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话落
本来是想劝劝他别太放纵，但一下子没想好措辞，就先沉默着，顺便留意一下蒙牧晨的反应。
不过看这架势，不会是要向她表白吧？
虞曦有点慌，这样的眼神她见过的。
前世，当时准备要向一个学姐表白，照着镜子整理仪容时，她也是这样炽烈而灼热的眼神。
“夜莺，我想……”
不是，他来真的！
冷静，虞曦，一定是他年龄还小，阅历不足，不能分辨你是个男人的事实，他要是知道你原本是个男人，又怎么会向你表白呢？
没错，是这样的，这副妩媚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要趁早说明，打消他不切实际的想法才对。
想到这，虞曦连忙接上话：“那个，我其实，也有些话想说。要不你先说？”
“……你先说吧。”
热切的蓄势被打断，理性的冰冷占了上风。
重重缓了口气，蒙牧晨捏了下还稚嫩着的手，是他欠考虑了。
现在的时间说这些未免太早了，只恨自己没有早重生两年，神圣公法规定十六岁才算成年。
“其实……呃，”
等坦白自己是男的话到了嘴边，虞曦却说不出口了，她忽然意识到，没人会相信她。
就算相信了，她能拿什么证明？是被偷掉的大龙还是硬生生揪掉胸口这两货说是假的？
实在没办法，只能自毁清白了。
虞曦叹了口气：“你还记得吗，在我碰到你之前，我生活在莞众苑。”
是啊，他怎么忘了，夜莺之前是个任人采摘的莞人。
那种给了钱就能……
远处月光下的海，波浪翻涌着，正如他的心绪，他心中夜莺美好温柔的形象正和残酷的现实不断碰撞。
夜莺会是那种利欲熏心，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吗？
不断的质问着自己这个问题，蒙牧晨迷茫了。
见他不说话，虞曦接着补刀：“你还年轻，没必要执着于我这样自甘堕落，见钱眼开的人……”
“够了，”打断了虞曦的话，考虑过的蒙牧晨拉过她的掌心，往里召出了十枚银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这五枚，是我上次叫你来没结清的。另外这五枚，是现在的。”
现在的？什么意思？虞曦有点摸不着头脑。
“拿着钱，如果你真是那样的人，就脱了。”指着虞曦的裙装，蒙牧晨的眼神出奇的平静，他相信夜莺的为人，否则，当初在下水道早就一走了之了。
不是，老弟，你这又是哪来的惊世智慧，真要做这么绝？少说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了，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我？
脱了，就证明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碧池，不脱，也就是说，要落到可以接受表白的程度了。
进退两难的境地里，虞曦攥着银币，思考着折中的办法。
既然这样都不能拒绝的话，那只能做绝点了……
“我做不到，”把五个银币还给蒙牧晨，后者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接受。”虞曦学起给她发好人卡的学姐腔调：
“你还年轻，不懂得友善的关怀和爱情之间的区别，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你帮我摆脱了莞人印的束缚，救了我一命，仅此而已。如果说这让你有什么误会，我很抱歉。”
这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蒙牧晨彻底愣住了，他不能接受，连忙问：“难道在你心里，我的感情就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吗？”
好败犬的发言，很像我当初被拒绝的反应……但是否认了，不仅我得搭进去，他也搭进来了，又不是基，让他追我这个男的算什么事？
可不能祸害人家。
于是虞曦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懂了。”蒙牧晨苦涩的笑了下。
“嗯，你明白就好了。”不想恶了关系，虞曦又补了一句：“我们其实还可以当朋友的。”
“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机会？”
这倒显得她吊着人家不放了，说真的，蒙牧晨做事有条有理，人也不木，和他聊天忒像以前在实验室里，和师兄弟做实验讨论那会了，那种一拍即合，你懂我我懂你的
“当然不是，就觉得你和我挺合得来，就像朋友那种感情，你不要多想了。”
不是，我在说什么，这不是更显得给机会了？
虞曦感觉越说越乱，有点难以表达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像知己那种，对吧，这样就没事了。”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蒙牧晨洒脱的语气不像演的。
要不说能当知己呢，这就理解了。
瞧着虞曦欣慰的浅笑，蒙牧晨心情愉悦，看来，事情并非没有回转的余地。
他能看出来，即使他不在意夜莺曾经在莞众苑生活过，在这其中也有什么另外的阻隔，或许是某种难以言说的苦衷。
既然说起了从前，虞曦就想到蒙牧晨找她的理由，一篇杜撰姐姐的作文引起了老师注意，还要家访，就找她来扮演姐姐的事。
可太怪了。
“所以，那天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和我说的一样，老师要来家访，那会和朋友夸口了，才想着说找你。”
蒙牧晨汗颜，他还在忙着筹备解除诅咒的材料呢，一不小心交错了作业，把刚重生那会，抒发情绪的纪念文章交上去了。
现在一想，还真是弄拙成巧了。
“可惜后来，就发生了意外。”忆起地下室生涯，虞曦又问：“你被带走以后发生了什么？”
“我交代身份以后，奥尔军想拿我要挟白银城投降，可他们突然接到命令撤走了。
当时我师傅他老人家刚好看上我，之后就一路修炼到四阶，结果师傅嫌我学艺不精，把我扫地出门到了无名地。之后，你就知道了。”
为了在夜莺面前维持好印象，蒙牧晨没说那老头的称呼。
有些东西说出来就好多了，心头充斥着一股畅然，蒙牧晨双手扣住脑后，躺下了看星星：“和我说说你吧？”
“我？在地下室发现了星辰诀，还有一些书，到了二阶，食物告罄了就离开了。注册了冒险者身份以后，接了个护送任务，偶遇了霜灭和小熊，之后，就被你召唤了。”
……
一直到深夜，这天晚上，两人聊了许多，长得更大的小熊蜷缩在竹林里的角落酣睡，不自觉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晚安，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