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彩头
“我添一件吧。”万思言接话，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放入托盘中，“比你的差了点。”
“你这簪子二两有余，可不比我的差。”凌琼音刻意掂了掂万思言的金簪，故意将重量说出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利之下必有贪便宜的。
一个白玉手镯，一个二两金簪，都是价值百两有余，而且五十步对射箭来说并不远，除非平日里没碰过箭，否则也是有希望中的。
拿一件稍逊色的物件去换这样的好东西，谁能不心动呢？
“我这镯子比不得姐姐的，能行吗？”赵小姐退下手中的镯子问。
“这满绿的镯子，妹妹当真是谦虚了。”凌琼音吹捧道。
赵小姐羞涩的笑笑，便将镯子放入托盘之中，“便也算我一个。”
“我也来！”
“我这串碧玺手串应当也拿得出手。”
“把我这对碧玉坠子押上。”
一时间，便添了五六个人，大家押的东西虽不一定有凌琼音的贵重，但皆是随身佩戴的物件，也并不会太过廉价。
“二小姐不一起玩吗？”凌琼音故意笑着看向万思雅，“你刚回京，这可是第一次跟大家一起玩乐呢！”
言外之意，她若不参加，便是不合群。
万思雅离京时，还只是万家的庶女，是没资格跟这些小姐们一处玩耍的，如今以永定侯府嫡女的身份归京，若是不合群，免不了会被人拿旧时身份做文章。
万思雅一咬牙，也拔了自己头上的金簪，“那我便也押这个吧。”
凌琼音扫了一眼，笑道：“二小姐这个倒是比你长姐的更大！”
万思雅心虚地看了一眼万思言，次女比长女戴的招摇，显然是贺氏偏心。
万思言无心搭理她，抬头看向凌梦瑶，众小姐之中，只有她暂未表态。
“我也试试吧。”凌梦瑶将一支金镶红宝石的簪子放入托盘中。
凌琼音并未说什么，只要这屋里今日不比诗词，其他都无所谓。
万思言当下便安排人去取弓箭，屋里的人开始准备纸条和香囊。
正准备着，一少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说你们要在湖心筑比射箭，还添了彩头，如此有趣，竟也不知会我等！”
话音之后，三个少年公子进了屋。
这三人，凌琼音只从原主的记忆里认出说话的那位，正是郭征坤的嫡子，郭菘蓝。
“表哥！”万思言赶紧行礼。
另外两位公子竟也是世家弟子，两人的妹妹都在这屋内，怪不得三人会相约而来。
“前面那些人又在玩对诗对词的，甚是无聊，听说你们这有趣，我们便约着来凑个热闹，不打扰各位吧。”郭菘蓝笑着朝众人道。
世家圈子里的孩子，自小都是一块玩的，只要不私下相会，大庭广众之下并不需要刻意避嫌。
“我倒是无所谓的，反正是玩乐，只要添彩头，谁都能玩。”凌琼音笑道，“就是不知我们这些女儿家的首饰能否入得了几位的眼。”
郭菘蓝扫了一眼托盘里的东西，道：“你们女孩子家的物件，我们几个粗人得了也不合适，若是赢了，便给自家妹子吧。”
这主意倒是很好，既玩乐，又避嫌，正好另外两位公子的妹妹不会射箭，兄长代劳。
“如此，郭公子便下彩头吧。”凌琼音说。
郭菘蓝在腰间摸了摸，拿出一手指长的小瓷瓶，“贴身之物若是被你们赢去了不合适，这清毒丹勉强凑个数吧。”
“可是那能解百毒的清毒丹？”凌琼音立马问。
书中，原主被利用给万思言下了毒，便是靠这颗清毒丹救回了万思言。
郭菘蓝看了一眼凌琼音，笑道：“你竟知道这个？”
“如此神药，自然有所耳闻，郭公子这个可比我们的珍贵多了。”凌琼音感叹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小瓷瓶上。
物以稀为贵，这能救命的稀罕物，除了进献给宫里的，也就只有郭家人身上有，是高价难求的好东西。
另外两位公子也添了彩头，取了自家妹妹身上的配饰，皆非下品。
“东西倒是吸引人，只是我等女子力弱，怎能赢过几位公子，只怕好东西也轮不到我们。”有小姐打趣着说。
“我府中有一石（dan）弓，取一把来，几位公子用那个，各位姐妹倒也不吃亏！”万思言一边出主意，一边吩咐人去取弓。
所谓一石弓，便是重约一石，近五十斤。
女子用的轻弓，不过十斤左右。
“我的好表妹，你也太为难我等了，我等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那一石弓岂是我等拿得起来的！”郭菘蓝告饶地朝万思言道。
“这也没多远，若是同我们一样用轻弓，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万思言笑。
另一位姓李的公子抬手拍了拍郭菘蓝的肩膀，“横竖就是玩乐，试试又何妨。”
“试试便试试吧，只是这弓太重，一箭未必能中，每人至少得两支箭吧！”郭菘蓝道。
“两支箭？若是前面的人都射完了，后面的人岂不是没得射了？”有人反驳。
“我倒是有个主意。”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凌梦瑶站了出来，“既是玩乐，也不能全然都是彩头，便按人数，挂两倍数的香囊，一半写物件，一半写个‘乐’字，若是射中物件，便得物件，若是射中‘乐’，便出来给众人演个才艺，博众人一乐。”
“你这主意不错！”郭菘蓝立马大赞，“既能赢彩头，又有玩乐，十分合适。我若是没射中，欣赏几段才艺也是不错的。”
“如此，我们这些不会射箭的也不至于干坐着。”有不参加的小姐附和道。
“这样的玩法，着实比飞花令有趣些。”
众人都很赞同这样玩，唯有凌琼音皱眉。
若只是比射箭，定无人能比过万思言，但现在加了一些运气成分，可就难说了。
好在惩罚并未指定内容，万思言不必拘于诗词，但却给了某些人展现才艺的好机会。
凌琼音看向万思雅和凌梦瑶，这二人都是急于借此次机会展现自己的。
凌琼音费尽心思掰歪的剧情，莫名其妙地又回到了最初的设定。
凌琼音幽怨地看向郭菘蓝，暗骂：真是个傻子，给自己表妹挖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