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日

    八月十二是我20岁生日，小柯说这个生日要过的有滋有味才行，我想也是，毕竟已经20岁了。

    “成大人了嘛。”小柯仔细端详着我的脸说。

    “不太像吧？”

    她又仔细瞧了一会儿。“恩，多有几次20岁就好了。”

    “可我只想过这么一次。”我说。

    过法也和普通生日差不多，先是找一家饭店然后喝酒，喝到不能再喝了开始唱生日歌接着就吃蛋糕，散席后各回各屋躺下睡觉。我印象里生日的过法也无非就这一种，但小柯说这次可不能那样。

    “打一晚上的电话。”

    “什么？”我略为讶然。

    “给家人和朋友打一晚上的电话，不停地打。告诉他们你已经20岁了，不管别人说什么，你一直重复你的话，不停地说。”

    老实说我不大容易接受这样的过法，只是为了在这么特殊的晚上能够让她觉得满意，只要她能满意，哪怕一次都好。

    “好是好”我说，“不过，半夜人家睡得正香，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就这么干！”

    她平日里总是那么安静，不像是会出这种主意的女孩子，但那天的她心情异常的好，根本就不容我不答应。

    “好吧。”我说。

    “不勉强？”。

    “怎么样都可以。”

    “当真？”。她想确定我的话似的，逼视我的眼睛。

    “当真。”

    下午三点钟我们乘车到五道口，在那附近闲逛了一会儿后，边走边看哪里有旅馆。找到的时候几乎要到晚上七点了。

    “真够难找的。”小柯庆幸着说“终于找到了，为了到时候不那么尴尬，你应该去街上找不认识的人练习一下。”

    “这就免了吧。”我有点失态的愕然道。

    “绝对不可以！”

    大街上不认识的人真可谓铺天盖地数不胜数，小柯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说就找单独走路的人，碰上情侣的话难免被误会，我想这倒也是。

    “喂，来了！第一个，那边提着很大手提包的女孩儿。”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快餐店门口一个十七八岁身穿高中校服的女生，正闲散地从那里悠然经过。我做了个没有底气的深呼吸，不置可否地朝她走了过去。

    “我20岁了。”

    女孩摘下耳机置疑地盯着我：“你怎么了？”

    “我已经20岁了。”我重复道。

    她这回更加疑惑了，下意识地思考了一会儿。

    “我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继续讲道。校服女生眉头紧锁仔细瞧了一会儿我的眼睛，后来豁然开朗似得绽开笑容。

    “这不会是电视台的节目吧？看你不像是个神经有问题的人。”

    “我20岁了，我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一口气说出两句。

    “是真的么？”

    这时候小柯也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过来和这女孩儿解释清楚。

    “挺有意思的，哪天我也试试。”

    说完和我们挥手告别，转眼在人群中消失得不见踪影。我说行了可以回旅馆了，她建议我再试一次，说还是不够。

    这次是个年过七旬的稍微有些痴呆的老年人，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好像听不见的样子只管走自己的路。她拧一下我的胳膊，让我大声点而我则几乎是吼出来的。周围路过的一帮人停下来看着我们三个，大家都一脸的嫌弃。

    “我20岁咯……”。小柯也逗乐似的帮我喊了起来。

    围观的人只逗留了一阵就各自散开了，回到旅馆后她的脸马上变得苍白起来，我问她要不要紧，她只说身体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