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隔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八点钟的光景,暖阳撒了一地。
房间的窗帘拉上了三分之二,阳光绕过玻璃窗,在地砖上跳跃,伴着屋内高高低低的声音。
“林淮初,你个大骗子,不是说疼就不要的吗?”清晨女人的嗓子有些干涩,夹着急促的喘|息。
男人有些无奈,停下动作,“要也疼,不要也疼,既然这样,就要好了。”
禾瑭一巴掌按在他脸上,气得口不择言:“你要不要脸?”
“要脸和性|福相比,我更愿意选后者。”林淮初贴着她的耳朵,缓缓吹了口气,很满意地感受到女人渐软的身体。
“林、淮、初!”语气狠得,像是要把他咬在牙间碾碎。
“放松。”话音落下,他往前抵进几分。
那股又疼又麻的感觉,从那地方一直传至大脑,被他吵醒的迷糊,全都消散在他动作里。他压得太紧,禾瑭喘不过气来,刚动了被他一直压制的大腿,即刻迎来他更紧固的压制。
“还真不怕把我踢伤啊?”
“不是好重。”
他稍稍松了些力度。
她像得到氧的鱼,重新活过来。
片刻,男人身体往后移,一手压住她的大腿,一手捏住她脚,随后,灼|热的吻落在脚背上。
禾瑭开口,声音模糊不清的:“林淮初,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啊?”
他直起身,认真又撩人地回答:“是啊,和你有关的都是我的癖好。”
恰到好处的声音,她曾胡乱臆想过的锁骨,直直望着她,明亮又精致的眼睛,再看一眼,大概她会沉沦下去。
但她移不开眼。
彼此沉默近一分钟后,禾瑭突然坐起来,按住他的肩膀将人压下。
“我非戒了你的癖好不可。”
“那可要花好长时间哦禾编。”
“多长?”
“一辈子。”
六月芒种,禾璨诞下一个七斤六两的男孩。
抱出产房时,禾瑭看了眼,小家伙在母胎里养得好,肉嘟嘟的,眼睛半睁不睁,捂在胸前的手握成小拳头。
禾瑭伸手挠了会,小家伙就张开手,把她的手指包裹住,她差点掉下泪来。
等禾璨出来,安置好母子两人,禾瑭才抽空拍了张小家伙的照片,发给在国外工作的林淮初。
“你知道吗,小家伙刚抓住我手指了,我差点哭出来,姥姥都笑话我。”
林淮初也笑话她:“怎么傻乎乎的,我不在你身边可别哭啊,没人给你袖子擦。”
除去他们第一次约会在电影院那次,禾瑭的不解风情,后来两人看电影,林淮初找的都是催泪的,创作者容易共情,每次都看得她眼泪汪汪,把林淮初的衣袖当纸巾。
“又不是没纸巾。”
“下次看电影我穿件短袖。”
“那我只好勉强用衣领了。”
“啧,美得你。”
抬了会杠,林淮初问能不能和小家伙视频,想看看他。禾瑭征得姐姐同意,打过去一个视频通话。
摄像头停留在婴儿床上,他看了好一会,才出声:“小家伙好可爱。”
“我妈说等长开了会更可爱。”
“是,毕竟姐和姐夫的样貌也不差。”
又看了会,林淮初让她把摄像头转过去,看到人正脸了,他颇为严肃地说:“我想送份礼物给咱侄子。”
禾瑭思考片刻,故意说:“给孩子上的第一堂课,陌生人的礼物,不收。”
林淮初炸毛:“怎么就陌生了?你打开电视,翻一个台都是我的戏。”
“那你想送什么?”
他凑近屏幕,指着自己的脸,问:“送他个小姨夫怎么样?”
啪一声,电话被禾瑭挂断。
林淮初第一次求婚,在医院,被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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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岑彧合作的第二个剧本,禾瑭最终还是写了。
《棋王》的热播、获奖,打通了岑彧入圈的第一步,媒体给他的后起之秀的评价,在他这个年纪,也算符合。后来得知他同著名导演岑宁的关系,赞誉之声更是一波接一波。
然而岑彧性格随岑宁,谦虚又懂遮掩锋芒之辈,《棋王》播出一年多后,才开始筹备第二部作品。
找上禾瑭,不仅因为她正式转行当编剧,更是因和她有多年知交好友的默契,两人在一些想法上总是不谋而合。
虽然出了林淮初这点小岔子,但并无影响。
只是,岑彧有些犹豫:“演个男三,他愿意吗?”
禾瑭让他不用顾虑太多,跑龙套林淮初也是愿意的,而且本身男一就不太适合他,男三挺好的。
岑彧这才放心,专注和禾瑭研究创作剧本。
这次同《棋王》一样,三人一同进组,林淮初饰演男三,戏分不多,半个多月就杀青了。
拍完也没接其他工作,专心陪着禾瑭跟完组。
等戏彻底拍完,已是年底。
林淮初作为唯一一个杀青后还在剧组待了两个月的演员,蹭了一场杀青饭,才同禾瑭回陵江过年。
这次的年与往常不同,林淮初陪着禾瑭回家过的。
这回禾渊对他的态度,已然是将他当成准女婿了,不仅拉上他和秦砚出去喝酒见战友,更是明里暗里问他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林淮初不敢敷衍未来岳父,把自己的打算同他说了。
禾渊听完没什么特别反应,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过后秦砚告诉他,当初他和禾璨结婚时他也是这样,这个看上去冷硬不够温情的父亲,其实对他两个女儿,都是极尽的爱护。
一个是璨,明亮灿烂。
一个是瑭,冰清无暇。
他用两个字,叙尽对女儿从不明说的爱。
大年初一一早,禾家四个孙子辈都被老太太叫起来陪她锻炼。
熟悉的音乐,练一个忘下一个的动作,禾瑭和禾璨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反倒是站在老太太身后的两个男人,比划得像模像样,认真极了。
惹来老太太不满的一句“孙女婿都比孙女贴心”。
姐妹俩低下头去,不敢反驳。
早饭过后,家里来了拜年的长辈和禾渊一些朋友,一波接一波,近傍晚,拜年做客才落了幕。
趁罗子翊准备晚饭的空档,禾瑭拉着林淮初到外面的小花园透气。
迎面吹来凛冽的寒风,两人皆是解放似的长叹。
禾瑭牵着他去椅子上坐,靠在他肩上,问:“是不是觉得比拍戏还累?”
林淮初裹住她微冷的手,给她取暖,“还好,之前过年都比较清冷,太久没经历了,是有些不适应。”
“那你可早点适应,我家每年都是这样的。”
“好。”
傍晚斜阳,天还没暗下去。年初一尚未过,喜事还可以再添一件。
林淮初迂回地同她说:“feeling我赎回来了。”
《棋王》的投资回本,还赚了一些,后来工作室也做得有声有色,赶在过年前,他还完最后一笔款项。
禾瑭笑得餍足:“那我那张长久有效的vip卡还能用对吧?”
“要vip卡也得花钱,不如,给你一样不花钱的,怎么样?”
“什么?”
他抬起她的脑袋,和她对视,“拿它当聘礼。”
他再平静不过的语气,好似在说“去看一场电影”,却有大风大浪般的力量,掀起她心里那片平静的海面。
她没急着回应,而是问:“你朋友不是有股份吗?他能愿意?”
他做足准备来的,“我在他公司也有股份,拿那个换了。现在feeling只有我一个老板,怎么样,赏个脸来当老板娘呗?”
“就这样换了,不心疼?”
“不是你说的吗,喜欢feeling。”
她喜欢的,他便完完整整捧到她跟前。
她抽出被他紧握的手,捂上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她接下来的表情。
“是啊,喜欢。但,更喜欢你啊。”
冬天的风吹得嘴唇干燥,但随后,那干燥,被一点一点浸湿。
禾瑭松开手,他含笑的双眸进入她眼中。
他抬手,放在她白净的脖颈上,摩挲一阵,说:“我觉得你脖子上缺点东西。”
禾瑭一惊,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都谈到聘礼了。只是,他说的部位不对啊,难不成让她把那玩意串成项链挂脖子上?
“等我一下啊。”
林淮初噔噔噔跑进屋里,禾瑭一颗心跳得厉害。
几分钟后,脖子上被柔软的布料盖住,挡住风,一片温暖。
林淮初重新在她身边坐下,“缺条围巾。”
“林淮初!”
“怎么?”
禾瑭说不出口,憋了半天胡乱搪塞:“这围巾,你戴过。”
“我就戴了一天,又不臭。”
“你”
乱想一通的人顿觉羞恼,在他肩上捶了几下就要离开,被他从背后抱住。
他抓住她乱动的手,握住右手的无名指。
片刻,白皙的手指被一圈银白套住。林淮初揉了一下,牵到嘴边,亲一下,随后拥紧人,告诉她:“知道吗,我这辈子,最爱做的事,就是惹得那个看着有些淡漠,名字叫禾瑭的女人,暴跳如雷,吼我一句‘林淮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