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袭
夜。
一行人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他们没有骑马，在山路上却是一路奔跑。
后方隐匿于黑暗中的夏稚骁低声骂道：“这家伙，跑那么快干嘛，他难道不知道夜间山上行军容易出事吗！”
墨竹殇当然不怕，毕竟离开淮安之前他就给锦荣军都准备了夜间行军的工具。
荧凝晶，一种天然产的矿物，质地软的像树脂，能发出微微荧光，虽然技能照亮很小的一块区域，但若是放在眼边就能小范围内夜视。
这东西的价格可不便宜，拇指头大小的一块荧凝晶就要两万金，这次墨竹殇是几乎掏空了商会里所有的流动资金，才给锦荣军每人配备一块荧凝晶。
此次出征，墨竹殇将锦荣军里配备的装备对外保密，所以别说夏稚骁，就连离墨竹殇关系最亲近的晋秋都不知道墨竹殇给锦荣军准备了哪些东西。
虽然晋秋能从商会账单上大概看到一些东西，但凭着墨竹殇的性格，根本就没法猜出其中真假。
晋秋最多也就知道其中一件是从季恒秋那里购入的大批量火药。
月光悄然隐没在黑压压的云层中，好似有一头野兽藏匿在黑暗中，对夜间行军的锦荣军虎视眈眈。
“山野间的魑魅魍魉，一个个的都虎视眈眈啊……”龙湘瓒感慨道。
墨竹殇瞥了他一眼，道：“魑魅魍魉没有，伺机夜袭的野兽倒有一头。”
墨竹殇顿了顿，补充道：“我指的不是锦荣军。”
此言一出，龙湘瓒等人瞬间汗毛倒竖，感觉那山林间的一草一木中都埋藏着伏兵。
“反应干嘛都那么大？”墨竹殇乐呵呵地道：“我也没说那野兽一定是敌人啊。”
众人：“……”
纪吾央看向墨竹殇：“墨将军，这玩笑并不好笑。”
后方的夏稚骁见前面的锦荣军突然慢了下来，如临大敌一般的，正想着是不是遇袭了，准备上去查看一番，结果锦荣军又开始加速行军了。
墨竹殇感受着后面的几人那被坑后的怨气，只觉得有趣，白天针对西北关隘的计划更加明朗清晰。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借着月色看到了西北关隘的轮廓。
墨竹殇赶忙下令全体休整，然后重新观察起地形。
纪吾央和龙湘瓒凑过来，悄声道：“墨将军，这西北关隘属于是易守难攻的样子，咱就三千人，你咋就那么肯定一定能拿下这西北关隘？”
墨竹殇转过头来看着他俩，话语间有着一抹得意：“所以我才去找纪都督帮忙不然你们以为我去水军大营是专门为了填补战力空缺，才去接你纪吾央的？”
纪吾央明白过来：“合着捎带上我这件事也是墨将军你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墨竹殇不知可否，道：“东北关隘与西北关隘被隧道连通着，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让两边同时崩溃。”
龙湘瓒突然道：“墨将军，你是不是打算让纪都督在东北关隘那边把瀑布水引进来？”
墨竹殇脸上笑意更盛：“就是这样。纪都督毕竟擅长水属性玄术，只要把这两处关隘给端了，那整座山寨就会成为纪都督的主场，击破鉴仪寨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墨竹殇看向纪吾央：“还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你掌握不到领域的力量？现在我给你创造了一个观摩的机会，不用谢。”
纪吾央嘴角一抽，一整个人无语住了。
这次机会确实宝贵，谢邀。
只是我咋感觉这次还是顺便给捎带上的呢？而且你拿我爹免费演示，你考虑过我爹感受吗？
出场费麻烦结一下，谢谢。
纪吾央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嘶，这墨竹殇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啊，本来朝廷下来的圣旨是让晋秋带兵百万征讨鉴仪寨，纪鸿铭带兵二十万水边待命。也就是说，如果可以，纪鸿铭其实完全可以在那水军营地置身事外，乐呵呵地摸鱼。
但墨竹殇将纪鸿铭坑到战场上，那就必然无法离开战场，纪鸿铭与他的水军也一定会成为主力，还是取代晋秋的百万陆军的主力位置，不论是征讨鉴仪寨还是后面的阻击东瀛，都是如此。
也就是说，这不仅仅是纪鸿铭的地盘，也是所有水元素玄者的地盘，因此纪吾央就不会只有一次观看掌握领域力量的强者出手的机会。
说白了，就是墨竹殇看不得任何人置身事外搁那摸鱼，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入局。
墨竹殇看向前方，道：“一炷香时间到，传我命令，拿起先前发下去的炸药，到指定地点掩埋！”
锦荣军众人得令，顿时散开，足迹布满这处山壁的每一处土地。
……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西北关隘中，一个巡夜士兵突然道。
闻言，其他巡夜士兵也警觉起来，清晰地听到了挖土的声音。
“走，去看一下情况。”
几人朝着声源处走去，借着火光，他们看到密密麻麻的黑影趴伏在西北关隘附近的山壁上，不知道做什么。
巡夜的几人吓了一跳，连忙放轻脚步离开。这一看就是有人夜袭，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得禀报上去。
就是感觉那些人脑子好像有点问题，谁家夜袭是另辟蹊径开山凿地的，开山凿地就算了，还不照明。
某处僻静的草地上，盘坐冥想的墨竹殇睁开了眼睛。
虽然他无法完全运用神念的力量，但那颗白色珠子使得他的感知力远高于他人，因此从始至终，这附近的情况一直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除了那个一直隐藏自己气息的夏稚骁，以及西北关隘中真正的高战力，要么是自己感觉不到，要么就是人家压根就没部署高战力。
墨竹殇大概查看了一眼夜袭现场，而后起身，拿出了纳器中的九曲云洛戟。
锈迹斑斑的长戟在夜色中亮起一抹吸引人的亮白色，不只是锦荣军，就连关隘上的人都被惊动了。
锦荣军众人跟着那抹亮白色的光收兵撤退，随后在关隘上的守军反应过来前，那抹亮白色就变成了一道红光射向关隘上！
轰隆！
关隘上众守军脸色齐齐一变，他们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有人选择用炸药攻城，要知道，在这里使用炸药一个不小心就会导致山体滑坡，而将防御工事建设在隧道中的他们当然也会受到牵连，会被山洞塌方直接掩埋！
这么多年了，墨竹殇并不是第一个想用炸药的人，但考虑到西北关隘易守难攻的特点，为保证能将这里化为己用，所以从未有人敢真的用炸药将这里拿下。
敢将想法付诸实施的，墨竹殇还是第一个！
远处，夏稚骁看着逐渐被塌方掩埋的西北关隘，忍不住咂嘴：“嘶，这小子也太狠了吧，跟他比起来，感觉晋秋那老东西做的事还算……人道？”
毕竟，你见过谁刚独立门户就把人家往死里整的，甚至嫌太麻烦，直接用塌方一次性搞定。
“西北关隘里肯定有人镇守，只不过没来得及反应而已。”夏稚骁眼底划过一抹异色，“经此之后，这西北关隘算是废了。”
刚碰上墨竹殇就元气大伤，西北关隘不废，谁废啊。
墨竹殇眼眸半眯着，他能感觉到东北关隘那边在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支援，而西北关隘的废墟中有一个人撑着玄气光罩，尽力护着要塞一隅。
玄者可不是花瓶只是看着好看，更何况墨竹殇对那玄者的实力评估的结果为灵台境。
“灵台境还好，只要不是中期往后，要不然我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墨竹殇一招手，那锈迹斑斑的长戟便飞回手中，随后墨竹殇和纪吾央走到那被泥土和落石掩埋的关隘前，用水元素混合着泥土，将这洞口彻底堵实。
“墨将军，你确定这样能堵得实吗？”纪吾央道。
墨竹殇一脸淡然地，用风元素将火元素吹入湿土堆中，将湿土堆烘干。
做完这一切，墨竹殇拍了拍手：“完成了。”
看着大面积塌方的西北关隘，纪吾央等人突然觉得，跟着墨竹殇似乎也没多么好，起码跟着这位墨将军出来一趟，损失的功德就能折寿至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