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找一棵树挖一个洞
“呵呵，你想开一点就好了。你的生活多么枯燥无味啊，有我这个多少带点神经质的漂亮女生对你撒娇，偶尔还能做一次两性游戏，日子过得还不精彩？”
“这种事怎么可能想得开呢？”。我自言自语地转头面向窗户说。
她又自顾自地转了一会儿眼睛，坐直身子问我原则上是不是不喜欢爱撒娇的女生。
“没有什么原则吧，喜欢这个词不属于这类范畴。它和爱一样都是某人的脸在自己脑子里的感应，只是后面一种比较强烈罢了。”我说。
“这么说我也感应到你了？”。
“当然。”
“怎么样？是喜欢还是爱？”。
“喜欢，朋友式的喜欢”。我尽量斟词酌句，以免李轩误会。
“哦”。
接下来两人不作声的看了会儿电视，实在没什么好节目的时候她终于问我可否陪她出去走走，我欣然答应。屋里实在闷得够戗，况且发觉有些东西正在发生着不自然的变形，倘若不暂时离开可能会变得更糟。
我俩沿着我来时的路一直走，走到尽处再掉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她说特别喜欢走路只是不大想一个人走，我答应可以多陪她走走，反正除去看书应付考试外时间倒是多的是。
“是不是女朋友跟人跑了，所以才这么闲的？”
“不是。”
“那为什么那么闲？”
我说这个一时解释不好。
“我还以为你会在外面胡乱找女人过夜呢，但仔细一看呵还真是个好男人呐！”。说完她挽住我的胳膊莫名其妙地感慨道。
“无论好坏，终归还是得活下去才对啊！”
“没错，爸爸也该好好活着。”
说着摸出我兜里的烟叨一支在嘴上，让我给她点着。
“这么漂亮的女生，抽起烟来给人的印象不大好吧？其实这些我也是一清二楚，但自从认识你后就发现抽烟的男人极具诱惑力，或许烟这东西能让人潇洒起来，我近来正在做这个实验。”李轩笑盈盈地说。
“但愿你不会失望”。
“恩”。
她谈到了风景，说这一带的空气干净清新。我表示有同感，这么好的地方很适合有钱人修身养性。
“能养出我这样的女孩子可能也是钱的造化”。
“有可能！”
“我天生就爱运动，体格健壮得像牛犊子一样，连感冒都几乎没得过。”她得意洋洋地说。
“小时候就经常在这一带跑步？”。
“哪里有，我不是本地人，小时候一家人住在杭州，所以才长这么迷人的。”
“也难怪你的口音南腔北调。”
“不过很好听，是吧？”。
“倒也是”。我讨好似的胡乱讲道。
“呵呵。爸爸发达后我们搬到了县城里，那附近有个工厂整天叮当乱响乌烟瘴气，搞得我连门都不想出。直到迁居北京后才有心情继续自己的爱好，我天天跑步，从这里出发到前面上坡到半山腰，在那儿绕个大弯在那个地方下来，然后回家洗个澡换衣服上学。”她指着不远处的路口说。
“真不错”。我称赞道。
“可我也是有苦恼的”。李轩靠近一点我的身体。
“什么样的苦恼？”
“身材哪里都无可挑剔，就是乳房太小了，我就是苦恼这个。所以一到晚上就拼命揉，想让自己丰满起来，但没有用。报纸上各种丰乳广告推荐的药都试过了，我的还是那么小，真是气人。”她果然一脸的怨恨。
“运动型的女孩儿大都这样，不必烦恼了。”我劝慰道。
“可我的像是飞机场上钉了两个钉子，怎么能不在乎？”。
“也没到那个程度啊。”我随意看了一眼。
“带着胸罩呢看着当然大。想不想看个仔细点儿的？我把衣服解开给你看看里边的？”
“不至于不想看吧，但不能看，你可别做这种傻事啊！”我阻止道。
“其实也不是非脱不可，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不过我是真想给你看才那样说的。”
“得得得，暂停！”我说。
我们上了坡沿着她跑步的路线走，李轩说她被哪块石头绊倒过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想这里石头那么多怎么也不至于记得住吧？！但看她表情好像没有说假话。偶尔有风吹来她便走慢一步松开我的胳膊头顶住我后背絮絮发抖，我要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她推辞说不要，这样靠着也很暖和。
“和女朋友睡过多少次？”。正走着她突然问道。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没怎么，只是想知道。”
“也不多”。我撒谎道。
“常常干那个吧？在见不着人的地方。”她俏皮的问。
“嘿，我可不想在阳光明媚的中午，和你谈什么男人的手淫问题。”
“说一点点呗，想知道。”
“那还用问，当然会有了，二十岁，身体机能已颇成熟，怎能老压抑着不管呢？”
“这样。我想逐渐了解男人，现在只是研究阶段，等研究好了写篇论文给你。”
“你那论文怕也不怎么好看。”我说。
“哈哈，可精彩了呢。”
风停了，李轩快一步靠上前来与我并肩行走。阳光斜着洒在我俩的身上，我注意到她的睫毛忽闪忽闪地上下跳动不已，与初春光秃秃的山丘比起来，她那如同屋檐上斜搭下来的防雨罩般的睫毛更像一道亮丽风景。
“差点忘了和你说件事”她说，“有关于处女膜的。”
我不便应和什么所以没有说话，又看了一眼她那睫毛，但很快又收了回来。
“我那地方有过一次大出血”李轩也看我一眼。“那阵子忙着开运动会，教练要我加强训练，我也下了恒心一定要包揽冠军。也够苦的整整绑了两个礼拜的沙袋，腿都肿了。时间安排的不合适，比赛前两天我来了例假，内裤都红透了。卫生棉条压根儿没起到作用，真是厉害，从来没这样过。”
“哈哈”。我禁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我于是想放弃比赛，可解释又得另找借口。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参战，不然能怎么办？自己准备了这么久辛辛苦苦都熬过来了，如何都不能放弃。我向来很出众，也不出所料地拿下冠军，全班总成绩也在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站在操场最高的领奖台上举起奖杯，那感觉真是爽极了。可刚下台就不行了，两腿发软寸步难行，骑摩托车回家时都差点出意外。回家后马上进浴室脱下一看，糟糕，那里又红了。我就给妈妈打电话，她显得很不耐烦。‘女孩子来月经很正常嘛’，‘可是三天内来了两次啊’，‘那也无关紧要！’。和我说这种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就这样那地方一直疼了五天，觉也没睡好。第六天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去找妇科医生。医生也横竖没好脾气地说，‘这也跑来看，我们早就忙得不可开交了姑娘。没什么要紧事，你已经不是处女了。’我和她说我没跟男生睡过，怎么就没了呢。‘总之是没了，你看着办吧’。我不相信，回家拿镜子自己看，不得了，果然没了。心想可能是运动过量造成的，所以悲伤地大哭了一场。不过也不打紧，哭过之后马上就平静了下来，不就没了个处女膜吗，有什么好伤心的？所以我才这样打算，无论如何剩下的只有往胸脯上下点工夫了。可乳房又不是面包，怎么揉也肿不起来，扁扁的叫人看了难受。我整天都在为这个担心呢。”
说完她挤了一下我的左肩，意思是说轮到我发言了。
“也的确挺难为你的”。我说。
“你安慰我也没用，总之乳房还是小的。”
“对不起，我也没有可行的办法。”
李轩这次绝望起来。“还以为你有呢，因为你喜欢大胸脯的女生，总该从她们那知道些秘密武器才是。”
“呵呵”。我再次笑出声来。
“你那位很大吧？”
“也不怎么大，只是匀称。”我敷衍道。
“哼！”她似乎非常生气。
这个时节也看不见什么风景，草才刚刚钻出地皮，四季常绿的东西也只有松树保持了下来。大概是积雪融化了的缘故，我脚旁松动了的土上湿漉漉的。李轩说过的半山腰路两旁的小树上拱出嫩芽，我已记不起自己何时注意过这等现象了，乍一看还以为眼前的是幻象，我认为还是马上看见绿叶心里才能舒服得起。也不知何故但凡看见萌芽的草树，潜意识里便马上厌倦起来。李轩这时又一次挽起我的胳膊，我不明所以地陡然一阵心头悲戚，——为何非要如此，就让树叶永远绿意盎然该有多好。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于是心烦意乱起来，责怪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身旁的姑娘赞赏说一年里她最喜欢的就是现在，眼见春天正要开始开心的不得了，春天很适合思考，这样的天气无论想什么脑子都不会乱，实在奇妙的很。
“你又想出什么了？”
“就是给你抱着睡呀。”
“这叫空想，能想点别的吗？”
“我今天只有这一个念头，是请你吃饭前就计划好的，可不能破坏掉。”
“李轩”。
“恩？”。
“我可不是你的恋人，这一点你要清楚。”
“知道，你讲了不知多少次了。但今天晚上你不能走，而且无论怎样都走不了。”
“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你这人，以前不也太平无事的过来了？干嘛今天必须例外？”。
“不知道有多想呢。”
“该试着找个男朋友了，这么简单。”
“可不简单呢，这。”
我没有相对的语言，默默移动着脚步。
“你知道很久很久以前人们有了秘密会怎么做吗？”。
“不晓得。”我一头雾水。
“他们会跑到山上去，找一棵树挖个洞，把自己藏进去。”
“这句好熟悉。”
“电影《2046》里的台词。我也在这附近挖了一个，去年在这跑步的时候每天早上都用水果刀挖一会儿。可难挖了，一个多月才搞定。”
“那洞如今还在？”。我饶有兴味地问道。
“当然”。
她不由分说地拉我到稍微拐入丛林的岔路口，停在一棵老得似乎完全枯死的树跟前。
“哪里有洞？”。我上下打量一番。
“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能看见，到那背后瞧瞧。”李轩笑了笑指着那棵树。
洞的外侧被树枝遮掩着，里面塞了些杂草，只能隐约看出是洞的轮廓。
“弄开那些树枝把草团子拔出来”。她吩咐道。
“洞还真不小呢。”我说。
她来我右侧蹲下，拉着我的袖口，表情诡异地看着我说“把手伸进去摸摸”。
“不会藏了什么怪东西吧，里面这么黑？”。
李轩更紧一些抓着我的袖口，但闭口不语。我试探着把手伸了进去，里头很深好像直径被挖空了似的，最里边放着一个方形纸盒样的东西，我小心将它取了出来。白色的硬纸盒上没有图案，看得出是经她自己亲手制作的，边缘有铅笔划过的痕迹。不怎么重，但的确有份量。
“里面放了什么？”。我好奇地问。
女孩儿不说话，用手指敲了敲盒子示意我打开。我于是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眼前的东西委实令人大吃一惊。
“怎么把内裤放在这儿了？”。我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你又笑”李轩面无表情。“这可不是一般的内裤，就是那次处女膜破裂时留下的，上面红色的东西可是我本人的。”她拿在手上在我眼前左右摇晃几下，又重新铺在盒子底部。
“怎么想的要放在这里？”。
“总之当时心里失落极了，但是无可弥补，穿过无数条内裤就这个最特殊，得想办法保存起来才是。不觉得这方法很新颖？”。
“很不错的想法。”我称赞道。
“不过我只拿给你一个人看过呦，得帮我保守秘密。”
“绝对不说出去，我保证。”
“光保证不行，得发誓。”
“我发誓。”
“发呀？”
“我要说出去天上打雷只劈我一个，好不好？”
“不好，太毒了点儿，换一个。”
“我若说出去，嗯，一辈子穿不了内裤。这次总该满足了吧？”。
“哈哈，差不多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