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八年飞逝
晋秋最近很烦，他喜欢喝酒，但他已经连续几天赴了好几场酒局。
换了谁都受不了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
不过天天有竹殇给他熬的药，让他能够在赴完酒局后避免了酒伤身的苦恼。
说起来，八年前的那件事情后，这孩子就变了挺多，原本资料上说这孩子有多么的活泼，而如今却是整日在屋内习武和修炼。
前段时间给他安排了个画画课和乐理课，也不知道效果怎样。
八年了，当初那个因为爹娘能弄自己一身血污的小孩子，如今长成了个大小伙子，明明是男孩子，颜值却高得能跟女性拼一拼，就是整天挎着个批脸，跟个面瘫似的。
……好像本来就是面瘫，纯粹就不想浪费表情。
被爹娘的死刺激到的。
这几天书房的文件处理得挺快，基本上午刚拿到文件，然后出去下个棋，或者兜兜风遛个弯啥的，回来文件就处理好了，还莫名多出一些奇怪的文件。
……就比如他现在手里的这份三年一度的淮安将选计划安排。
不过这本来就是要提上日程的工作，不管怎么来的，最起码有人处理好了。
是的，按照淮安官方的流程处理好的，甚至他拿到这份文件都有些迟了，因为他在州主府议事堂开完会回来，路上就见到了不少报名将选的公告，甚至报名点都设立好了。
也就是说，他手里的武选文件是通知，而非方案。他问过许瑾诚，许瑾诚却说这是他交上来的文件堆里找到的。
虽然他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回事，但他其实并不太愿意相信。
因为那意味着这个孩子已经不是成熟了，而是老成。
晋秋叹了口气，转身去了集市，买了些糯米糕。
待到回到府里，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白色衣衫的少年，看起来在石桌前画画，那白色的笼袖都染脏了一块。
晋秋好奇地绕过去看了一下，旋即被那画功震惊。
“竹殇，”晋秋沉默了一会，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是半年前才给你找的先生教你画画吧？”
墨竹殇收起了手上的笔，挂在一边的笔架上，慢悠悠道：“是啊，谁让我做什么都有天赋，学什么都快？”
晋秋捏了捏眉心，他承认，他嫉妒了。
小的时候他其实也蛮喜欢画画的，但可惜天赋不够，练了十几年才达到给墨竹殇找的教画先生这个水平，但墨竹殇居然才花了半年？
果然啊，人比人气死人。
晋秋递过去手里的糯米糕，顺手拿起桌上竹殇的画稿看了看，道：“你这梨花画的不错。”
墨竹殇翻了个白眼：“不是吧，你一个经常出征打仗的大将军，居然能把梅花看成梨花？”
晋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他真的是个花盲。
墨竹殇吃着手里的糯米糕，道：“你给我报的那个筝课，我下次就不去了，已经学完了。”
晋秋脸色僵硬了一下，最终手里还没咬过的糯米糕还是没送进嘴里，而是放回了油纸包里。
瞧瞧，真正离谱的人只是实话实说就能让人破防，而不必去耍那些手段，或者言语攻击。
“我看见了，关于将选的公告。”晋秋倒了一杯茶，慢慢道，“你应该已经看过了，所以你要是想去找鉴仪寨的麻烦，我不反对。”
墨竹殇的手顿了顿，嗯了一声。
吃完手上的糯米糕，墨竹殇拍了拍手上的污渍，道：“我去修炼了。你的药放在书房，记得喝。还有，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说罢，起身回屋，糯米糕仍旧放在原处，留给晋秋了。
晋秋看着墨竹殇的背影，忽然在想一个问题。
当初为什么我会突然想收养这孩子？
其实按照晋秋不太喜欢孩子的性格，墨竹殇的去留完全可以另做安排的，但他却鬼使神差地选择了收养这个孩子。
他以为自己收养这孩子是因为这孩子是神子，但师兄说，他觉得晋秋收养这孩子后完全尽到了抚养责任，甚至没有一点点因为这孩子是神子就特殊对待——或者说，完全没有除了面对自家亲生儿子之外的任何情感，全是实打实的亲情。
孩子的师父故森老人，去年来看了墨竹殇一次，对晋秋的评价与许瑾诚完全一样。
对于这个孩子，晋秋的评价是太过要强，打自住进晋府开始，自己烧火做饭，自己洗衣，自己打理院子，硬生生把佣人们的活都干完了，却还有时间学习和修炼，甚至现在觉得太闲，还把魔爪伸进了晋秋的书房。
鉴仪山寨那边太久没动静了，自从八年前那场战斗过后，鉴仪山寨就再没来作死过，但听说山寨大当家的发了一场高烧。那可是强于晋秋的山寨大当家，居然莫名发了高烧，实在是有些震惊。
要知道，现如今他们的实力已经很难生病了。至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但也同样奇怪的是，墨竹殇竟然同样八年来对鉴仪山脉不闻不问，就好像他打自记事起就生活在晋府，八年前那件事同样没发生过一样。
“不想了，想得我脑壳疼。”晋秋叹了口气，坐下沉浸在画画的海洋里。
夜。
墨竹殇从修炼状态苏醒过来，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这么晚了么？”
墨竹殇从床上爬起来，起身出去找吃的，无意间看见了白天弄脏的衣袖。他皱了皱眉，转身去换了一身衣服。
严格来说，他不算有洁癖，但绝对不会允许事后衣服仍旧是脏的，这是强迫症的坚持和底线。
换过衣服后头发都乱了，墨竹殇只好扯下白色的长发带，重新将头发束起，那抹发尾的白与白色的发带相映，使得看着如谪仙一样的少年多了几分烟火气，但也多了几分高贵。
去厨房找到了白天剩下的糯米糕，虽然不能填饱肚子，但也将就着吃吧。
淮安实行宵禁制度，晚上是不许出门的。
回房后墨竹殇并没有继续修炼，而是从故森给的纳器里拿了一本书出来读，就一直坐到天亮。
……
“你小子，我说你咋没在家，原来跑外面来了。”许瑾诚气喘吁吁地看着在州主府议事堂里坐着整理文件的墨竹殇道。
“许伯找我什么事？”墨竹殇抬起头道。
“也没啥事，就是想问你，你参加将选这事，你是认真的？”
墨竹殇点头：“是啊，毕竟是八年前的恩怨，总得了结，况且也是我的执念。”
许瑾诚似乎是没想到墨竹殇会如此坦率地承认，愣了一下，然后道：“将选不是儿戏，你要参了军，按照规定你就不能离开夜王朝，那你就无法去履行你师父所交付于你的任务。”
墨竹殇摆了摆手道：“嗯，所以我准备拿神子的身份和故森的徒弟两个身份走一回特权。”
许瑾诚整个人都不好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走后门走得这么……坦诚的。
墨竹殇看着他的表情，慢悠悠道：“能走后门是我的本事，那我何必费那个劲去跟夜叔扯嘴皮子？”
许瑾诚：“……”
你说的好有道理！
墨竹殇又补充一句：“而且我踊跃参军，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我要点奖赏怎么了？”
“……你说得对。”沉默良久，许瑾诚才缓缓从唇齿间吐出这四个字，听着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墨竹殇又处理了一会文件，见面前的人始终没走，才终于抬起头道：“许伯，有啥事直说就行。”
许瑾诚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说，但墨竹殇都说出来了，那他也没理由继续犹豫了。
“过几天就到你十六岁生辰了，陛下想过来亲自陪你庆生。”许瑾诚轻声道。
墨竹殇把手里的公文翻了一页，漫不经心道：“来就来呗，淮安虽然是咱的地盘，但也是夜叔的国土，咱也没理由拦着不让人家来是吧？”
许瑾诚补充道：“他想给你找个婚配，就是他的小女儿，澜珠郡主。”
墨竹殇的手一顿，议事堂沉默了好半晌后，墨竹殇才道：“婚配就算了，我头顶上还有个六亲诅咒呢，我怕波及到夜叔家，我可不想天天被人在背地里暗戳戳的骂。”
许瑾诚气笑了：“所以你宁可陛下家不受诅咒影响，也不打算避免我们被诅咒波及是吧？”
闻言，墨竹殇却认真道：“许伯，我很看重你和我父亲，是因为我只有你们两个亲人，所以我会尽量不让你们被诅咒波及。夜叔家则是完全无辜的，咱只能说跟夜叔有点交情，但并不熟，甚至只能说是上下级。
“而且，我并不打算选择盲从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所以，除了必然的日常往来，别的就算了。”
看着墨竹殇认真的眼神，许瑾诚突然意识到墨竹殇对这件事情的执着，只好道：“那行，你夜叔那边的事情我会去替你说。”
墨竹殇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原话说就行，我的身份摆那儿呢，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行。”
许瑾诚想了想，道：“你生辰刚好与中秋隔两天，所以中秋的晚会我准备交给你来办。”
墨竹殇缓缓抬头：“许伯，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地主。”
许瑾诚一脸疑惑：“为什么？”
墨竹殇深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下方郡县的奏章扔到一边，面无表情看着许瑾诚：“我父亲看不出来是因为他除了打仗之外完全不动脑子，但你要是真看不出来那就是你真的脑子有问题，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帮我做奏章的事情吗？”
许瑾诚笑：“哎呀呀，被你发现了啊。”
墨竹殇端起茶喝了一口，拿回刚才那张奏章，道：“这事儿你自己弄，实在不行就找下面的人催进度，今晚起我要闭关。”
许瑾诚挑了挑眉，似是明白了什么，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墨竹殇看着许瑾诚出门，撇了撇嘴，拿起桌上的金印掂量着把玩了一会，才重新投入了批奏章的工作中。
……
夜。
晋秋回到府里就直接去了墨竹殇房间，但见到墨竹殇正在看书，才喘了一口气，道：“你这是准备到突破的边缘了？”
墨竹殇放下手里的兵书，起身给晋秋倒了杯茶，道：“跑那么快干嘛？而且你又不是没有出行的马车。”
晋秋喝了口茶，理顺了气才一脸幽怨道：“我能不急吗？你许伯说你这几天要开始闭关，怕是要进行突破，我才回来帮你护法，哪知道你还没开始修炼。”
墨竹殇轻笑一声，给晋秋续了一杯茶，道：“是要突破没错，但我这不是已经迈过了最难的一关吗，有什么护法的必要？”
晋秋瞥了他一眼：“我乐意，咋地？”
晋秋抿了口茶，又道：“你许伯刚才知道我要给你护法后，脸可真够黑的，跟刚从煤坑里出来一样。”
墨竹殇轻轻地低笑两声，道：“正常，换谁突然罢工不干了，被塞一身公务的人脸色当然不好。”
晋秋深以为然地点头。
墨竹殇随手拿起一片书签夹进书里，放回书架上，道：“好了，我修炼了，你去忙吧，就算是护法也很无聊的，你还是去书房批奏章吧。”
晋秋道：“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墨竹殇伸了个懒腰，吹灭了台上的油灯：“你怎么想就是怎样呗。”
晋秋无语凝噎，但还是转身出了门。
床上的墨竹殇趁着黑暗，终于瘪了瘪嘴角，眉目间有一抹无奈之色，旋即将意识投向玄魂。
黑暗中有一个与墨竹殇差不多的发光小人，如母胎中的婴孩般蜷缩着沉眠，怀里抱着个圆润的白色圆球。
这个白色珠子是八年前那件事后就凭空出现在他的大脑里的，而且对他的玄魂具有非常强的吸引力，但玄魂却迟迟不肯将之吸收，而是一直趴在珠子旁休息。因为这个，所以墨竹殇认为这颗珠子具有温养玄魂的功效。但这颗珠子奇怪得很，故森来的时候墨竹殇提了一嘴这件事，故森就让他把珠子拿出来看看，结果不仅拿不出来，故森将意识探查进来时却也见不到这颗珠子，但能察觉到一股很神异的波动。
自从八年前那件事后，晋秋等人都没感觉到淮安州再被那股来自那位神明的神异波动覆盖，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而在淮安住了将近有二十年的故森作为从天域下来的强者，对这股波动的感知自然更加深刻且熟悉，却没想到最后竟然在墨竹殇的玄魂附近感受到了这股波动。
不过想想，墨竹殇作为那位不知名的神明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神子，神明的神魂力量浓缩成珠子进入自家主子的身体，当然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玄魂的境界共有气境，流境，凝境，幻境，君境和冥境六个大境界，这八年来在白色珠子的温养下，即便他没怎么修炼玄魂，但也还是达到了气境初期大圆满的境界，距离气境中期仅差临门一脚。
但他并没打算就这么突破，而是打算将玄躯，玄气和玄魂同时突破，寄希望于将气血、玄气和玄魂力的合力下消磨白色珠子，从中悄悄地……啊不，光明正大地捞些好处。
你在我体内住了八年了，却只能温养玄魂，这功能也太鸡肋了吧？所以我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墨竹殇将意识撤离玄魂天地，起身去院子里开始了体术训练。
当他开始体术训练的时候，丹田处的玄气也开始运转，连带着玄魂也开始修炼，三者同时运转，竟使得空气中有什么呈旋涡状朝着他的方向汇聚。
八年前的那次觉醒，他就得到了自己的传承，凭空出现在脑海中的功法竟能支持三玄之力的修炼，同时修炼更是轻轻松松。他尝试过把这功法传给许瑾诚和晋秋，甚至是故森都尝试了，却没想到这功法竟如此抽象，完全无法说明，亦或是用文字表达出来，于是只能作罢。
玄躯境的最大限制是初次获得肉身上的强化，但却无法玄气离体显现，能否玄气显现甚至是天骄的表现。当达到蕴玄境时，就能够做到初次玄气离体。
蕴玄，灵台，开眼，玄婴，通明，这就是玄气五大境界。
而玄躯，灵甲、化血、凛骨、玉心，共是四大境界。
这仅限于“蜕变”之前，蜕变之后则更加恐怖。
现在的墨竹殇严格来说就已经是蕴玄境了，就在当年为了救父母，却误打误撞玄气显现的那次。
虽然很悲痛，也很不愿意这么说，但墨竹殇却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意外之喜。
三玄之力渐浓，很快就达到了墨竹殇身体的临界点。
就在同时突破瓶颈的刹那，墨竹殇顾不上擦脸上的汗，赶紧盘坐下来，气沉丹田，将三玄之力搅和在一起，在运行了两个大周天后，终于来到玄魂天地。
墨竹殇很确定，自己对那白色珠子的“敌意”非常明显，甚至是直接朝着白色珠子冲刷而去，但那白色珠子却像是根本不在乎一般，任由三玄之力冲刷而过。
但很快，墨竹殇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那白色珠子的能量极其浓郁，以至于在色泽这方面墨竹殇都没能发觉不对，甚至没发现它本身是虚幻的，却又是有实体的，就像是能量层次高到完全不担心被攻击。
无奈，墨竹殇只能收起三玄之力，重新运转了数轮大周天后，开始准备开辟一个新的窍穴。
故森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墨竹殇在三玄同修，感慨这孩子的魄力和野心的同时，也告诉了墨竹殇，三玄同修者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有，而每一个三玄同修者都会遇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需要开辟一个新的窍穴，而窍穴开辟的位置直接决定了自己以后的成就。
墨竹殇思索了一番后，最终决定将窍穴开辟在心脏处。从玄气和玄魂的角度来看，心脏是心脉所承载之处，是奇经八脉中最关键的地方之一。
从肉身的角度来看，心脏是旧血回归之处，新血迸发之源，是全身生命力最顽强的器官，也是最具有能量的器官。可以说，仅仅一颗心脏每日迸发出来的能量就能够支撑起一个人一整天的生命活动，由此可见心脏所蕴含的能量之庞大。
甚至于一个人一生心脏所迸发的能量，远超太阳！
由此看来，在心脏开辟窍穴是最具有潜力的。
至于为什么不在大脑开辟窍穴……墨竹殇觉得，反正他有那颗神秘的白色珠子，属实是没必要再去偏向玄魂的修炼了。
窍穴一点一点开辟，三玄之力也在涌入其中，不断汇聚，最终在心窍处形成一枚小小的晶核。
晶核很小，但如水晶一般通透明净，其中似乎蕴藏着神异的力量，而远不似先前的三玄之力那般如莹莹星火般微弱。
晶核出现的刹那，墨竹殇能感觉到全身的力量如进入热锅一般沸腾了起来，全身的三玄之力不受控制地涌向心脏处。
墨竹殇并没有阻止它们，而是开始全力运转功法修炼，唯恐三玄之力突然供应不上，毁了这次塑造晶核的机会。
“三玄同修的人开辟窍穴后，会汇集三玄之力形成玄核，玄核的成型至关重要，甚至于关系到往后的成就，甚至可以得知你是否适合走三玄同修这条路子。”故森如是说，“玄核越大，往后提供的便利就更大，实力也就越强，成就也会更高。”
塑造玄核的机会仅此一次。
墨竹殇不知道，他在里面辛苦修炼，而门外不知何时在院子里支锅烤肉的许瑾诚和晋秋两人正在谈笑风生。
“你小子也忒不厚道了，”许瑾诚幽怨地瞪了晋秋一眼，道，“你说要给竹殇护法，我一下子就猜到你小子想背着我吃独食，要不然我就得给你擦屁股了。”
晋秋笑笑不语，听着许瑾诚在那抱怨：“你小子最近给我提交上来的那个将选的文案，我给你批了，你又不愿去亲自落实，全都丢给你师兄我，咋滴，我是万能的？”
“那你不也还是跟我一起推了公务跑来一起吃夜宵了嘛。”晋秋乐呵呵地递了一个杯子过去，“呐，喝点。”
许瑾诚白了晋秋一眼：“给竹殇护法你还敢喝酒？”
“这不是酒，是竹殇那孩子前几天摘的果子榨的果饮，你喝过的。不过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眼见晋秋要把果饮收走，许瑾诚连忙抢过来道：“怎么不要！对了，竹殇那孩子榨的果饮怎么会突然给你喝？”
晋秋耸耸肩：“他自己给我的，满满一坛！还叫我不要再喝酒了，不如喝点果饮，对身体好。”
许瑾诚沉默了。
同样是看着小竹殇长大的长辈，为什么他没有这待遇！难道就因为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
想到这里，许瑾诚眼神真挚地抬起头：“师弟，你这府上还有空房间不？明天我就搬进来住！”
“没了，竹殇那孩子把府里的空房间都用来堆他的东西了，都是些瓶瓶罐罐，就连我这个府主都得经过他的同意才能碰，而且还得走他设下的库房流程。”晋秋两手一摊，一脸无奈。
许瑾诚：“……”
正说话间，他们突然看见墨竹殇的房间突然起了雾，并且不断变浓，逐渐遮挡住了两人视线中的墨竹殇的房间。
见此两人都淡定得很，甚至还碰了一杯。
正常，故森老前辈说了嘛，神子本身就肩负着拯救苍生的重任，所以天赋高点正常，只不过能高到什么地步未知而已。就如现在，那浓郁成水雾状的天地灵气也只不过正常操作罢了。
让他们好奇的是，故森前辈说了，如果这孩子野心足够大，那就足以连跨数个境界，那么究竟能跨境界到什么程度呢？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突然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吸力袭来，转瞬间方圆数里内的天地灵气都消失不见，形成了一片天地灵气的真空区。没多久，墨竹殇的声音传出：“来人，帮我烧个水，我要沐浴！”
半晌后，墨竹殇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带着满身水汽出现在院子里。
“哟，看样子你们吃得挺欢。”墨竹殇看了一眼一旁的空坛子和空了一大半肉篮子，悠悠道，“好家伙，你们可真不客气，我这一闭关，就给你们吃了将近有三十万两银子。”
两人一愣，旋即更加努力地埋头干饭。
开玩笑，竹殇的果饮和烤肉秘方是真的万里挑一，属于是想吃喝都排不到队，就连夜相钦想吃也得提前半年排队，这才是真的供不应求。
但可惜的是，墨竹殇深谙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每三个月就只向全王朝出售一万三千七百份秘方和五万二千四百坛果饮，出了事概不负责。
在墨竹殇的操作下，八年前那场灾难的后遗症在两年内就已经得到了解决，到现在已经连续盈利了三年。
就连故森都感慨这孩子是个天生的商人，让他去做一名玄者闯荡江湖都是对商界的损失。
去年的时候墨竹殇就已经将这些秘方和果饮的售卖权都完全交给了晋秋，他只负责收钱和制作。
这就是晋秋会给墨竹殇报画画课和乐理课的原因——纯纯怕这孩子除了修炼和每周三天的工坊工作之余闲出病来。
墨竹殇撇撇嘴，边慢条斯理地烤肉，边道：“话说，将选的事情定下时间来没？”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转移话题：“你现在什么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