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画展当天
画展开展当天,老教授正等在学校报告厅门口捧着保温杯皱着一张爬满皱纹的脸四处张望,终于在快把脖子扭断的时候等来了人。
西装革履的,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我很有钱,尤其是那张脸,写满了全世界都欠我二百万。
草,不是小颦。
小颦才不会穿西装,他今天一定是裹着大袄来的。
他又把脖子缩了回去,活像个盼望儿子归来的老父亲。
江与夏从车上下来,踩着台阶上去就看见蹲在门口的钟氰礼,快七十岁的老头揣着手,手边搁着保温杯活像个守活寡的怨妇。
明明是个挺有艺术才华的人怎么成这幅样子?江与夏疑惑。
钟氰礼显然对他没什么兴趣,那正好,相看两生厌。该有的两句客套话套完,展会还没开始,外面寒风萧瑟,江与夏难得起了怜悯之心问他怎么不在里面等人。
遭到了钟老头莫名其妙的白眼。
“……”
行吧,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正要进去,看见个人影叫了句:“老头子。”
缩在白色毛绒绒大袄里的应廿颦站在两眼放光的钟氰礼面前,活像个待宰羔羊。
“唉,小颦可算是来了,可苦了老头子了,你都不知道我在这站着遭受了多少白眼……”
还白眼,你不翻别人都不错了。
他刚想完,听到应廿颦骂了一句:“还遭受白眼?你不给人家甩脸子就算不错了。”
还挺会讲。
“你这张脸,上至校办方艺术系各个导员,下至一年级入学新生都他妈印在骨子里了,谁敢对你翻白眼?”
可怜钟教授风度翩翩被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画展门口骂的狗血喷头,但当事人看起来还挺高兴。
江与夏乐的看戏,也没进去,就当个透明背景板,本以为能看到师徒互骂的名场面,没想到钟教授手指一指,委屈巴巴像个小媳妇:“他!”
手指正对着一身西装充当背景板的江与夏。
应廿颦:“?”
还真有?
江与夏:“?”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应廿颦骂完刚剥完那颗大白兔塞进嘴里也顺着他手指看过去,看见半个身子都掩在柱子后面的刚被送了份大礼的江与夏。
两个人头顶的问号迅速变成一串省略号,面对面感情强烈的表达了自己的无语。
大白兔很受小孩欢迎,一是奶味大又甜又香,二是包装和名字都可爱,江与夏现在只觉得这个奶味要命,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还吃什么大白兔?他怎么这么喜欢大白兔?
三个人对视了一会,气氛尴尬。
应廿颦脸色不佳,整个人缩在大袄里:“你在这干嘛?”
江与夏端着一张全天下都欠我两百万的臭脸指了指自己:“投资商,懂?”
应廿颦:“……”
不是很懂。
一个医生闲的没事干跑去投资小画展,满脸写着穷的小画家实在不能理解资本主义的格调。
钟氰礼:“?”
“小颦,你们认识?”
应廿颦:“我们该认识?”
江与夏:“不该吗?”
气氛更尴尬了。
尤其是这两个人之间,气氛简直微妙。夹在中间的钟氰礼嘿嘿笑了两声:“小颦,那什么快开始了,我先进去了。”他说完就跑了,速度快的不像个快七十的老人。
把江与夏看的一脸惊奇,不过他常年臭着一张脸,根本没什么表情。
应廿颦后退两步,打量了他一番:“你今天穿的,还挺人模狗样的。”
?
这词是这么用的?江与夏总觉得自己人设在一点点崩塌。
好在时间不长他稳住了人设,他学着应廿颦打量的目光,悠悠来了句:“谢谢夸奖,你看起来像个球。”
“……”
应廿颦:呵。
完败。
真就两极分化。
胜利的江与夏得到了前者的一个白眼,两个人一前一后往画展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