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阴阳九府
“你还好么？”
我太过出神，久久没有回应，李凉风开口询问。
“抱歉，我想起一些事情，失礼了”
“不必这么客气的”，李凉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昨晚那个身穿嫁衣的女子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是我媳妇吗？”我更感兴趣的还是这个，毕竟这才是与我切身相关的。
“是”，李凉风肯定答道。
“是那张紫符的缘故吗？可那是我父亲给我的，他为什么要害我？”
我非常不解，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保护我么？他既然神机妙算，为什么会算不到我在十七岁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呢。
“你说这话就太畜生了，枉为人子啊，你不了解你父亲，你父亲对你的爱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开始也以为那个女子是你父亲给你定的婚约，但后来发现并不是，那个新娘姓杨，是九府杨家的，以后遇到姓杨的小心点，尤其是不要近身，这点切记”，说到最后，李凉风的语气格外郑重。
“杨家是什么？九府，到底是个什么存在？”，我感觉我身陷一个巨大大旋涡而不自知。
“麻衣神相听过吗？”
“自然知晓，小说中也常看到”，我点点头。
“杨家现在传承的就是麻衣神相，但远没有你在小说看到的那么简单，外看皮相内看骨，以后慢慢给你讲，你只需要记住遇到姓杨的小心一些，不要近他们的身”，李凉风又叮嘱了一次。
“至于九府，故事太长了，我该怎么给你讲呢？”，李凉风思索着。
“讲讲重点就好了，不用事无巨细的”
“也行”，李凉风点点头，“你知道开府仪同三司吗”
“嗯，篡位三件套之一”，我答道。
“哦？篡位三件套？这是你们年轻人发明的新词吗？”，李凉风笑问，他还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
“嗯，南北朝时期朝代更迭频繁，权臣不少，剑履上殿等礼节，开府仪同三司，都督中外军诸事，合成篡位三件套”，这个说法我也是最近才听闻，还是很贴合实际的。
“有点意思”，面馆老板吐槽一句。
“开府仪同在北朝最盛，尤其是宇文泰手下八位柱国，各个都有开府之权，等唐朝时期天下大定也就不怎么沿用了，开府仪同则更多的作为一个勋爵表示荣耀，你懂历史，这些应该知道”，李凉风缓缓说道。
我只是点点头，没有出言打断。
“其实在唐太宗在位的时候，云集天下术士，辐辏京师，这些人有善弈善画者，有乐师，有僧侣道人，有风水先生，用善算命者，无一例外他们都会阴阳术，其中就包括世人知晓的袁天罡李淳风，唐太宗秘密接见了他们，选出其中品行本领最优秀者九位，以天下九州分封，赐予这九位开府之权，自行组建自己的幕府，主要目的则是保卫九州安定，哪怕唐朝消亡，也要保我中国之安定”
“这也是为什么我中国历史虽然朝代更迭但最终没有出现断代的情况，这离不开先辈们的努力，更凸显了唐太宗的伟大，而这也是九府的由来，因为他们握有奇术，行走于阴阳，故又称阴阳九府”
李凉风讲的很慢，声音和煦，让人如沐春风。
竟还有这样的事么，原来这些人一直在维护中国九州之安定，这些事太过匪夷所思，儒家正统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记载在正史当中。
但作为阴阳先生的后人我非常相信李凉风说的无疑是真的，也让我对唐太宗更加钦佩，所虑皆是为了中国安定，皆是为了后人，无愧于天可汗之称啊。
“对了，你们洛家有一代先祖也是第一代九府之主，没记错的话是青州府主”，李凉风补充道。
“我洛家祖上还有这样的人吗？”，我从没听爷爷提起过，原来我的家族还有这么远的历史传承。
“你太小看你们家了”，李凉风摇头，似乎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你们家的历史出现过断层，但是没有出现断代，你们家并不是以直系血脉定宗家的，洛家的阴阳先生都很了不起，否则”
李凉风说到最后戛然而止，竟有些失魂落魄。
他想说的是，否则你以为你父亲能够为你寻到高欢的女儿和你配冥婚。
差点就说漏嘴了，这事情可就严重了，还好最后反应过来了。
“否则什么？”，我急不可耐地问道。
“没什么，你只需要记住你们家是有东西的就可以了”。
李凉风的话让我感觉有点敷衍，但我也不好多问，总不能自己家的事情都要问人家吧，只能等回去问爷爷了。
“九府还是原来家族的后代吗？”，我只得将话题转移回去。
“肯定不是，现在的九府宗旨还是没变，不过选择府主主要还是从品行和能力来选，其次才是贡献，与当时选拔相比简单了不知多少，这也导致了阴阳圈子内出现了很多败类，不过只要不危害社会大家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杨家跟你父亲有仇怨，你父亲的死我怀疑也和杨家有关，所以再次提醒你务必小心杨家”
说话的是李孝恭，他话语中多了几分对杨家的忌惮。
“那个杨家女和你有婚约，但绝对不是你父亲签的，你父亲不可能和杨家签婚约，你要小心，她已经化煞了，死了没多久就化煞，而且杀你之心坚不可摧，就像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准哪天你的命就丢了”，说到那个鬼新娘，李凉风也终于正色起来。
“那是谁签的婚约，冥婚不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有些好奇，“是我母亲吗？”
“不可能”，李孝恭和李凉风异口同声地否定，这让我更加疑惑。
难道说他们认识我母亲。
“你们和我母亲也相识吗？”，我问道。
李孝恭没有回答，从兜里摸出一根煊赫门，顺走了面馆老板的火机给自己点上。
“以前见过，你母亲是个非常好的人，很善良，怎么会去伤害你呢，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你父亲死了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了”
李孝恭仍旧抽着烟，李凉风说的很平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其自然，但我总觉得他们好像在瞒着我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那张紫符是什么？”，我对爷爷给我的那张紫符尤为上心。
明明爷爷和父亲都说那张紫符是我的救命之物，可到了最后也没发挥作用，难不成是假的？
“这个不太清楚，应该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那张紫符是用你父亲和一个道士的血液染成的，那个道士道术高明，阴阳先生的血液和道士的血液本就通灵，这样的符箓并不多见”，李凉风脑海中又浮现了一个小道士的影子。
我并没空关心道士不道士，我只关心那个符箓为什么没有发挥作用，“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就要问你父亲了”
李凉风自然不可能讲有关于少女的事情。
我略有失望，看来李凉风也不了解那张符箓。
“最后一个问题，能和我讲讲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么？”
我本以为李凉风一定会答应，谁知他摇摇头:“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你还没有能力接触你父亲的层面”，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学了你父亲几成本事？”
我脸上有些发烫，低声说:“怕是不到三成”
“不到三成？哼，我看一成都不到吧？”，那面馆老板接话，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我无可反驳，又看向李凉风:“这个大叔为什么会在这里？”
“吴门画派，六阳圣手，吴道子传人，也是阴阳圈子的人，他的画可以辟邪，同时也是孙思邈的后人，都是老熟人了”，李凉风享受着暖阳，微微闭目，平静说道。
“嘿嘿，你小子可胆小的紧呐，四大美女和四大名将就把你吓住了”，面馆老板笑道。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八张画眼珠齐转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甚至以为自己撞鬼了，原来都是这老板搞的鬼。
“搞艺术的不是都挺帅吗？个顶个都是潮男，老板你这形象怕是有些不符啊，现在还是单身，面馆连个老板娘都没有”，看着满脸横肉的老板呲着一口大黄牙满脸横肉的样子，实在难以把他和医生画师联想在一起，我也不甘示弱道。
这不说还好，没想到一说到他的相貌他就急了。
“放屁，老子年轻时候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大姑娘小姑娘排着队追我，我直接拿捏的，老李你来作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他高声道，眼中有了些许愠怒。
李凉风微微抬眼，盯着我的目光有些严厉，良久，只道一字:“对”
“洛青山的儿子说话做事和他父亲一样没有分寸，任心行事，恐怕也要步洛青山的后尘”
这次说话的是李孝恭，他他语气非常不善。
我虽然不明白一个玩笑而已大家为什么这么在意，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并不妥当，尤其是身上的伤还是老板帮忙处理的。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我向他真诚道歉。
他没有回答，从李孝恭手里拿过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才释怀般说道:“无所谓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当初被我拿捏人，也早已经不在了”
他语气有些复杂，有颓然，有无助，还有一丝孤寂。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是他的妻子不在了吗？
也对，只有感情的消失才会让一个男人变得不修边幅。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无意中对别人造成伤害才最为致命。
我立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
“罢了，我没有怪你，说说你的事吧”
倒是老板好心替我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