨,他和老王婆在镇子里困了两天才赶回家。可是一到家,那个场景,想起他就觉得喘不上气儿来。
她们的女儿赵之润胸口插着一把尖刀,怒目圆睁,已死去多时了。
而那可怜的小外孙女,头上被磕出一个大洞,也早已没了呼吸。
老两口忍着悲痛料理后事,让她们母女入土为安,却不曾想到,她们的小天晴,竟然没有死。
老天爷保佑!
老王头流着浑浊的泪水,双膝跪地,冲着苍天就是一个大拜。
唐秋染冷眼看着两个老人所做的一切,她也从迷糊中,逐渐清醒。
她死了!唐秋染死了!她现在拥有的这个身体,是个五六岁,也刚去不久的女孩,叫袁天晴。
身体内潜在的记忆告诉她,两个老人是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比亲生的还要亲。
而她的娘,就躺在不远处,早已撒手人寰。
也许是这具身体的缘故,她忽然悲从心起,眼里快速凝聚的泪水和抖动的双手告诉她,那死了的,是这世上和她最亲的娘,爱她如命的娘。
仿佛要给她个交代般,她的大脑里,出现了一幅幅的画面,从她娘大着肚子出逃,到遇见两位老人,到生下她,再到现在。
唐秋染哭的泣不成声,为了她娘,也为了唐门的自己。
是的,她来自四川唐门,一个江湖上闻之色变,以暗器和毒药闻名的门派,而她,便是四川唐门掌门,唐仇的独女,唐秋染。
很好!既然老天都不让她死,既然让她穿到这具身体里,那她便好好的活着,做袁天晴该做的事,报唐秋染该报的仇!
袁天晴,你好生的去吧,你没来得及做的事,以后,由我来做!
呼……
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伸手抱住紧搂着她的老王婆,渐渐平静下来。
“外祖父,外祖母,我们将我娘埋了吧!”
她低低啜泣道。
以那女人狠辣的手段,保不齐还得回来毁尸灭迹。
“是,是,让你娘入土为安吧!”
本来坑就挖的差不多了,两个老人合力,将赵之润放进坑里。
袁天晴抓起小锹,添进第一锹土。
娘,你好好的去吧!我会护着外祖父外祖母,女儿定会给你报仇雪恨!
一块木板,便是墓碑。袁天晴思索片刻,咬破手指,亲自写下,赵之润母女之墓。
老王婆和老王头对视一眼,哪有人没死就立碑的?
很快两人便反应过来,不住的点头,她们的小外孙女想的周到,这孩子长大了!
十年之后。
保宁梧桐镇。
之所以叫梧桐镇,是因为无论个人家还是镇子两旁的街道,都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
镇子分东西两条街,西街一栋独门小院里,袁天晴正晾晒分拣着各种药材。
十五岁的女子,再也不是那胖乎乎的小团子,个头身量已完全长开。她身着浅绿色衣裙,腰间系一条米色腰带,显得细细的腰肢,不及一握。
女子的面容一半像极了娘亲赵之润,眼睛,却是比赵之润更加有神,像一汪黝黑的深潭,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她头梳飞仙髻,发髻上,只用绿色的丝带系成一朵小巧的绢花,更显出少女的清纯和灵动。
搬来这里已经十年了,表面上,她是袁家老两口手无缚鸡之力的外孙女,暗地里,她却早已用她设计的暗器和制毒手艺,成了黑市里响当当的人物。
没有人知道那个一身黑衣,黑巾蒙面的女子是谁,但一说到毒医,和她那些碰到就能顷刻毙命的毒药,便令人闻风丧胆。
她给了自己十年的时间慢慢长大。现在,褪掉了婴儿肥,十指纤纤,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任天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真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姑娘,玉娘传话过来,说是酥骨丸已卖空,要求及时供货。”
跟在她身后说话的,是她的小丫头双儿。
玉娘,黑市供货的接头人,名字甚美,人却狠辣无比,
“嗯!”
袁天晴点了一下头,“那就再送些过去给她,把自己包裹好,不要以真面目示人。”
“知道了姑娘。”
“长安可有消息传来?”
“有,前些日子,任召义已知夫人故去的消息,传信回来的人说,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门,不见人,听说连朝中的事务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