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约会与聚会的区别

    张东旭哄骗女生的确肯下功夫，舍得花钱、懂得取悦、说话甜言蜜语。他在范苗苗排练的时间里，计划安排得天衣无缝，前期工作顺利完成，只可惜计划差那么一小点，最终范苗苗躲过一劫。人算不如天算啊。

    魏芳率队的体操队，除了要最先在体操比赛之前做集体示范表演，还要各个成员牢记各班进入场的花样，充当一次指挥员。集体体操表演排练没费时间，大家都很熟练，只做了一遍就赢得魏芳的掌声。但接下来，各班花样进场就费时费力多了。高一每个班都由本班选派的领队带领入场，从1班开始，除了领队其他学生排成四队在指挥员的手势下入场。每个班都练习至少一遍，二十个班，范苗苗是最后一个。当然最后一个和第一个一样，大家在所有班级练习结束了才能离开。

    华灯初上，晚饭过半个钟头，魏芳才率学生离开体育馆。后勤部提供饮食以表慰问。范苗苗没接受慰问，有主席单独犒劳她。男士骑单车穿梭于校园，女孩侧坐车后架上，紧紧搂住驾驶员。不几分钟到学校南大门的‘芭蕉林’，存好车，张东旭拉着范苗苗的手直奔三楼。

    今晚‘芭蕉林’的三楼竟然没有客人，推开门走进来，一座壁灯散发极微弱的光线，不大的厅堂由于撤离了座位显得异常空旷。在空旷之中，放一个巨大的黑盒子，盒子与地面接缝一周，有微微的红光泻出。

    张东旭拉着‘有点恐怖哦’的范苗苗走到盒子前，他问女生：“紧张不紧张？”

    “简直有些害怕。”

    “是送给你的礼物”，张东旭嘴角扬起得意地笑，可惜范苗苗看不见。

    “苗苗，满足你的好奇心吧！开！”

    张东旭抱紧纸盒，猛地站起来，整个大厅顿时通明如晨，红色的烛光照耀四壁，四面墙壁悬挂四面巨大的镜子，反射跳跃的光焰。在范苗苗的膝下，几百只红烛围成巨大的‘心’形，烛火争相闪烁，活泼可爱。

    “苗苗，这是我对你的心，炽热通红，为你闪烁为你跳动。”张东旭捧起范苗苗的脸，“看着我的眼睛好吗？我要告诉你，我一个最深处的秘密。”

    范苗苗眼神充满期待。

    “十八年来，我一直有个梦想，在我十八岁生日那一天，我能找到我爱的女孩做我的女友，和我一起吹生日的烛火。现在我告诉所有在场的人，范苗苗和张东旭，我找到了！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在心脏跳动的前面。”张东旭搂住范苗苗，弯腰下蹲，“帮我吹灭生日烛火，好吗，苗苗？”

    不管出于剧情还是真情，范苗苗不可避免的用泪盛赞他这次活动的成功。

    其实，张东旭早在两年前就十八了。他当时的梦想不是找个女孩吹红烛，而是找个女朋友，只可惜就像今天一样，差点就完成既定目标。

    吹灭烛火，在微弱的壁灯光亮中，张东旭再次手捧范苗苗的脸，用拇指一点一点擦干她的泪水，然后慢慢地凑过去，静悄悄挨近范苗苗的脸。静悄悄空气中有紧张的致密感，她闭上眼睛体验这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因为张东旭并不爱他）爱的氛围。

    主席根据多年泡妞经验总结出一套理论，共分四部，四部步步逼近，环环相扣，接吻是最关键的一部，承上启下，是完成第四部的通道。

    第一步，和喜欢的女生搭讪，成为朋友。

    第二步，以朋友为基础发展到牵手，使之成为女友。

    第三步，和女友接吻。

    第四步，也许不是第一次就能成功，找机会相互拥抱。

    在张东旭看来，如果没有发生拥抱凳亲密动作，那他钱花得就太冤枉了，都没听响一声。今后的一月，或许更长的时间，他的娱乐开支将大打折扣，每天的营养说不定由特仑苏变成为蒙牛酸酸乳。

    现在张东旭似乎看到未来男女的关系，努力锻炼自己成为一个智慧的男人。他深信自己是个见异思迁的人，是个对女生不能保持长久热度的人，他不喜欢守着一个女生过自己的情感，那太没新鲜感，他喜欢进攻，喜欢追逐，喜欢攻城拔寨，在一次次进攻和防守中体验自己的价值。

    毫无疑问，张东旭这样的做法很花心！但这似乎是许多坏男生梦寐以求的，只是有些人做不到。虽然品德比张东旭更坏，胆子比张东旭更大，但没他帅、也没他聪明、也不愿意花太多时间和精力。

    张东旭新生的一计比‘吹红烛’朴素多了，暂且不谈。

    今天晚上，陆子潇、赵韬武、陶贞道、李铁硬、王璐、陈新，还有冯加勇，在赵韬武和陆子潇的撺掇下到校外的‘避风塘口’喝酒。本来赵韬武不准备叫冯加勇的，这个妇女之友，看他和女生热乎劲男生气就不打一处出，七孔流气，但他和陆子潇关系不好不坏，他纠缠陆子潇非得带上他。陆子潇再不答应，他就能磕头，口口声声：“他和班级男生有隔阂，需要多交流，这次夜宴他要化解和陶贞道的仇怨”，陆子潇见他双目凄惶，想象一个没有男生作伴的男生该是多么难过，就答应了。

    一伙人等开菜的时间玩纸牌，个个谈笑风生，但冯加勇看出来，除陆子潇，其他人都疏远他，心里扬州炒饭、重庆酸菜鱼、苏州甜点心搅和一起不是个滋味。他跑下楼到柜台买包烟，回到包间，挨个上供；散一圈又逐个给大家点火。只有一个人没抽，这人正是陶贞道。冯加勇敬烟，他一看那烟就是赵韬武上次买的紫南京，上过当的肺立刻就产生有人在上焚烧固体垃圾的味道，那滋味比冯加勇心里的滋味好不到哪里。陶贞道没抽冯加勇的烟，其他人看在眼里，想必前者还没原谅后者，都觉得自己抽冯加勇的烟是个冒昧的举动。等菜上齐开吃前，冯加勇第二次委曲求全责罚自己。他在杯里倒满白酒，也不说话，执杯环顾一周，昂头张大嘴巴倒进喉咙，食管蠕动倾咽下肚，牙齿“兹……”呼出一口气。又倒满一杯对着陶贞道一鞠躬，也是不说话，昂头又灌下肚。他看看陶贞道没端起酒杯，冯加勇再次满上，举起杯冲陶贞道一敬，昂头又喝下去。……陶贞道还不端起酒杯，也太不给面子了，陆子潇看冯加勇今天不把自己当人，一个劲喝下去，担心他的身体。另一方面陆子潇心疼酒钱，‘蓝色经典’经不起这么喝，尽管在座的家境都不错，可带钱不一定充足。好在鲁贵那样的没被邀请，不然配份时候更拿不出钱。

    陆子潇端起酒杯，说大家都喝，别冯加勇一个人喝闷酒，陶贞道你也端起来，小事一桩，喝完这杯，大家还是好兄弟。赵韬武对陶贞道说：“本来就是小事，这杯酒你不喝，大家看不起你。”

    冯加勇和陶贞道碰杯，陶贞道率先一饮而尽，冯加勇笑起来了，一伙人‘砰砰’碰杯，嚷嚷‘喝，喝！’然后筷子、左右手伸向盱眙龙虾、南京板鸭、太湖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