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剑与魔法与生活
即使重新拥有了自由身，在地面上仍然危机四伏。
鬼知道奥尔军团走了没，她可不想又品尝到失去自由的滋味。
别再想困住她了。
虞曦一边思考，一边清点着地下室的物资。
不出意外，接下来的时间，她要在这做好长久打算。
在此之前，必须清点清楚物资，做好分配，确保她能生存下去。
“咦，这是？”
虞曦掸掸这羊皮卷上的灰，解开绳结展开平铺在桌面上。
星辰诀……
这竟然是一篇源力修炼法！
出于对李嬷展现出来的魔法的好奇，早在莞众苑她就了解过，在这个世界上，有剑和魔法两种修炼体系。
其中，魔法体系是通过魔法师体内的魔力回路共鸣空气中的魔素，构筑术式发出魔法的力量体系。回路的等级越高，能共鸣的魔素量就越高，激发出来的魔法威力就越强。
但是在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魔力回路，更多的人是没有回路的。
因此继而衍生出和魔法力量相对的剑体系。
剑体系又称作源力体系，源力产于自身，是由人体内本身的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构成的。
当源力通过身体爆发，亦能产生类似魔法的破坏力。而将源力覆盖在剑上，威力还要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虞曦的心思不禁活络起来。
她如果修炼魔法，仅凭c级的魔力回路非但走不远，还要浪费许多金钱在学习魔法上。
要是她还在莞众苑里，一晚上不得同时接待三个才还得起。
汗。
现在好了，源力在向她招手，虽然源力一途苦点，累点，但是总比花钱如流水的魔法修炼好。
而一旦有了源力，有了力量，世界这么大，还不是任她去闯。
说干就干。
虞曦照着羊皮卷背下了类似修炼心法口技的东西，盘腿而坐，聚精会神的去寻找，挖掘，本该潜藏在人类身体里的伟大力量。
她照着星辰诀的内容，意识从头到丹田处循环反复，上升下沉。
在这意识沉浸的过程中，代表意识的流越来越强大，附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璀璨光辉。
最终量变引起质变，银白流光沉入丹田，向四面八方迸裂，炸出来细碎的流光点到面上，浸染出一块块夜空般深沉的天幕，往下掉的，又像是打了井在往上涌泉，漫成一汪滴胶质感的镜湖。
最后，平静下来的流光镶嵌到天幕之上，化作点点的繁星倒映在湖面。
照星辰诀的解释，这就是运转星辰诀开辟的独特源力海，一如魔法师的魔力回路，是源力修炼的根本所在。
源力修炼的第一步，引气辟海已经达成。
虞曦缓缓睁开眼，浓密的漂亮睫毛垂向眼角，她有点疲惫了。
淦，修炼好累。
不过没人能拒绝变强的感觉，于是吃过分配好的晚饭，虞曦又开始沉浸修炼源力。
银色的流光每次走完周身，回到源力海都会多出一丝源力。
直到海面的繁星倒影亮起半颗，虞曦睁开眼。
又饿了。
食物因为转化为能量剧烈消耗，没法维持饱腹感。
被饥饿和困倦同时侵扰，她扶着桌腿勉强站起身。
只听到嘎巴一声，桌腿发锈的部分竟然被虞曦无意抓了下来。
我靠！有挂！
也许只是个意外？
光滑的指肚捏住铁制桌腿碎片，虞曦微微用力搓开手指，碎片即刻成了粗糙粉末状。
牛批。
瞥了眼挂钟，这才练了大概六个小时，难道她真的是天才？
只是凡事量力而行，虞曦隐隐有种感觉，如果再淬炼身体能量用于修炼，恐怕会猝死在这。
中止掉修炼状态，她这才发现粘腻的感觉充斥着全身，腥臭的咸鱼味直冲鼻子。
哕……
我是历史学家，这就是史。
虞曦干脆地穿上皇帝的新装，这里反正又没别人。
连带这件裙子都染臭了，这谁能忍啊？
好在这间地下室是以庇护所的标准搭建的，生活用水是来自于更深层的井水。
捏着绞轮绞上来一桶，虞曦迫不及待地浇了个透心凉。
爽了。
就在她细致地清洁身体时，地面上正爆发激烈的火拼。
风刃火球闪电链不要钱似的乱丢，黑甲对上白甲的骑士冲杀在一起，能看出站位之间有战阵的痕迹不时涌现，治愈和激发骑士的血性。
两阵交战的余波最终震塌了通往庄园地下室的甬道。
这一点，虞曦还不知情。
清冷的月光披撒在垂插进地面的剑，浓重的铁锈味逸散开来，跑马蹬开的小坑里蓄满了猩红。
这场战争持续到半夜，由白甲方取得了惨胜，他们是隶属于谷花城地域的领主军。
谷花城经历过奥尔军团的掠夺，等待奥尔军团撤军后，领主们像闻到腐肉的秃鹫鬣狗蜂拥而至，彼此撕扯争抢起资源。
苍冷大陆由无数领主割据，大领主吞并小领主，小领主联合起来，自保的同时又在蚕食大领主的领地。
像谷花城发生的战事，在苍冷大陆上屡见不鲜。
以至于苍冷的人民习惯了在和平的假象中生存，一年熟成多次的作物是苍冷人的最爱。
此刻，一份热腾腾的蒸土豆就摆在营帐的桌上。
“报！谷花城传来消息，我方大胜，白银骑士团损失惨重，请求加派援军。”
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男人端起土豆，用银制的勺子挖上一口。
“谷花城，东森城，还有这里，三城连枝一气，刚好抵住阎老贼，李团长的咽喉。此战怠慢不得，传，调派海森港三千人马，前去助战。”
“您的意志，领主大人。”
“慢，再加派二百游击好手，继续搜。”
传话的骑士点点头退下，男人刚好抿下放凉的土豆。
以前，他也是这样，说完一小段故事就把土豆往儿子的嘴里塞。
牧晨……你在哪里，爸爸找你找得好辛苦。
奥尔军团飞舰甲板上。
五个形似棒棒糖的草垛距离不一的摆放着。
和老者如出一辙般，蒙牧晨身披宽大的黑袍，手持法杖斜指着草垛。
“暗界波！”
他集中精神，五颗墨黑的光球瞬间击发，距离不一的草垛居然同时破碎。
老者由衷的笑了起来，他的衣钵后继有人了。
人在安定的条件下会暂时消极对某种事物的追求。
这点虞曦特别同意。
不知道是昨天修炼太累还是太晚，她一觉直接到了下午，起床后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等等，她昨天洗完澡以后，因为衣服要清洗晾晒，后半天一直是真空状态……
不会吧？她抬手一摸。
草，发烧了。
考验异界医疗水平的时刻到了，她记得在抽屉里有治发烧的草药包。
炮制的草药香气给虞曦几分安心，很快，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没有锅！
没有锅煎药，她如何抗衡发烧？只能当茶包泡着喝了。
就着井水泡出淡褐的药色，虞曦蹙起眉头一口闷。
仅仅是泡水，草药当中的有效成份不得已释放完全，没办法，像这样泡出来的药水她还要喝两大桶。
随着时间推移，小腹的酸胀感逐渐压迫上来。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那段时间在莞众苑期间忙于训练，都是草草了事结束。
如今在空旷的地下室里，还有点小害羞。
安慰自己这是不得不品尝的一部分，生理的压迫也到了极限，虞曦松掉了禁锢。
亲历着清晰的感觉反馈，潺潺的平静的落下深坑。
已经，回不去了，那种身为男人的潇洒放纵，一掏就有，舍我其谁的感觉。
……
结束阶段是她在莞众苑物色的上好布料，小毛巾用起来柔软舒适，只是，好像上面沾了点其他东西？
点点殷红的痕迹触目惊心。
愣。
虞曦拍了拍发烫的脸蛋，唤醒宕机的大脑，算算年龄，今年十六，早该来了。
还以为这种坠痛是发烧加喝多了药液导致的……这下“双喜临门”了。
这方面的知识她虽然了解不多，但是知道期间还用冷水冲澡会痛得死去活来。
而地下室又没有热水的条件，因此一连五天，虞曦喝的水和药液是含温热了再咽下去，每天的清洁也变成了用手把湿毛巾捂热擦拭。
第六天清晨，发烧的后遗症和月事终于是都走了。
新的麻烦又来了。
“靠……好臭。”
如猛虎般恶劣的臭味入侵了虞曦的暂居地，准确来说，这是她自己造成的。
直来直往的深坑无法屏蔽气味的发酵，升腾需要时间。
例如猪，猫，都知道要离自己的分离物远一点，何况是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虞曦无可奈何的徒手解开井绞的绳子，再不解决这个问题，这地方没法住了。
她拿出一端绑牢在井的绞座，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腰上，洗干净的小毛巾沾了水围住口鼻以便隔绝恶心的气味。
淬炼源力跟着源力海的星辰涨亮，她发现自己的力量超出了生长发育的阶段。
虞曦简单将栗色的长发束成高马尾方便行动，借着一把短匕戳进坑壁，缓慢在深坑中下坠。
我要挖开深坑的一侧，掩埋掉代谢废物的同时给深坑做一个简单的分级，让气味不至于尽数飘散到上面。
残存的男性思维使她这么想，因为不断增长的力量，让她还觉得自己身上仍存在身为男性的一部分。
这项看上去很困难的工作不可一日而蹴，于是在地下室的生活规律定格了。
每天修炼一个上午的时间，午饭以后继续挖坑，洗澡，接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