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动手
酒是不喝了,由于常伴我左右的两种东西突然少了一个,只好往另一样东西苦下工夫,倘若不这样生活似乎会很无趣。可能这两样东西自身原本就是无趣的,所以无论我触碰哪一个都只会迎来同一个结果。我不分场合的大抽特抽,让香烟来填充脑子里的空位,借此得以宽慰。
在此意义上我爱着的人,每当要想起她的是时候,小柯总是躲藏在烟雾缭绕的很深的地方,我却总能找到她。除此之外便没了其他嗜好,即不做运动也没有使自己动起来的欲望。和班上的人也日渐疏远,我无论怎样都不肯开口说话,因为不觉得和他们交谈有何益处。那些家伙自打入学就没变过模样,个个都是一副自以为是的脸孔,就品学而言却很难找到一个合格的。班干部也只会吹胡子瞪眼睛,班长最近不知出于何故理了光头,运动装和学生服不见了,代之以一身粗麻料的西装,脚着油煌煌的难以辨别其厂家的皮鞋,在女生面前大发淫威,这样倒也能让人服服帖帖。
一旦教室安静下来我便旁若无人地燃起烟,边抽边低头翻课本。光头当然不依不饶,再说教授模样的人正在讲课,这样做实在不是什么礼貌行为,我都知道,也能理解,可我就是要在这种时候抽烟。没办法,所以就和光头动起手来,把他的头往黑板上撞直到撞破流血。我自然知道理屈,但如若不动手事情将无法收场,光头很会骂人——这方面我可不行。班主任叫过我几次,三五个保安把我拉到校长办公室,无论是谁我都一概不予理睬。最后的结果是我被停学三周,无所谓,我想,停便停吧。
直到今天我都想不通,说不清那到底算不算罪过,如果是,为何当初非做不可。对此事我不想得出结论,也没有适当的结论可寻。保安室门口的墙上重新贴起我的照片,下面写了几行小字,大概又是对我的批评吧,怕也只能是那样。不过这次看来倒更像个通缉令,学校里大部分人又开始对我敬而远之了,唯独陈海对我的所为表示理解。说来奇怪,连我自己都找不出缘由,他居然能够理解。
“做的很好嘛王兄,这样会让咱们整个系的人相处得相对融洽一些,这个我可以跟你打赌。”
“不想和你赌什么”。我说。
“如何你都要修养一段时间了,趁机会赶快想想以后的路,对你可是一大好处”。
我不赞成他的说法,吁了口气倒在床上。过了一会儿他说今晚想去阳坊吃涮羊肉,在那里找个女人过夜,问我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我说没有,接着他便开始喝易拉罐里的啤酒不再说话。不到五分钟战神也拎着酒瓶子进来,一个人闷头喝。我如同耳朵贴在湖面上,听正下方持续性冒上来的气泡一样,听他们两人往肚里押啤酒的声音。又不好说什么,我钻进铺里枕头立在床帮上背靠上去抽烟,什么也不愿意想,三个人都不开口说话。过不久被班主任拉去说教了近一个小时,如何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或者说对他的话不知该怎样理解,反正他是发了一整席彻底失败的牢骚。合上门走出办公室,外面的风很大,沙尘劈头盖脸地横插过来,好久没吹过这么大的风了。光头拉拢来很多他的狐朋狗友,打算教训我一次。本来可以很省事就完成的计划,被他搞得气氛浓重,我也只好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