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石化之眼
【石化之眼：精神力以双眼为媒介入侵被凝视者脑海，切断神经与肉体的联系，由精神作用肉体的石化。】
简单的信息传入脑海。
张日眼前的世界在崩溃。
睁眼，从梦中醒来。
“这人怎么回事，就这还来选拔？”
“笑死，没见过破执者迷失的，丢人。”
“他好像是那人儿子。”
“这就不奇怪，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终审能过？”
“赶紧滚吧，别痴心妄想了。”
嘈杂的声音议论纷纷，比虚影的低吟还要疯狂，肆虐摧毁着一个人的精神。
人总是以自我认知，自我角度，站在群体垒起的高台，自诩神圣地批判异端。
“终于醒了。”陈队伸出温厚的手掌，“做得好。”
张日起身，千平大厅内，所有人目光裹挟着私语，嘲笑，鄙夷，雨点般打来。
穿透这个少年的身体。
似乎这样做，就能在他灵魂烙上罪印。
“这位同志，你被淘汰了。”
一位长相古板的高瘦男子，拿着笔记本，眸色平静。
“请离开这。”
张日从那张机械般刻板的脸颊上，看到了正义的苛责。
这人平静的眸色下，是深深的厌恶。
“是吗？”
张日正视他，“我还有最后一轮没测。”
“不用，不管你精神力如何，我们都不需要你。”
“我们？”张日笑了，“你代表什么？”
“我代表什么？”
古板男斯文解开袖扣，强大精神威压自体表发出，平整西装赫然鼓起。
“古正！”
陈队站出制止。
“小家伙。”
古正的手指划过展厅所有人，最后重重指向身后，“这面石壁上的名字，是那些牺牲的英雄。”
“我们不能，也不容许存在第二次犯错的可能。”
“特别是那人的儿子。”
道道目光随即扫来，嘈杂的戏谑从四面八方涌向张日。
“滚吧，自我迷失的废物。”
“你这种人就是祸害，你爸也是祸害，别给局里抹黑。”
“就你还想当破执员，你配吗，你要是能进，老子滚蛋。”
人声鼎沸。
包围，淹没，要将少年摁在地上，逼他承认自己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听见了？”
光线打在古正冷厉的脸庞上。
这一刻，他在众人的簇拥下，站在制高点。
“即使你合格，也没有队长敢要你。”
“倒不如自己识相点，从这离开。”
从始至终，张日一直很平静，纵使千夫所指。
自童年起，那个男人的罪孽。
无数人的指指点点，数不尽的指责，无端迁怒于幼小的他和奶奶身上。
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少年拧紧拳头。
低头？
为什么低头？
你们以大势压我，就能证明我是罪人？
他是他。
我是我！
张日多想将胸腔这些愤慨，奋力嘶吼。
可。
解释有用吗？
人们只相信自己认为的那样。
“好了！”
一道背影，挡住少年脸上的灼灼白炽。
庞大精神力扩大声音，强悍威压震慑全场！
整个大厅被迫安静。
众人目光注视着那道身影。
陈队？
张日错愕望着。
“没人要是吧？”
“这小子，”
“我陈夜托要了！”
掷地有力的浑厚嗓音在回荡。
这个男人立于众人前，白炽灯光打亮金丝镜尾。
他身后，是位被孤立的组员。
“老陈，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他是那人&34;
“我知道。”
“你扛不住，局长那关他就过不了。”古正加重语气，“你也保不住，进来也是异类。”
“真为他好，就该让他离开。”
“局长那边，我去请示！”
陈夜托凝眸，扫视着这些小辈，“老子组员，怎么就保不住？”
整个大厅寂静无声，没人敢与这个男人对视。
“算了。”
这时，沉默的少年，开口了。
“小子你？”陈夜托微愣，扭头。
“他们说得对，如果是靠陈队您，我才进的这破执局。”
“没意思。”
张日转身，与小胖小翠目光交汇，点头致谢。
“走了。”
瘦挺背影摆了摆手，大步跨出门槛，在众人视线中消失不见。
光明小区。
家里。
张日推开防盗门，生津香味涌入鼻腔。
“小日，怎么样？”
戴着围裙的老妇有些期待。
张日挠了挠头，歉然一笑，“没过。”
“因为你爸？”老妇犹豫开口。
“我自己不行，跟他没关系。”
“没事孩子，先洗手吃饭吧。”
老妇摸了摸张日的头，“当不了破执员，咱们还可以做其它的。”
“我家孙子这么聪明，还怕找不到工作？”
张日将奶奶手拿下，“放心吧。”
“我热下菜，弄完赶紧出来。”
“好。”
房间里。
张日重重吐出一口气，倒向小床，双手扶脑地望着天花板，久久无神。
“喵~”
一只牛奶猫从窗户跳下，娇嗔地蹭着他的胸膛。
“小點。”
尾巴挠鼻，痒得发笑，张日举起小猫，心中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不对。”
他感知到一股莫名的精神波动，从小點身上传来。
瞳孔一抹灰意浮现，这道信息在脑海中，被拆解成无数词条。
骨龄，毛质，品种尽数摊开。
在这些词条的最深处。
一抹黄沙般隐秘的联系，不可窥视。
视觉想象中的土黄。
张日揉了揉双眼，瞳孔中的灰意愈发炽热，随着精神力的附加，他渐渐能看清这道联系的轨迹。
薄纱般缥缈的土黄，自小點脖颈断断续续衍至窗外。
“这是什么？”张日伸手触碰，指尖穿透，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
随着精神力的附加，小點似乎感到疼痛。
“喵！”
惊恐刺耳的尖叫，令张日不得不停止这个行为。
“没事。”
他抚平炸起的猫毛，平静地来到窗外。
视线顺着这道联系，聚焦在楼与楼间的那道阴影中。
双目微眯，精神世界，澎湃的精神力沸腾涌向双眼。
瞳孔中，炽热灰意如翻滚的岩浆，带着抹去生机的死灰质感，法则之力，暴射向那道藏匿于黑暗中的人形。
【石化之眼】
“喵！”
关键时刻，小點咬住他的手腕。
凝视偏移，砂砾般的联系骤然断裂，目标消失。
石化之眼打在楼角红砖，暗白灰质瞬间吞噬漆红砖面。
张日能感觉到，如果精神力再上一层，凝视应该能穿透墙体，作用于更深处。
谁在监视我？
他突然想起什么，单掌一翻，死灵之书。
现有精神力和肉体的提升，都来源于这本书。
但它到底怎么用？
书上传来的混乱精神辐射，十分危险，这东西一定不能露。
“小日，你朋友来家里了。”
咚咚——
“没人在，我直接进了哦。”小翠推门而入。
“等等！”
张日转身，死灵之书暴露在她凝固的瞳孔中。
小翠喜悦的情绪僵硬在看见书的一刹。
整个人呆立在原地，陷入迷失。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