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烈焰祭品

    哔——

    一声鸣亮哨响。

    张日从床上跳起，代入感很强，制服已经开始穿他。

    洗漱，整理仪容，转动的门把。

    小胖还没回来？

    张日瞥了眼空旷的床铺，带上门。

    急促脚步，他跟着小跑的队伍，来到大厅。

    葛暮站在台上，神色憔悴，瞳孔里倒映着整齐的黑色方阵。

    “队长清点人数，准备跑操。”

    “局长，应到72人，实到70人，两名岗哨未归。”

    当值队长古正扯开嗓子，铿锵有力。

    葛暮揉着眉心，闭目思索，“陈夜托，把人找回来。”

    陈夜托接到命令，带着张日，跑出大厅。

    人头耸动的长街，南环路。

    车轮碾过凹凸石板，缝隙泥泞挤出水分，将鸡屎味抛在空气中。

    充满人气的混沌小铺。

    张日坐在小凳上，手肘搭着折叠方桌，人流挤压潮湿空气，划过棕色瞳孔。

    “赶紧吃。”

    从街对面跑来的陈夜托，掏出纸巾，擦了擦油光发亮的桌面，将包子油条放下。

    “混沌来喽~”

    一双粗糙的手，将两碗热气腾腾的混沌，从托盘拿起，放下。

    “慢用。”

    汤匙搅动葱花，张日勺起一只弹嫩，嚼动一天开始的精神。

    “这家老字号。”

    “尝得出来，岁姐他们？”

    “没事。”陈夜托捧起碗，清汤过喉，“老同志能出事？”

    张日点头，轻揉跳动的右眼皮，他仍有种不安的预感。

    “这位队长。”

    一道人影缓步走来。

    张日看向来人，黝黑的干裂手指夹着难闻香烟，蓝白条纹衬衫裹着瘦削身板，廉价皮带绑着宽大西裤，罩住沾满泥泞的棕黄皮鞋。

    约莫三十岁出头的精瘦男人。

    “什么事？”

    陈夜托放下碗，侧眸。

    “翠至岁，认识吗？”

    “我队员，怎么？”

    “您得来一下。”

    张日皱眉，“她出什么事？”

    “不来么，晚了就真出事。”

    精瘦男人走向一辆灰白面包车，招了招手。

    张日和陈队对视一眼，放下钱。

    两人走上车。

    面包车开至一间废弃仓库前。

    黝黑手掌推开沉重仓门，金属摩擦的嘶鸣，灰尘在空气滚动。

    天光照入黑暗，打亮道道人影的轮廓。

    皮鞋敲击地面，精瘦男人走进仓库，他的脚步不再刻板，像个癫狂的舞者。

    疯狂响指，附和沉闷节拍，振动两侧油灯。

    随着他的身影走过，古朴黄芒接连照下，恩赐这些信徒。

    他们披着黄袍，手里捧着相似的黄皮书，神色呆滞，雕塑般站立。

    难以名状的神圣。

    整间仓库充满窒息的诡异。

    咔——

    仓库尽头，随着一记华丽转身，熊熊烈火照亮后方鲜血绘制的古老黄印。

    腐朽立柱，两道人影在烈焰中受难。

    神秘仪式的祭品。

    “岁姐！”

    疾驰身影扬起干燥发丝，划过张日收缩的瞳孔。

    陈夜托拳上的银泽，折射着暗金的光辉。

    信徒们的黄袍在鼓动，亵渎的低吟从他们嘴里发出，油灯噼啪作响，明暗交错中，神秘的强大力量从未知降临。

    指虎撕裂压抑的精神力场，捶进黄衣，冲碎内里的虚无，从另一头破开。

    再次挥拳，又撕烂一道黄衣。

    银泽铁拳拨开黄衣阻碍。

    肉体力量与精神能量的对抗。

    陈夜托贪婪地呼吸空气，调整状态。

    篝火前。

    精瘦男人优雅地打着响指，眼眸迷离陶醉，他抬起黄书，晦涩难懂的低吟从嘴里发出。

    “到位。”

    咔——

    最后一记响指打出。

    剩下的黄衣围成一道圆圈，油灯照射，形成的倒影扭曲变形，相互勾连，跳动的符文组成巨大的圆形法阵。

    墙上黄王之印，震动的投影。

    “遥远的黄衣之主。”

    最后一字落下，法阵迸发出强大的混乱力量，暗金粒子吞噬陈夜托身形的同时，庞大光柱冲破屋顶。

    男人黝黑的皮肉在脱落，嵌在黄土中的白墙，暴露在空气中。

    他戴上眼镜，抬起手，对着灰暗天穹发出绅士的邀请。

    “让这乏味的世界，见证您的光辉。”

    每一个字都在迎接那位混乱神圣的投影。

    轰——

    一道黑影撞进光柱，倒映在平滑镜片上，双眼微眯，许宇睿淡淡勾起嘴角。

    “师弟，你就这么依赖尤格索托斯？”

    他转过身。

    “奈亚与祂的算计太过无趣，这些自负的神明高高在上惯了，争什么都小心翼翼。”

    回眸。

    剧烈振翅声从倒影传出。

    “我会用我的方式，让祂们付出代价。”

    “而你，一枚自得其乐的棋子。”

    扇动翅膀的古老者将他的身形淹没。

    “就安心见证我的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