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不是个男人
内城东,孙长连步履踉跄地独自走在回王府的路上,手中还拎着一壶糟酒,边走边喝。
今夜的风甚是喧嚣
细雪簌簌地飘落人间,不带一丝温情。
被青楼大院赶出来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情,对男人的伤害堪称暴击。
他孙长连虽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在自己的圈子里也算是混了个镖头的身份,平日里在一帮镖局弟兄眼里颇有几分威风。
但在今天,自己和下属一起去青楼,小弟进去了,做大哥的被拦在了门外
丢脸!
孙长连回想起了出发时路上自己耍得那些威风:说什么,要在紫云院血战一夜说什么,要在里头睡头牌名妓
想到这,羞愧难当的孙镖头将手里的酒壶一饮而尽,用力摔在了地上。
身边的暗巷里,匍匐在地的野狗受惊地炸起了毛,龇牙咧嘴地狂吠着。
孙长连脸色难看,也不惯着自己的暴脾气,上去就是一掌。
野狗嘤嘤几声,夹着尾巴逃走了。
远处王府的大宅映入眼帘,屋檐下挂着两盏红灯笼,在夜风中微微地晃动着,散发出的橘光映射着空中纷乱的细雪。
孙长连拾阶上去,进了大门,正要回偏房,却见前院里正杵着两道身影。
“小姐?!”孙长连微微一惊,赶忙擦了擦胡茬上的酒渍,抱拳一礼。
王灵婉穿着一身白袄,嘴里吐着白雾,鼻尖和耳廓被冻得粉嫩通红,看样子已经在院子里站了许久。
身边的绿萝打着一个纸灯笼,照亮着前方的路面。
“怎么就孙镖头你一人回来,那个小镖师呢?”绿萝问道。
王灵婉将目光看向孙长连,眼里同样带着询问的意思。
去是两个人派去的,回来怎么就只剩一个了?
这孙长连老脸一抽,低下头不说话了。
总不能说,自己进都没进去就被赶出来了吧这样岂不是让自家小姐觉得自己很没用?
“李延安呢,为什么他没回来”王灵婉脸色变了变,拢在袖子里的玉手不自觉地握紧。
“兴许是,留宿在那过夜了吧。”孙长连小声回答。
闻言,王灵婉皱了皱眉。
“哼,男人就是这样,喜欢寻花问柳,小姐就不该把银两给他,还特意在这等了半个时辰!”小绿萝气得跺了跺脚。
孙长连心中一惊。
王灵婉则是嗔了自家丫鬟一眼,后者知道说错了话,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小姐竟然在等我们回来孙长连心里顿时心生感动,赶忙朝着对方拜谢一声。
王灵婉点头致意,目光则是看向大宅正门的位置,见还是没有人进来,便吩咐下人关上院门,随后头也不回得朝卧房走去。
身边绿萝,赶忙跟了上去。
另一边
李延安抱着怀中的玉体缓缓走向床榻,将沉香抱上床,对方鸭子坐在锦榻上,一双玉手探向他的衣袍,娴熟地宽衣解带。
衣服一件件地褪去,脱落在地,露出了一具颀长匀称的精壮身形。
肌肉线条流畅,没有那种虬结,体态修饰地十分完美,是那种少女见了就脸红心跳的健美感。
衣服褪去只剩一条底裤,沉香双目有些迷离,美眸凝视着对方的腹肌和胸肌,如胶似漆般移不开视线。
李延安掀开锦被,钻进了被窝,随后胳膊处便感受到了柔软。
一股幽香入鼻,他只觉得胸腹一沉,对方丰满嫩滑的身段半压在身上,肌肤间的细微摩擦,滑腻的触感,令他有些头大。
李延安暗滋滋地猛掐大腿,表情严肃,浑身紧绷,完全陷入了被动局面。
“公子莫非还未经人事”枕边的沉香有些诧异。
见对方不开口反驳什么,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随即身体的小动作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李延安已经快要道心破碎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天花板,瞳孔里似有血丝浮现,他是一秒都不敢扭头,深怕一眼就会沦陷。
一只手臂已经陷入山峦之间,沉香双手勾上李延安的后颈,妩媚的声线中带着三分呻吟,“官人莫不是瞧不上奴家?”
一边说,一边抽出手摸向他的下盘
李延安大惊失色,被窝里连忙将对方不老实的玉手给拦截了下来。
那是最后的防线,一旦被攻入,后果不堪设想李延安心里自我暗示。
“沉香姑娘,不知诗会上所谓的那件愿望何时能够兑现?”李延安情急之下,想要用话题来分担床上的压力。
话音落下,沉香嗤笑了一声,甜腻道:“公子真是明知顾问,难道奴家的身子,还不够这个愿望吗”
李延安无言以对。
他来紫云院真的是来嫖的吗他是来赎人的!
本该是借此机会面见老鸨,阴差阳错之下却成了人家花魁娘子的裙下臣。
“沉香姑娘有所不知,我最近身有暗疾,无法行交欢之事,不碰娘子也是为了爱护你的身子。”李延安找了借口。
另一边的沉香,面容微微一变,眼里噙着泪光,听得心都快化了。
“公子竟然这般珍视奴家,可即便如此,奴家也愿意”
绝了李延安心里无奈,缓缓扭过头,双臂一把抱住对方,上来反客为主。
“官人,讨厌”沉香呻吟一下,见对方开了窍,闭上美目,脸上洋溢着期待。
数息过去
期待中的浴血奋战并未发生,李延安不知何时将地上的衣物拾起,裹束成绳,将她的手脚给绑了起来。
“沉香姑娘,得罪了。”
沉香睁开眼,面色微变,怔怔地看着从被窝里起身的李延安,表情有些不解,羞恼,难以置信。
“公子,这是为何?”
李延安穿上衣服,语气真挚道:“我的愿望是娘子帮我见到老鸨,这等艳福在下还无法消受。”
花魁娘子脸上的柔情一点点得消失,凝视着他的双眼,良久之后收回目光,叹气一声:“奴家的衣服里有礼部赐的腰牌,你要见得人在紫云院三层,凭此腰牌没人可拦你。”
李延安翻了翻地上的一件衣裙,上头果然系着一枚金色腰牌。
“多谢姑娘了。”李延安攥着手里腰牌,朝着床榻上的沉香拱了拱手后,逃也似得离开了。
出了门,只觉得一身轻松,就连空气都觉得清新了几分。
…
屋内。
沉香双眼看着天花板,此时的她手脚被绑着,一动也不能动。
凝视了许久,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幽幽叹息一声。
与此同时
一条狐尾探出被褥,紫光缭绕间,绑缚在手脚腕上的衣服自行松开,脱落。
“他还是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