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回呛
“什么办法？”陆学昌立即追问。
陆珺宁还没开口，陆瑜宁大声朝陆学昌哭道：“爹，我不要嫁给陈彦文！我不要嫁给陈彦文！”
钟氏见她如此激动，连忙站起来拉住她。
“没事。没事，你不会嫁给陈彦文的。”
“娘！”陆瑜宁扑到钟氏怀中大哭起来。
陆珺宁神情淡淡，转向陆学昌道：“爹，今日的事的确有些蹊跷。瑜宁不知为何会去风柳阁，那陈彦文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风柳阁，不过陈彦文毕竟是爹和夫人都看好的人，家世、样貌、才学都是极好的，既是可信之人，让瑜宁嫁过去，既能解决眼前的困局，也不会害了瑜宁终身。”
“不行，”钟氏断然回绝。
陆学昌倒是若有所思，没有言语。
陆珺宁道：“为何不行？”
钟氏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陈彦文是给珈宁说的亲事，怎么能让瑜宁嫁过去？这样岂不是坏了体统？”
“陆陈两家议亲之事，并未外人知晓，总是常走动的人家，也只知道两家在议亲而已。陆家待嫁的不止是珈宁一个姑娘，瑜宁嫁到陈家，旁人不会有什么非议。更何况，只要瑜宁嫁到了陈家，旁人再没有说闲话的余地。再说起两人在风柳阁的私会，对外说早已私底下议亲，就没什么可指摘的了。”
“这的确有些道理。”
听到陆学昌这句话，钟氏大惊失色，不过她并未慌了阵脚。
“老爷三思啊，刚才您没听瑜宁说吗？她一进风柳阁，陈彦文便非礼于她，这实在非君子所为，看样子咱们之前是看错了他，他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啊。”
陆珺宁不禁冷笑。
从前提起陈彦文，钟氏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陆珈宁若是不嫁给陈彦文，那就瞎了眼。
今日提到要把陆瑜宁嫁给陈彦文，倒是立刻就承认陈彦文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了。
陆珺宁知道陆学昌已经还没有最终做出决定，并没有急急催问，反而是顺着钟氏的话道：“是我糊涂了。一心只想着陆家的声誉，这陈彦文能在风柳阁对瑜宁动手动脚，的确不像个好人。这样看来，今日这意外也不是坏人。”
“珺宁，你的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说这是好事？你从来不认我做母亲也就罢了，瑜宁虽然跟你不是一母所生，可她是你的亲妹妹，你这么说，也太冷血无情了吧。”
憋了十几年，终于把陆珺宁不认她为母的话说出来了。
陆珺宁缓缓道：“夫人误会我了。之前夫人一直说这陈彦文如何如何的好，珈宁这桩亲事如何如何的好，我还以为这陈彦文是个真君子，真才俊。看样子，从前夫人是被蒙蔽了，今日知道他对瑜宁的所作所为，认清他的真面目，纵然陆家声名有损，可珈宁和瑜宁都不必嫁给他，怎么不是好事？”
陆珺宁字字在理，饶是钟氏巧舌如簧，也反驳不了半句。
“好了，”陆学昌沉沉叹了口气，只是他神情凝重，心事重重。
到了此刻，他何尝意识不到，陈彦文不是个好人。
可之前钟氏口口声声说已经查证清楚了，陈彦文的人品一定没问题，还一直说要尽快把婚事办了。
他不是傻子，这里头的门道不用细想，便能察觉出怪异之处。
“此事我自有考量，你们不必再争执。夜已经深了，都早些睡下吧。”
“是。”陆珺宁乖巧应下。
陆学昌大步往外走去，钟氏急道：“老爷你去哪儿？”
“你好好陪着瑜宁，我去书房静一静。”
丢下这句话，陆学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钟氏心中却是大惊。
原本，她想跟陆学昌好好商议一下应对之策，顺便把今日之事全部怪罪到陆珺宁和陆珈宁两姐妹身上。
可陆学昌此举，显然是要特意避开她的枕边风。
莫非陆学昌听进去了陆珺宁的话，要把陆瑜宁嫁到陈家去？
想到这里，钟氏脸色大变，直直看向陆珺宁。
陆珺宁对上她的目光，朝她福了一福。
“夫人，今日是我失责，没有照顾好瑜宁。”
钟氏冷笑：“早上你们姐妹出门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们三姐妹在马球会上小心行事，结果呢？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夫人早上的训话，我听得很清楚，珈宁也听得很清楚，至于瑜宁有没有听清楚，我不知道。”
“看样子，你是半分错都不觉得。”
“我虽有错，却不是大错。今日铸成大错的人是陈彦文，其次是不知道为何跑去风柳阁的瑜宁。”
“好，好得很。”
到了此刻，钟氏再也装不下去慈母了，看向陆珺宁的眼眸尽是寒意。
陆珺宁神色无波，淡淡回望着她。
陆珈宁却是急道：“母亲，今日瑜宁和我玩耍的时候，姐姐在客舍歇息，她不知道我们要去玩什么。请母亲不要怪罪大姐。”
“她在客舍休息，那你呢？瑜宁去风柳阁，定然是去找你。”
“不是的，我跟几位贵女在喝茶赏花，瑜宁是知道的。”
“你在喝茶赏花，却不照看你的妹妹，是何道理？”
“母亲息怒，是我……”
“不是你的错，为何要认！”陆珺宁打断了陆珈宁的话，她回头看向钟氏，“我和珈宁的错，自有父亲定夺，夫人与其在这里怨天怨地，不如想想怎么挽回瑜宁的声誉吧。”
说到这里，陆珺宁强拉着满脸泪痕的陆珈宁往外走去。
月上中天，虽然明亮，却是个凉夜。
“姐姐，母亲她是为了瑜宁的事伤心过度，所以才会说那些话的。”
“孰轻孰重，她心里很清楚，你心里也很清楚，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陆珈宁不禁怔忪。
钟氏看向她们姐妹俩那刀子一样的眼神，她的确无法忽视。
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
陆珺宁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没有再提钟氏的事。
“她在迁怒我们俩，呆在家里也是烦闷，你先回去睡一觉，明儿一早我带你出去清净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