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天见（一）
回到学校，迎接她的依旧是满满的课程表，还有焦灼的宿舍关系……
“真晦气，那同性恋都休学了，你怎么不跟着他一起啊。”
蒋佳佳正收拾着床铺的动作停了一瞬。
路启衡休学了？原来那天晚上他发来的消息是这个意思。
她自嘲般笑了笑，这条黑暗的甬道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整理好所有的东西，蒋佳佳把自己的空余时间划出来。
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她考到了专业前十，奖学金应该能去试试，但离评选申请还有段时间，要是申请下来了，离发放也还需要时间。
还是得先找个兼职。
之前的东北菜馆肯定是去不了了，那附近还有几家店可以去问问，她突然又想起了，“明天见”好像也在那附近来着，也不知道店里招不招兼职。
不过去酒吧兼职，要是被专业这些人知道了，传出来的流言只会更难听吧。
还是先看看其他“正常”的店吧。
做好计划，蒋佳佳这才听见施琪和程司司的对话。
之前还在讽刺自己，什么时候突然换了话题。
“你相信我，专业的不会参加这个活动的，这就是一个校级的比赛，赢了对他们来说意义也不大，都是奔着专业级别的赛事去的，说白了就是一个业余选手大赛，你要是去参加一定能得奖。”
“就算是业余组，咱学校也还有那么多厉害的学生，不一定轮得上我吧。”
“你都能进合唱社了，就不能有点信心嘛，你要是实在担心，就让学长给你开个小灶补补呗。”
“我再想想，这不是也还没出官方消息嘛。”
“活动策划案已经上交了，很快就会下通知的，我这不是以前告诉你，让你有时间好好准备嘛。”
……
并不关心学校活动，也不打算参加学校活动的蒋佳佳没有继续听下去。
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找兼职和考证。
三天过去了，蒋佳佳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兼职。
学校附近的店要么就是不招兼职，要么就是招固定时间兼职。
像她这样，上一天空一天，课表满得离谱的，实在太难找兼职了。
站在“明天见”的门口，看着招聘启事，叹了口气。
这是学校附近最后一家还在招聘的店了，她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推开门，里面还是熟悉的样子，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晚的舞台没有主唱。
她远远地看着，舞台的最中间是空着的，许一晨站在吉他手的身边，闭着眼睛，一脸享受地弹着之前被放在一边的那把贝斯。
就好像她本就该是这个乐队的贝斯手一样。
“隐藏”在后面的架子鼓反而“占据”了舞台的c位，黎玥把那张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潇洒地挥舞着鼓棒。
这一刻，舞台上的黎玥和传闻中的黎玥好像重合了，每一次击鼓都暴露着强烈的攻击性。
蒋佳佳一时看呆了，脚上像是灌了铅，动不了一步。
直到乐曲变得柔缓，鼓点不再那么强烈，蒋佳佳才从音乐中脱离出来。
吧台里，杯子在六哥的手里飞舞着，很快一杯淡蓝色的液体被倒进了玻璃杯，六哥熟练地夹起一片柠檬，插在杯沿。
在杯中轻轻放上一片薄荷叶，微笑着推给吧台前的女生。
他的目光越过女生，看见了朝他走来的蒋佳佳。
是黎玥曾经带过来的那个女生，他认了出来。
黎玥没带过几个人来“明天见”，也就只有乐队的那两个人、一个叫三三的女生再加上这个女生。
“佳佳？”六哥记得那天黎玥和许一晨好像提过这个女生的名字，他应该没有记错。
蒋佳佳明显怔住了，她没想到六哥竟然还记得她。
“六哥，我……我看见你们这在招人，我想试试。”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进入正题。
六哥沉默了两秒，仔细打量了一下蒋佳佳，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另一个调酒师先照顾一下吧台，然后眼神示意蒋佳佳跟他走。
又是那条熟悉的通道，蒋佳佳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她就“借住”在通道尽头的休息室。
这次她只是站在第一道门里，对面还站着六哥。
“这份工作对你很重要吗？”六哥问道。
蒋佳佳点了点头。
“我们店里的确缺人，但是你一个女生，在酒吧打工，传出去可能会对你造成影响，虽然我们店在g大的名声还不错，但……”
“你有没有想过等你离开了g大，毕业了之后，你在酒吧打过工的经历可能会对你之后的生活造成影响。”
“当然，这段话不是针对你，每一个想来‘明天见’入职的女生，我都会这么说。”
“你应该也看见了，店里除了dawn，店员里就没有女生，你也不是第一个来应聘的女生，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蒋佳佳仔细思考着六哥的话。
他说的也正是蒋佳佳之前担心的，可现实好像没有给她其他的选择机会。
想好了之后，蒋佳佳坚定地看着六哥的眼睛，郑重地说：“我想试试。”
六哥没有再拒绝她。
上交了课程表，讨论完时薪后，六哥让蒋佳佳可以先在店里逛逛，了解一下店里的情况，明天再安排人带她。
蒋佳佳走到舞台前，找了一个空位，注视着舞台上的肆意演奏的乐队。
许一晨握着贝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架子鼓前面，侧着头，认真地看着黎玥打鼓。
她的注意力都在黎玥身上，可手却没停。
蒋佳佳没听过这首歌，不过看周围人的反应，许一晨不仅没有弹错，还弹得很好。
她真的是主唱吗？蒋佳佳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那把贝斯好像本就应该属于许一晨，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在合适的位置发着光。
下午六点，上完课的蒋佳佳快速地扒拉了两口饭，就往“明天见”去了。
“明天见”下午三点开始正式营业，一直到早上七点结束。
六哥没有给她规定上班时间，只是让她有空都可以过来。
好在这学期她空余的时间都集中在下午和晚上，除了周末有上午的空闲。
倒也是有时间准备考证。
第一天上班，她还是想着可以早到些，也能早些上手，免得人多的时候手忙脚乱。
六哥说要找个人来带她，却没想到那个人是许一晨。
“其实店员的工作挺简单的，一般情况下就是负责收拾空酒瓶、空酒杯这些，要是有人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或酒瓶呢，就去吧台旁边拿扫把清理掉。”
“对了，要记得桌面上的空杯子可以不那么着急收，但地上的碎片一定要及时清掉，不然很容易受伤。”
“大部分客人都会在吧台那边点完单，拿上自己点的饮品再找座，但也会有一些在座位上点单，或者在吧台上点完单人就不知道去哪了的情况。”
“在座位上点单的，就比较简单了，你只要记住是哪桌的客人点了什么报给吧台，然后再把饮品送过去就好了。”
“重点是哪些点完单就走失的，这种客人吧……就很难办了，你就得在店里转转，看看那些手上或身边没有拿饮品的人，轻声问问他们有没有点单，点了什么。”
“有时候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点单的人，有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回到吧台饮品已经被取走了，还有时候以为自己找到了，结果是人家记错了自己点的是什么……反正就是各种情况都可能存在。”
“你也别太紧张，错了也没事，我刚开始干的时候也是手忙脚乱的，一般干个一周左右吧，差不多也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