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怕欺凌的男生

    陆子潇这趟厕所直到两小时后才回来。校外‘食为天’饭馆满满当当坐一屋的人，有他的兄弟，也有他兄弟的兄弟，陆子潇和大家聊天，安排茶水、饭菜、烟酒，相互确认大家的面孔，做战前部署。离第一节晚自习还有十分钟下课，陆子潇满身怪味走进教室，赵韬武把两张纸条递给他，一张书曰“你还有道歉和存活的机会”，另张是个女生笔迹，“我尊敬你的选择，多多保重！”不用说也知道是杜巧写的。陆子潇望向她，看到她冲自己点头，意在鼓励他。陆子潇又是感激一笑，目光撤回来，顺便瞅一眼范苗苗，她埋头作业。

    下课铃声刚响，一个叫候应天的男生找到陆子潇，说楼下有人找。来人是对亲兄弟。大的叫龚修文，小的叫龚修武。两人自称是王小虎的兄弟，王小虎交代过，你陆子潇，在泗中有麻烦，由我俩来处理。陆子潇一头雾水，半信半疑。来人又自称在泗中没有他们办不了的事。陆子潇更是怀疑，但他还是把事情大概对来人说了遍，因为‘王小虎’这名字他有点印象，好像是经常找父亲的一个社会人。

    龚修武招手对刚才那个男生说句话，那人就上楼了。再招手，另外个男生走过来，修武低头对男生说两句话，男生走进灯光照不到的师桃园，随后二十多人三三两两分批出来。龚修文将二十多人分散开，其实也是个包围圈，堵住了各个方向的退路，估计他想瓮中捉鳖。经过楼道的某些高二同学看见两龚就用看动作片的眼神看他们，有些人甚至用看战争片的目光关注四周，迟迟不愿离去，怕错过一场血腥场面。

    两龚果真是泗中重量级混混。

    大龚，修文说话：高一没什么厉害的人，我带的人不多，相信还能够解决。

    小龚，修武说：拾掇人是没问题，就怕闹大了上头查下来。最近学校申请国家级师范高中，要做得不露声色。

    陆子潇想他们不是准备杀人吧。

    大龚再次发言：人，我带了二十五，要是想打，我按照王小虎大哥要求替你出头，但事情出来了你一人承担。打群架嘛，有点先得跟你说清楚了，第一拳，你自己出手，然后我们才能出手，毕竟事情是你自己的。我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这规矩，反正泗中这儿就是这么个理。

    小龚：“也不一定非要打。你要是乐意讲和，我们肯定能帮你办到。他要是没实力的话，你乘机甩几个耳光，消消气也行。”

    陆子潇脑子不笨，明白了，他们做了打的场面但并不真想替自己打架。二龚和他素不相识，非亲非故，干嘛为他赤膊上阵？他俩带二十五人来助阵完全是碍于王小虎面子。陆子潇立刻就觉得龚氏兄弟真的是老混混了。眼看高三最后一年，他们就离开校园到社会上混了，办别人的事，保护自己放首位。

    既然两龚不是执意要打，陆子潇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陆子潇和两龚在楼下等着，候应天和另外一个小弟到19班喊出黄毛郑波，郑波拉上同桌和另外两个人给自己壮胆，他心想陆子潇是三个人自己也是三个人，真的动手不至于就吃亏，谁怕谁啊！

    郑波一路轩昂，刚到一楼转弯处一群人团团围住，他还以为来人都是看热闹，见者有份他还频频向观众点头示意，等外围有人喊“谁是郑波揍死他，郑波腰板才弯下来腿脚软下来，知道自己错了。

    大龚拨开人墙，看到腿抖筛的郑波。他嘴巴叼根烟，点燃，抬眼皮望郑波，用佛祖鄙视孙行者的眼神，说：“就是你？陆子潇在这，你们的事马上做个了结，我是来做旁观的，你不要受我们影响，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郑波稳稳情绪，假装心平气和，佯装自己不是省油的灯，兀傲不逊甩甩头发，干笑两声，脑子里遣词造句，半天支吾两个字：“这个……”

    小龚扬手一耳光，脆响。

    郑波：“你，那个，人多……我今天表示sorry”

    又是一声脆响，小龚喝道，说汉语！

    “这个……对不起了”，郑波说。

    小龚再次扬起手停在空中，“对我说干吗？！”

    郑波缩脖子，面向陆子潇说，对不起，陆子潇，请你原谅。

    事后，大家认为郑波要不英语学得很好，要不就是特别热爱英语；他都紧张成那样了，还能想起说英语。

    淑女也勇猛

    陆子潇上二楼拐弯，迎头赵韬武和杜巧走上来，一人手里拿根拖把，问陆子潇没吃亏吧。陆子潇哭笑不得，“一个女生，一个瘸子，真打，你俩能帮什么忙？添乱来了吧！”

    “我身为团支书，你要是出什么问题了，我该怎么向张老师和全班同学交代，我有责任和……”

    “那你也不能来啊，一棍瘸子打趴下，一拳把你打趴下！”陆子潇拳头在她鼻子前晃晃。

    杜巧还要说……陆子潇不理睬，他在想心思，担心黄毛郑波迟早要暗地里修理他一次，应该提前想好对策。他刚在教室坐下，就听冯加勇在吹嘘，“原来潇哥请来龚修文和龚修武。”

    陆子潇想到一群兄弟在饭馆等着自己了，忙下楼直奔校外，校卫没拦住，在后边狠狠骂句野蛮熊孩子！等陆子潇的一群人最后在校门口分包坐车离开，陆子潇一个一个致谢送行时，校卫看清陆子潇面孔，记住这个人以后还是不要得罪。

    陆子潇回到宿舍，担心郑波迟早会阴他一次，郁郁寡欢，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赵韬武缠着他引见两龚，要不引见王小虎，他胡乱应付，然后迟迟不睡，思索可以对付暗算的办法，想来想去，除了提高警惕也没什么办法了。如果爸爸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可这事嘴巴说出来，最后屁股上要倒霉，万万不能让父亲陆卫国知道。

    杜巧今晚睡觉前，在日记本上写下“我知道我与男生战斗抵挡不住一拳，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参加有你参加的战斗，陆子潇，你知道吗，我是打算在你倒下前用身体挡住对你的致命一击”，然后她合上日记，锁在柜子里。看样，杜巧郑重其事地喜欢上了陆子潇。

    第二天，陆子潇和郑波相安无事，第三天也相安无事，第四天陆子潇就淡忘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