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摊破
秭归又连着下了两天雨后终于放晴，我和那老伯也提前沟通了我们想要亲自去了解的意愿，老伯在电话里很是热情，巴不得我们赶快来。
所幸老伯所在的镇子并不难找，经过导航的引导，我们终于抵达来到了老伯那个超市。
超市不是很大，正好是个长街的拐角，毕竟是镇子，人气不是特别多，柜台靠着店门口，方便迎客。
我简单看了看店面，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
“小伙子，我跟你说昨晚她又来了，这回我看到她没有影子，吓人得很啊”，老伯门前指着一摊水迹又道，“每次她走后门前就有这一摊水迹，即使到了晚上也干不了”
“老伯能不能具体和我们说说”，我问，“难不成是水里上来的？”
“还真有可能，我注意到她没有影子是在雨天的时候，在晴天她是有影子的”，老伯描述的很认真，努力着回忆各种细节，“还有就是，她最近问李长生越来越频繁了”
“你没和你儿子说吧”，李孝恭问。
“哎，前些日子那个不孝子说要回来看我，被我给骂回去了，我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也就没敢告诉他”，老伯答道。
“小伙子，你说她是不是真冲着我儿子来的”，老伯又问，忧色盈目。
“这个还不能确定”，我摇摇头，“不过很有可能，同名同姓，恐怕不是巧合了，也许是你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让她寻到家里来，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生意做得大了，自然会惹人眼红。
“啊，那怎么办”，老人慌了神。
“没事，既然我们来了，事情会得到解决的”，我把药王给的画郑重交到老人手中。
“这回管用吗？”，老人明显对上次的画卷心有余悸。
“这次肯定管用，老人家不用担心，等她来了你得问清楚她的底细和目的，如果问不清楚，那就直接灭了”，李孝恭叮嘱道。
“我们会在前面那边看着，如果事情有变我们绝对不会丢下老伯不管的”。
叶锦衾指了指不远处的街口，那边的房屋靠近镇上的一条河流，屋后正好方便隐藏。
“好，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老伯收了画，热情的邀请我们吃午饭。
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商量便拒绝了，在镇上随便找了个馆子。
“小叶子选的那个位置不错，挺适合观察的”，李孝恭扒拉着米饭道。
“这回能搞定吗，话说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叶锦衾夹起一大块粉蒸排骨就往嘴里送，含糊不清地问道。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但愿不难对付，你们东西都带全了吗”，我问。
“我的剑在车里”，李孝恭答道。
“我没什么要带的，那三枚天朝万顺可以用来镇厌，东丹王的东西不要小看”，叶锦衾保证道。
“倒是你，我叔父留给你那把剑带了吗”
李孝恭说的是那紫金长剑，自从竹林里遇到纸扎人的事情后我就再也不敢小觑它了，没有它我估计当时就没命了，所以每次睡觉的时候我都把它放在房间里面更别提这么重要的事。
“那么，我宣布此次行动为命名为秭归讨逆”，叶锦衾举杯。
我和李孝恭罕见的没有怼他，配合地同时碰杯。
今夜天气着实不错，星斗布满周天，几片白云悠然飘着，在清风的吹拂下聚而复散，月光如银四泻，为人间蒙上了一层绝美的光晕。
“怎么还不来”，叶锦衾趴在我身下小声问道。
“你急个锤子，这才刚八半”，李孝恭道。
我静静地看向长街口，没有说话。
镇上人歇息的都早，这时候街上已经基本没人了，显得很是冷清。
又等了很久才看到街口出现一个影子，缓缓向前走来。
“来了”
我屏住呼吸，顺便捂住叶锦衾的嘴怕他暴露。
那是一名女子，和老人的描述一模一样，穿着宋制长裙，典雅而不失少女的活泼。
她径直走向老伯的超市，看样子她已经轻车熟路。
“他们在交谈了”，叶锦衾道。
我现在非常紧张，手心里都是汗，我不确定那张画究竟能不能制得住她，我生怕老伯会出什么意外，只能紧紧地盯着她的一言一行。
我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你们，在看什么？”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回荡在夜空，把本就紧绷的我吓了一大跳。
我刚想发作就听到叶锦衾的声音传来。
“妈的谁啊，说个鸡毛话”，叶锦衾不满道，语气颇为嫌恶。
我转头一看，发现一个身穿西服背着耐克包的中年男子正看着我们仨。
“怎么，允许你们窥视我家，不允许我说话”，他不悦道。
“你是李长生？”，看着他和老人有七八分相像，再结合的他的话语，我猜出了八九分。
“你知道我？”，他有些诧异。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这也太巧了。
不过只要他不干扰我办事怎样都好。
“你们家出了点事，你父亲请我们来的，你可以一起看，不过别说话”，李孝恭语气不善，“我无法确保有什么后果发生”
那李长生倒也没生气，“哦？我爹叫你们来的？那倒是有意思，我跟你们看一看”
这人很有涵养，这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
我记得老人说过他儿子在外面生意做得很大，现在看来倒并没有大老板的架子，也并没有因为我们态度恶劣而动怒。
这点很难得。
与此同时，超市门前。
女子和往常一样在门口站立良久，不曾开口，也不曾索要绿豆糕。
“姑娘，你也来这么久了，陪老伯聊聊天可好”，老人主动发问。
“嗯”，女子没有拒绝，点点头。
“丫头姓什么呀”
“姓古”
老人默默记下了这个姓氏，盘算一番后却发现镇上方圆百里都没有姓古的人家。
“今年多大了呀”
“二十了”
“真是可爱的小丫头呢”
老人手里握着画卷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老伯”，轮到那女子开口。
“嗯？”
“您认识李长生吗？”
“这个问题你问我很多遍啦”
“可是老伯一直在骗我”
老人心里咯噔一声，但表面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丫头，谁告诉你李长生在这里的呀”
“一个姐姐告诉我的”
“那你怎么就知道她没有骗你呢？”，老人呵呵一笑。
“她不可能骗我的”
“那你找李长生有什么事，你要伤害他吗？”
女子这次没有回答，沉默良久。
“其实老伯已经知道我不是人了吧”，女子忽然抬起头，看着老人。
老人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但并未慌乱，镇定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老伯是个好人，我找李长生有些事情，那个姐姐说只要杀一个人就能见到李长生”
古姓少女说的轻描淡写。
“她让你杀谁？”
“我也不太清楚，她说姓洛”，说着女子从袖中抽出一个画卷。
画卷铺开后，出现一个少年的身影，那身影正是洛仪同。
老人完全呆滞，那不就是镇阳楼的小主人么？
“老伯认识他？”，女子起疑。
“谈不上认识，进城的时候看到过这个人而已，有点名气”，老人并未否认但也并未承认，他明白否认只会让女子更加怀疑从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小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把你牵扯进来了，但即使是老人家也知道投桃报李啊，你对我已经仁至义尽，我又怎么会出卖你呢”，老人用仅自己可见的声音低语道。
“老伯你说什么”，那女子没能听清老人的呢喃。
“丫头，我说我认识李长生，我这有他的画像，你看看是不是”，老人死死地捏着手中的画卷。
“真的吗，老伯，快给我看看”，不知为何，每次提到李长生那女子都极为高兴，像怀春一般。
“姑娘，凑近点”，老人轻声说道。
那女子闻言，欢快地走近了几步。
老人刷的一声将画卷整个打开，一时间天上的风云涌动，那手持方天画戟，身挂黑甲白袍的薛礼在画卷上缓缓动了起来。
伴随着一声低吼传来，“小哥，快走，不要再管我们家的事了，她冲着你来的”
低昂的吼声回荡在夜空，我，听清了。
由于距离的关系，我只能看到老人和女子的动作，听不清那他们的谈话。
等到那画卷展开时，天上的月光暗淡了下来，而后就听到老人的吼声。
什么？冲我来的？
不是冲李长生吗？
老人知道我在这里，但并没有看向我，是不想暴露我吗？
明知道自己有危险也不愿意暴露我吗？
那女子转头看了看周围，眼神冷冽，“老伯，你竟敢骗我”
就在那女子转头的瞬间，我听到李长生颤抖的声音。
“我，我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