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少年如风，无怨无悔
朝堂内落针可闻。
故森思索一番后，道：“祂应该是打算让你去历练一番，那你且随祂的指示去吧。”
墨竹殇向故森行礼：“多谢师父成全。”
“历练结束后可有打算？”故森又道。
墨竹殇摇头：“暂时没有，走一步看一步吧。”
故森微微颔首：“好，为师便等你找到答案为止，在那之前，三元老的位置，为师会给你留着。”
墨竹殇没有接话，只是又行了一礼。
“好，既然墨卿已有打算，不知墨卿计划何时动身？”
墨竹殇眯了眯眼，微微沉吟后答道：“那便定在一个月后吧。”
……
朝堂上的事情很快传了出来，墨竹殇要远行历练的计划如风一般传遍家家户户。
墨竹殇有些无奈，这段时间就挺多人要一睹神子真容，但可惜他这段时间忙着将神力转化回玄气的事情，再加上他一向深居简出的性格，始终没人找到他。
考虑到墨竹殇与晋秋的关系，以及墨竹殇的身份，夜相钦没有给墨竹殇建新住宅，反倒是给他拨了一块地，任由他进行商业活动。
经过此番南下鉴仪之后，墨竹殇的身份被一些神通广大的民众扒了出来，他的商会从国内前二十排得上号的商铺，排到了前十三。
而他为了躲避麻烦，减少不必要的社交，找到了夜相钦，将锦荣军交予夜相钦，才换来了民间对此事热议的减少。
私下里交谈这件事当然也管不了了，但只要不打扰到他的日常生活就足够了。
其实凭他一个商会之主的身份，压下这件事并不算难，难的是他神子的身份，保不齐会有人专门拦住他祈福，这种事情的影响才大，这也是他搞不定的。
至于夜相钦，其实如果墨竹殇不来找他的话，他是很乐意看到这个情况的，毕竟这能传递出两个讯息，一个是在神子的庇护下夜王朝安定得很，这点看墨竹殇神子的身份有多受欢迎就知道了，另一个是震慑宵小。
……
鹤望江边。
“呼。”
少年退出修炼状态，静静吹了会儿风。
“你天天往这儿跑，也不怕给人发现？”
墨竹殇没有回话，能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除了他爹也不可能有别人了。
“情况咋样？”
晋秋径自坐在他身边。
“之前那一战，便让你的玄气全部转化成了神力，虽然不至于失去战斗的能力，但对你来说还算是比较麻烦的。”
晋秋偏头看向墨竹殇，道：“现在呢，问题解决了没？”
墨竹殇不得不承认，没有边界感的人真的很烦，但没办法，这是自家老爹，跟自己孩子要什么边界感。
何况自己这个便宜爹只是为了消除两代人之间的代沟，本心并不坏，只不过用的办法笨了点。
“没什么大问题，”墨竹殇开口道，“生力的事情确实头疼，但也不绝对。”
“为什么？”
“玄气全部转化成神力，确实跟八年前一样难搞，得重新修炼才能引进一丝玄气，重新撬动神力的大山。
“但我天赋也不差，虽然重新修炼花了我一周时间，但剩下的日子也足够我把这玄气转化回三四成了。”
墨竹殇看着云卷云舒，风吹在脸上，凉丝丝的。
“神力也能作为淬体的媒介，于我而言是难得的，柔和且让我肉身实力进步神速的修炼资源，如果不是因为只当个体修确实前途有限，八年时间也够我成长大到你这般实力了。”
这话听得晋秋都想尝试一下神力淬体了，墨竹殇却一盆凉水浇在他头上：“别想了，我是因为有神念珠子压制着，神力在我体内才会温和，要不然你以为神力有多好驾驭？”
晋秋眨眨眼，道：“那有多难驾驭？”
墨竹殇瞥了他一眼，虽无奈于他的贼心不死，但还是实话实说道：“爆体而亡倒不至于，也就比这个折磨几百倍。”
“比如？”
“可洇灭玄魂的雷电。”墨竹殇顿了顿，补充道：“每日不定时出现折磨。”
晋秋：“……那还是算了吧。”
两人就这样一直静静坐着，直到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的身体镀上一层金边，静静吹着风，谁都没有说话。
“所以，在你离开之前，你能到灵台中期不？”
“难，现在我进入瓶颈期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往后每一次突破都需要机缘。”
晋秋嘴角抽搐：“从灵台中期到成圣都少说十五个境界，何况成神，虽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哪来那么多机缘给你突破。”
墨竹殇两手一摊：“你说的只是玄气，还没算上玄魂和肉身呢，如果不依靠机缘，那就只能一点一点苦修，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到那个层次。”
晋秋被震惊住了。
少说也得三十六次机缘，才能让墨竹殇的境界一个一个达到成圣的地步，虽然墨竹殇的神力可以抵一些机缘，但前提是墨竹殇能够驾驭住这神力。
而他，目前还只是能够控制神念的气息而已，甚至神念的力量也是刚刚看到门槛。
墨竹殇突然笑了：“这么惊讶干嘛？猜测而已。”
晋秋冷静下来，确实，只是说面对某些瓶颈期需要外力的帮助而已，如果是现实情况，不会真的需要三十六次机缘。
“明天出发的时候定下来了没？”晋秋突然道。
“嗯，明天一早。”
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落日撒在他们身上的余晖也渐渐失去光芒，墨竹殇的声音才缓缓传出。
“少年应如风，侠气镇山河，他时回眸看，此生无悔不羁客。”
晋秋也跟着道：“半生飘雨里，新月几时多？希许一两风，千金不换少年郎！”
相比于墨竹殇的潇洒和逍遥气，晋秋则多了许多的沧桑，但显然他并没有后悔少年时代的选择，他只是怀念少年的大好时光。
仅此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远处的渔火忽明忽暗，在风中摇曳。
……
四更。
打更人的连连哈欠声由远及近，显然是刚换班下来。
晋府的大门被缓缓关上，骑着银羽驹的少年缓缓消失在长街一角和早起商贩们的烟火气中。
少小离家，前路漫漫，但目标是星辰大海，这便足够了。
往事会吹散在风中，昔日少年的影子也是一样。
但无所谓，少年总该成长，未来才是每一个成长中的少年应该走的路。
少年如风，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