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分别伊始
我对老板这一通操作有些无语。
只好无奈道:“老板你要看上哪个就赶紧拿，不然我立马反悔了”
“别，现在你是我老板”，他嘿嘿一笑，三枚乾元通宝就出现在手里，“就这个了”
我倒是没想到他会看上这古泉，虽然那三枚乾元通宝品相极好，但乾元通宝价值其实并不高，一枚也就一万左右。
“这里瓷器这么多，不拿点好的玩？”，我问。
“这你倒是小看他了，他一幅画就小十几万了，早些年富贵人家常请他作画辟邪，他可有不少积蓄呢，根本不缺钱”，李凉风笑道，“而且你可别以为是他吃亏了，那三枚乾元通宝，我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当年叶定州用的那三枚，阴阳先生的自用卦钱，可不是金钱能够衡量”
我透，这老板眼光够毒的啊，搞了半天还是我吃亏了。
老六！
叶定州的自用卦钱，对阴阳圈子的人来说的确是梦寐以求的好宝贝，但话都说出去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更何况我自己算卦也用不上铜钱。
一说到铜钱我倒是想起来李孝恭那三枚金制开元通宝，转头看向他问道，“孝恭哥，我记得你手上有三枚金制的开元通宝，是自己打造的吗？还是古董？”
“哦，难得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啊”，李孝恭见我发问，微微一笑。
“这么说难道是古董了？”
“什么，金制开元通宝？”，老板莫名其妙地嚎了一嗓子，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我靠，你们家现在还有金开元”
看着老板激动的样子反而令我更加好奇，“这金开元是什么来历？有说法吗？”
“开元皇帝掌中怜，流落人间五十年。犹说承天门上宴，百僚楼下拾金钱”，李孝恭缓缓吟来一首唐诗，颇有韵律，“这里的金钱就指的是我手中的金开元”
“其实开元通宝还有银子做的，我叔叔就有三枚银色”，李孝恭转头看向李凉风。
李凉风在内兜掏了一下，手一翻，三枚银色的开元通宝静静的躺在他掌中，上面的古意韵味悠长，基本上和李孝恭那三枚金色一模一样。
“但无论是金开元还是银开元，朝廷都是不做流通的，由中央太府寺直接铸造，这些钱都是用作赏钱，也叫岁钱，用来在岁丰时晏时宴赐群臣的，发行量非常之少，意义极为重大，所以这也是世人并未见到的原因，陕西历史博物馆中有藏品三十枚，至于其余的嘛，肯定是在我家了”，李孝恭说的颇为自得。
“不愧是李唐皇室子孙，背靠大树好乘凉”，药王也感叹一句。
“孙叔，不如再多拜一个义父，凑齐三个”，我也打趣道。
老板直接白了我一眼
“那金开元和这乾元通宝比谁的价值更高”，我问。
“一枚金开元一个北京的四合院了，不过你想问的应该是对于阴阳先生来说，其实还是金开元价值高，黄金自带贵气，有驱邪的效果，制成铜钱在阴阳先生手中发挥的效果更好，更何况我们家的金开元都是经过历代先辈使用过的，也算是开光之物，沾染了灵性，不过叶定州那三枚和我这三枚比自然是叶定州的更厉害一些，我道行在这里摆着”，李孝恭认真解释道。
“明天镇阳楼就正式开启了，你做好准备了吗”，他接着看向我。
“准备？有什么要准备的吗？”，我有些茫然。
“第一代楼主叶定州，在这里开设茶馆酒肆，为人断卦，占卜吉凶，保一州之地泰和安定，让镇阳楼声名远播，等到了你父亲手里依然如此，不曾堕了镇阳楼的名声，如今到了你手里，镇阳楼再度开启，此事一定会在风水圈子里传开的，虽为酒肆，但实做阴阳生意，所以这下你明白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镇阳楼开门那一刻街坊邻居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反应，原来他们早就知道镇阳楼是什么地方。
我注意到其中上了年纪的老人们的表现尤为激动，想必他们以前都是镇阳楼的常客，见过叶定州也见过我父亲。
我顿时倍感压力，镇阳楼开门做生意，到时候行还是不行就全看我的本事了，但我连我父亲三成本事都没学到，不得不说有点惶恐。
“没事，我要回李家了，孝恭会在这里留些日子帮你照看一下，叶定州虽然做阴阳生意但镇阳楼的初衷是古玩茶肆，你暂时先不做阴阳生意也行，本来到这个地方也是让你有个去处，你怎么经营全按照你的意思来就行”，李凉风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不必担心。
“好好把你爹留下的东西学会，搞明白你家和你父亲的事情，这才是你的主要任务”，老板在一边提醒道。
我认真思考了一会，他们给的建议很对，我来这里不过是有个去处罢了，学会本事有自保能力才是对的。
“嗯，等以后本事学好了在做阴阳生意也不迟，反正你迟早要踏上这条路的”
“这就对了，孝恭，去买花生茶叶蚕豆酒水，明日开门迎宾”，李凉风吩咐。
李孝恭出门后李凉风递给我一个背包，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的是房产证等一些证件。
“我明天就走，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当年你爹也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他当年可比你勇敢多了”，李凉风声音非常和蔼，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像一个长辈对后辈表达关爱。
“这么急？那李伯伯和我父亲究竟是什么关系？”，听到他要走，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想到他会这么迅速，我还是不死心又问道关于我父亲的事情。
“是朋友，很好的那种，他认识我比认识你母亲还早呢”
当初我以为李凉风仍然会三缄其口的时候，没想到他这回却给我漏了点口风。
我一看有戏，连忙接着问，“那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您知道吗”
“知道一点，现在告诉你还不是时候”
我一挑眉，李凉风竟然知道我父亲的死因！
但他后面的话却如同给我泼了一盆冷水，不过好在还有希望，现在不是时候不代表以后不是时候。
“和杨家有关系吗？”，我再问。
起码要知道一点有用的。
“有些关系，但不全是，你父亲从来没看得起过杨家”，李凉风答道。
“我的命被改过了，是吗？”，沉默了一会，我再次问道，这回是关于我自己的问题。
“你爷爷告诉你的？”，李凉风略有惊讶，显然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
“对”
“嗯，想来也是了，的确被改过，只不过被改了运，命格本就天注定想改格没几个人能做到，即使可以，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李凉风捋了捋胡须，点头答道。
我看着李凉风更加惊异，他居然对我的情况了解这么多，这些东西怕是我爷爷都不知道。
看来我父亲和他关系真的很好，不然不会告诉他这么多。
他现在愿意告诉我这些怕是因为他要离开了，不想让我两眼一抹黑。
“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也跟你明说，如果你学不会你父亲的风水玄术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东西的，你就算铁口金算我也仍然不会告诉你，阳算再厉害也只是个阳术先生，而不是阴阳先生”，或许是看我问题太多，又或许是看我太过好奇，李凉风干脆直截了当。
我没有作声，其实我早料到是这种结果，我想知道一些东西要么需要付出代价，要么有知道以后承受的能力。
李凉风是为我好，我知道，这个岁数和我爷爷差不多大的前辈真的对我仁至义尽。
“那我父亲的棺材是怎么来我家的，李伯伯您知道这个吗？”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一切的事情都要从我父亲魂归故里说起。
“五鬼运财，民间小道术法听过吗”，李凉风转头问。
“这个我自然知道”
“财，棺材的材也通财，升官发财，你父亲会这个术法，有可能是他死后自己回来的，也有可能是别人送回来的，他身边能人异士不少”，李凉风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来回踱步，想了很久才继续开口，“给你父亲入殓好还带着棺材送回来，应该是友非敌，也有可能是受过他恩惠的人”
看来李凉风对这件事知之不详，再问也是无用。
“那我们家……”
“你们家的事不要问我，你父亲很少和我说起家事，我只知道你们家是洛家的旁支，你高祖还在世时洛家阴阳先生不少，是个比较完整且庞大的宗族，但你们家分裂也是从你高祖那一代开始”，还不等我说完李凉风就直接打断。
“十几年前，阴阳圈子发生了一件大事，流传出来一句谶语，从那以后很多人事开始陆续凋零，不明不白地消失，圈中人呼为癸未之变”，李凉风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这么一问，我忽然发现阴阳圈子里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从你们家族分裂衰落开始的，也许是我多心了”
李凉风眯起眼睛，眼里闪烁着迷茫之色。
药王站在一旁，背在后面的双手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