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早已种下的因果
“孝恭哥”，我对着李孝恭轻唤了一声。
“我在”，李孝恭应道。
“去找找叶弟，他怎么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他”
虽说叶锦衾本事不小，但毕竟年纪在那摆着，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从武力角度来说，他是我们这里面最厉害的，久去不归怎不让人担忧。
“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他”
李孝恭答应道，背起他的古剑就要动身。
“不，不用了，不用找了，我，我回来了”
身后传来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稚嫩。
我回头看去，不是叶锦衾又是谁。
他身上满是血污，连头发上都沾着血，猩红的血液顺着发梢慢慢滴落。
叶锦衾看到我后，疲惫地笑了笑，一瘸一拐地向我们走过来，那笑容中掩藏着一抹安心。
“叶弟！”
我惊呼一声，挣扎着想要从高洆怀中起身却又被她给按了回去。
叶锦衾看到我这个样子满脸惊愕，抬头看着少女。
“嫂……”
少女微微抬头，眼中冷光浮现。
叶锦衾刚说了一个字就赶紧闭上嘴巴。
我有些奇怪，并没搞懂他想要表达什么。
“你说扫什么？”，我问。
“没什么，我说我想吃臊子面了，差点就让人打死了，你得搞一碗臊子面犒劳我，不对，十碗”，叶锦衾摇摇头。
我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叶锦衾也遇到了麻烦，难怪来的这么迟。
“叶弟，过来让我看看”，我连忙招呼道。
叶锦衾闻言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蹦着来我身边的。
快到我跟前的时候，叶锦衾从上衣和裤兜里掏了掏。
我细心瞥见，他那细长而有力左臂在月光的映照下有一道狰狞的裂口，到现在还在不断渗血。
“叶弟，你的手”
叶锦衾摇了摇头，吃力地笑了笑，“不要紧的洛哥，你看”
经过一番摸索后他终于掏到了想要的东西。
他双拳并举，缓缓打开。
手中不断有白色颗粒状的东西掉在地上，如珠落玉盘一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定睛一看，那白色的东西竟然是一颗颗牙齿，约莫有六十多颗，其上还夹杂着鲜血。
显然是刚拔下来没多久的！
叶锦衾又伸手在裤兜里掏了掏，刚拿出来放在眼前看了看就立刻发出了干呕。
他直接往地上一甩。
那是三只血淋淋的耳朵！
好吧，确实够恶心的。
“叶弟，这怎么回事？”，李孝恭问道。
叶锦衾一脚把地上的秽物踢得七零八落，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洛哥，其实今晚来的不止那个姓杨的”
“嗯？还有帮手”，我抬头看向叶锦衾。
“嗯，还有活人，全都是杨家的人，我运气不好遇到了他们”，叶锦衾答道。
“都是什么模样？叶弟，形容一下，越清楚越好”，李孝恭抓着叶锦衾的双肩摇晃，情绪有些激动。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孝恭哥，别晃了，再晃吐了”，叶锦衾道。
李孝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手。
“来了三十几个人，看到我上来就打，我这暴脾气能惯着他们？”
叶锦衾绘声绘色地形容当时的战斗场面。
“三十几个人我哪记得住什么模样，不过为首那个我记住了”，叶锦衾仔细回忆，“记得比较清楚”
“他长什么样”，李孝恭问。
“和你差不多大，带着金丝眼镜，两双眼睛似柳叶一般，明明是个男的，长得却极为阴柔”
“那我知道是谁了”，李孝恭点点头。
“你认得？”，我问。
“不认得，但知道，他是杨思绣的弟弟，杨思度，他们家的麻衣神相他学的很精，有传言说他是杨家下一代麻衣神算子”
“这么厉害？”，我有点惊讶。
杨家的麻衣神算子是什么概念，可以说是杨家下一任族长，基本预定就是扬州府下一任府主了。
“嗯，而且他性格和长相极为相符，恃才傲物，怀术而跋扈，九府年轻一辈称其为笑面虎，当今并州府主邵知同的大儿子邵之白曾经在他手里吃过大亏，据说是折了条胳膊”
“还是我叔父提醒你那句话，见到杨家的人如果无必胜把握不要与之缠斗”
这已经是李孝恭第四次叮嘱我了，看得出来他对杨家充满忌惮。
“对了叶弟你怎么样，伤到哪了？”，李孝恭赶忙看向叶锦衾。
“左臂被划伤了，右腿不小心受了一击，其他就没什么了，那些人确实不简单，都是好手，教我功夫的师父和我说过杨家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敢留手，这些牙齿全都是我生生掰下来的，总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唯一可惜的是那个为首的人太惜命了，跑的很快，不过我把他的左掌扎了个对穿”，叶锦衾恨恨说道。
“叶弟当真勇冠三军”，李孝恭自叹弗如。
“以后叶弟得小心点了，杨家迟早会报复回来，那杨思度不是什么好鸟”，李孝恭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叶锦衾往地上一躺。
“小弟弟，过来”，高洆忽然对叶锦衾招了招手。
叶锦衾一时间没敢动，看了看我。
我心说你都没把握你看我有个鸟用。
我只得无奈点点头。
叶锦衾走到近前，高洆抓着他受伤的左臂轻轻一抹。
他左臂那道狰狞的伤口竟然愈合了，要不是还留有结痂，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这是刚刚重伤过的手臂。
“啊，谢谢姐姐”，叶锦衾飞速收回手臂，赶忙道谢。
“不客气”，高洆也礼貌回应。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这已经严重违背了医学理论吧？
虽然我已经亲身经历过她的治愈，而且比叶锦衾更加彻底，但我还是不敢相信。
难道她真是神仙不成。
“洛哥，那个姓杨的漂亮不？”，叶锦衾问。
我还在愣神，一时间没听到他的话。
“喂，人家问你那个姓杨的漂亮不”，高洆揪着我的耳朵大声提醒。
她似乎有些不开心？
莫名其妙，女孩子果然是世界上最难搞懂的生物。
“你不是看过吗，还问我”，我没好气答道。
“雾太大了，没看清”，叶锦衾答道。
此时李孝恭看向叶锦衾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在说在正主面前提别的女人，你小子真他娘是个人才。
好在少女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忽然，三道红光从我眼前闪过，我还没看清就被叶锦衾抓在手里。
嗯？是叶锦衾那三枚天朝万顺？
此刻那三枚铜钱静静悬浮在半空，红光聚拢竟然构成一个人的模样。
男人英气勃发，威武异常，有着蛮人的粗犷和汉人的儒雅。
“这位是东丹王？”，李孝恭问。
“是的，东丹王说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时代的气息，所以他出来了”，叶锦衾在一旁解释。
同时耶律倍也举起了手，手指的方向正是那身形暗淡的古韵。
难怪，辽宋夏金政权并立，难怪东丹王会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东丹王说那个女孩子快不行了”
闻言，我猛的回头看向古韵，只见她身形已经再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越来越透明。
李长生把他抱在怀里无声地哭泣。
老实说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这一幕看得我很揪心。
“小洛公子”，古韵轻唤一声。
“我在”，我赶忙答道。
“对不起”，她声音极低。
“我说过了，我没有怪你，不用道歉的，你们能够相遇已是不易，反而因为我才让你变成这样”，我愧疚地说道。
若不是参与进进了我和杨思绣的事情，古韵怎么会变成这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不，其实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了”，古韵摇摇头，反驳道，“这是早已种下的因果，躲不掉也避不开”
“什么？”
我一时间不能理解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多年前？
难不成我和她见过。
没有理会我的疑惑，古韵继续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小洛公子吗？”
我摇摇头，“难道还有大洛公子？”
本是一句想哄古韵开心的话，谁知她却肯定地点了点头，“对，就是有大洛公子”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而她接下来的话更加炸裂，让我心神大震。
“那个人，就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