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梦里
——我们曾无数次仰望星空，只为见证名为「真理」的存在。
高天之上的花海，朵朵因提瓦特在此盛开。
祂如同千年一样矗立其中，等待变量的到来。
［为什么是因提瓦特？］
谁人的疑问犹在耳边。
［因为它们很漂亮。］
祂如此回答。
“格雷莫伊，她怎么样？”
花海的外来人焦急地询问。
“无碍。”
祂淡淡地回应。
“她没有那么脆弱——至少我挑选的灵魂足够坚强。”
外来人向下看去，渴望见证她的苏醒。
而祂只是默然吟唱。
歌词已不可考，如若知论派的学者在此，便知这是上古的语言，从未有人理解。
可总会有人听得懂，总会有旧日的挚友明白。
“我们曾随波逐流，我们曾在彼此左右。
“我们跳舞欢唱，我们交换梦想。
“唯有世界的末日才能将我们分开，唯有离别不被期待。
“闭上眼吧，孩子，
“将世界化作眠床，听我轻声歌唱。
“睡一觉吧，孩子，
“将困难囿于现在，将美好托付未来。”
——分界线——
白筝醒来时脑袋还有些发懵。
她懵懂地看着医生进进出出，看着他们给自己检查，然后赛诺进来说了什么，又离开。
渐渐地，她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
“国崩……”她小声轻唤他的名字，“国崩……”
忽地，心中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让她此刻无比想见他。
可每当提起想出去时，总会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
直到夜深人静时，心中的花朵来到了她面前。
“国崩……”
干涩的眼睛逐渐湿润，滴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湿透了被子，湿透了对方的衣肩。
国崩紧紧抱住她，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衣裳。
“好了，小哭包，快些睡吧。”
“我，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死了……”
国崩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镇定剂注入她的后颈，而后等待她缓缓睡去。
他将她的被子掖好，轻声道：“来日方长。”
——分界线——
青选择在梦中和纳西妲见面。
选择和这位特殊的存在在梦中见面。
他没法控制自己去刻意梦到什么来吸引纳西妲，只好隐隐放出自己的气息来让小草神注意到自己。
“将我叫到此处是为了什么，青？”
纳西妲化作人形，走到他的面前。
青盯着纳西妲不语，眼睛竟有些放空。
“还是说，我该叫你——洛卡提亚？”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后，青的嘴巴微张，而后露出苦笑：“小吉祥草王大人别打趣了，以您如今的智慧应该知道我所寻何事。”
纳西妲摇了摇头，她并不知道这位本应仇视尘世七执政的原初神明为什么会想与她见面，难不成要在这里将她处理掉？
“小吉祥草王大人，我不会伤害您，”青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白筝的情况。”
纳西妲许久没有进入白筝地梦中，自是不知道她最近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了？”
“她被死域攻击，如今昏迷不醒，我已经安抚了其中的深渊气息，却发现另一股更加危险的力量在她体内。”
“所以，你想让我进入她的梦里？”
“是的。”
纳西妲思索片刻，同意了青的请求。
“谢谢您。”
说完，青的梦境便结束了。
纳西妲的意识又回到了净善宫。
她睁开眼，看向四周绿色的屏障，失落感流露出来。
微不可察地摇摇头，翠绿色的眼睛越发坚定。
她发动权柄，将自己带入梦的世界。
蓝色的小鸟在梦里是自由的，不需要被牢笼囚禁。
它的翅膀随意拍打着，乘着风越过雨林，越过沙漠，只为寻找到某人的梦境。
那是一座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的花园。
小鸟看到了山茶，看到了桔梗和勿忘我，看到了柔灯铃，看到了清心和琉璃百合，甚至还有梦境中的桓那兰那才会出现的毗波耶。
无论什么时候，小鸟都吃惊于少女的花园。
然而，那本应在花园中央的餐桌上品尝着美味茶点的少女并不在此处。
小鸟幻化成原型，四处张望。
“白筝？”
她喃喃自语，向着花园深处走去。
原本灿烂明美的花园渐渐黯淡，花朵越发稀少。光芒似乎被刻意遮挡，直到一丝光线都不再驻足。
纳西妲用草元素力照亮了身前路。
然而，每当她想要再往前时便会被阻挡住脚步。
她皱着眉，意识到这是白筝自己在抗拒她的靠近。
黑暗里有什么是不能看见的吗？
“白筝。”
她轻声喊出她的名字。
“一起来玩吧。”
她想起曾经相处的时光。
“就像从前一样。”
黑暗似乎在晃动，一束束光线倾照下来，但也止步于此了。
“小鸟，”
纳西妲听到白筝的声音在颤抖。
“下次吧，下次吧。”
梦境在逐渐坍塌。
“我该醒了，我该醒了。”
“白筝？”
“白天了，该醒了。”
“轰”地一声，梦境破裂成碎片，裹挟着纳西妲冲向远方。
她忙稳住身形，抬起头看向暴露出的白筝。
那是一双麻木的眼睛，却在注意到她的目光后强颜欢笑。
等到纳西妲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回到了净善宫中。
“我失败了，”纳西妲低垂着眼，声音中带着些哽咽，“她很痛苦。”
“……嗯。”
屏障外的少年等候多时，勾起嘴角安慰道：“没关系，我们会发现答案的。”
纳西妲抬起头，看向那位黑发少年：“青，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大慈树王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唔，罢了，你以后应该会知道的。”
青将玄给的毗波耶拿出，问道：“不知小吉祥草王大人能不能施加一些祝福呢？”
纳西妲瞥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屏障阻止了我，但我可以让兰那罗们帮你。”
青点点头，转身离去。
纳西妲目送他离开，宫殿里又只剩她一人。
似乎温度也降了些。
她将身体蜷缩，紧紧抱住自己，再次闭上眼睛。
梦里总比这里暖和。
即便是虚假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