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高专day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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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玩家陶醉于自己大公无畏的英勇行为, 幻想被颁发锦旗、荣获全国十佳好青年称号的场景时，身后倏地传来一声。
“抱歉。”
云间月回头。
出乎意料地，街口站了个挺拔修长的少年。稍长金发, 五官异域深邃，抬目直直望过来，眼瞳呈琥珀金色。
分外熟悉。
——是七海建人。
他肃着脸走过来，瘦长身形在面前落下层阴影。凛然开口。
“我看见了。”
“…”云间月稍怔, 条件反射抱狗后退：“它真的没伤过人, 放过它好不好！”
“……”
少年闻言微怔了怔，下意识低眼，与她怀里满满戒备的咒灵狗对视稍顷。随即无奈般地揉按了下太阳穴。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叹气, 重新郑重其事地说：“我是想说。——刚刚那个人，很明显是诈骗犯。请不要听信她的言论。无论任何事情, 将希望置于虚空的「神」, 这些都不可靠、且毫无意义。”
在她迷茫的表情下, 他平铺直叙的声调里带了点规劝：“如果在某方面遇到困难, 可以向警察、老师、医生等寻求帮助, 但邪教——私以为那是邪教, 只是一群不法分子。”
“等等。”
云间月忍不住打断他：“你不会以为我被骗了, 真的打算去取钱吧。”
“……难道不是、——”
他错愕了一秒, 像发觉到什么，倏地收住话。紧紧皱起眉头，略垂下眼，唇线僵硬抿直。
“当然不是啦。”果不其然听见少女轻快的笑声，“我已经报警了。”
七海建人沉默稍顷, 后稍显尴尬地别过脸：“抱歉。…是我又多虑了。”
“没事啦。你很有正义感哦。”云间月予以赞赏, “不过有点好奇, 在你看来，我究竟是什么形象。你不是怀疑我被拐，就是被骗。”
他抬眸，浅浅扫她一眼。又垂下：“…这并非你的问题。是我判断不清产生了误会。非常抱歉冒犯了你。”
开始苛责自我了。
云间月摇头：“真的没事啦。…这样吧，你请我喝冰可乐，可以么。”
这可算作赔礼。少年心想，点头同意：“好。”
骄阳烈烈，数据形成的热感清晰传达至脑神经，粘腻闷燥。云间月捧着冷饮，铝罐表皮徐徐冒出的水气自动为手掌降温。低头看一眼脚边打滚的一筒，冷热似乎对咒灵并不产生影响。
不怕冷也不怕热，真好。
…等等、貌似她也可以用术式，轻易达成这一点。
玩家眼一亮，即刻实施。
『infence』
——降温。
随着思绪所动，周边的空气明显低了几度。头顶烈日仿佛成了摆设，微风拂过手臂带起丝丝凉意。
稍微有点冷。
又控制着温度上涨些许。调了几次后，终于找到最自身舒适的温度。
看着热得以手作扇的行人，云间月浑身清爽地低调喝一口可乐，暗暗思考成为人形空调后，应该能省点电费吧。
虽然高专水电全免。
七海建人侧头，目光落在她带笑的眉眼。片刻后，又自觉挪开。
“前段时间有自称来自咒术界的人来接触我，邀请我入学高专。——你应该就是咒术师吧。”
“确实是。”
“那么，你是我的前辈。”他语气肯定，“据我所知，咒术师以祓除咒灵为己任。那么这个是——？”
他看向了一筒。
“……”为什么这么执着啊。
云间月弯腰抱起狗，举起狗爪，冲他无辜眨眼：“它只是一只平平无奇但可爱的小狗勾。”
毛绒绒柴犬乖巧望他，眼瞳黑亮。
修勾能有什么坏心思呢jpg
少年无声看她。
对视须臾，似被轻轻电了下，他率先撤回眼：“…学校允许吗？”
“学校允许养宠物。”云间月毫不心虚地模糊概念。
七海建人夹着眉毛，似在思考合理性，但又因不了解高专规矩，无果般地说了声“好吧”。
静默了几秒。云间月低头扫一眼时间，又抬头：“抱歉，我得先回学、”
“——等等。”
她斜歪头。
但少年偏着目光没看她。
指腹摩挲着裤缝，踌躇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般，却又故作随意地开口。
“……不如、加个le吧。”
他低眼看着地面，平静地说。
“方便联系。”
……
得到了七海建人的联系方式。
对方的头像与昵称简洁大方，透出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成熟感。在零几年杀马特流行的年代里，堪称清爽。
通过le简单聊了几句、互通姓名后，云间月点开好感界面，发现对方的好感从22％涨到了30％。作为仅见过三次的陌生人来说，好感度并不算低。
大概也有同类的认同感加成。她随意猜测着。
陪一筒去公园玩过后，云间月乘车返回高专，到达山下长梯时又转而御剑上山。
天色渐昏，余夕穿过层层繁茂的林叶，投下被切碎的橙色光片。“哗啦”一声，光影又变成别的形状。
边控制星流剑的方向，边欣赏这些自然变化，视野里的景逐渐从翠绿山林到鲜艳月季，又转为静默的大楼。云间月抬目，诊疗室的灯果不其然亮着。
硝子估计又废寝忘食了。
熟门熟路地去管理员处拿了餐点，她直接御剑飞到诊疗室的窗口。
木窗没关，半开着。
屋子里有两人，除家入硝子外，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女生。个子高挑，黑偏紫的长发绑成两股，上白下红巫女装束。背对着看不清脸，只听见略显随意的嗓音。
“…呀——，五条那家伙是吧……真让人讨厌！”
女生愤怒地捏拳。
似有所察觉地，硝子望向窗外，微愣后笑起来：“歌姬前辈，我说的另一个女生来了。”
歌姬疑惑转头。
木制窗檐上，斜坐着个身形纤细的抱剑少女。乌发雪肤，眉眼极稠浓，浑身似泛着层光泽。笑时眼波滢滢。
她抬手挥挥：“hi，外卖到了喔。”
“麻烦你啦，月月。”硝子拉她进屋，“不过为什么不走楼梯？”
云间月一本正经回：“因为我不需要追龙叔。”
“？”
“其实是这样比较方便，而且更能给人以惊喜感。”她甜笑，“硝子会感到惊喜吗。”
棕红发少女微微睁大眼，语塞似地发出一个单音：“……啊。”
接着。
面前陡然伸来一枝淡黄月季。花瓣层层叠叠，飘来淡淡幽香。
花后方是一张莹润小脸，眉眼成月牙状。语调轻快：“送你啦。”
硝子耳根发烫：“…谢谢。”
云间月笑笑：“这是被管理员减掉的花，我拿来借花献佛了。还有一枝，给你喔。”
又有一枝递给歌姬。
歌姬有些僵硬地收下。
“…这是三年级的歌姬前辈，庵歌姬。”硝子出声介绍，却莫名没看她，只略低着眼摸发尾。
是新人物！
云间月乖巧：“歌姬。”
“……果然、好可爱。”歌姬捏着花枝，神情滞空几秒后猛回神，触发到限定条件似地强调：“不对，要叫前辈才行！”
玩家从善如流：“歌姬前辈。”
巫女装少女旋即露出心满意足的欣慰笑容，喟叹一声，感动地握住后辈们的手，恳切道：“月月是吧。记住，你和硝子以后千万不可以变成那两个家伙一样！！”
云间月：…？
「那两个家伙」、
不会是指五条悟和夏油杰吧。
…真糟糕，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人嫌狗憎的形象了么。
她如有使命地点头：“放心，我和硝子都出淤泥而不染，绝对不会被影响到的。”
硝子感叹：“…已经把他们俩当做淤泥了吗。”
“鸡蛋？”云间月没听清，合情推理：“外白内黄，是这个意思吗。”
硝子：“……”
歌姬笑出鸡叫：“噗哈哈哈哈咯咯咯咯咯咯——!!”
（淤泥日语是「たまったどろ」，但她听成了「たまご」，是卵/鸡蛋的意思。）
……
即使系统默认不开启庵歌姬线，但在秉着集邮原则的玩家的要求下，庵歌姬的角色卡如愿躺在列表里。
右上角是好感度。
【庵歌姬：36％↑】
…………很奇妙。
首次遇到初接触时好感这么高的角色。但确实与对方交流得很愉快。虽然不知为何，对方总是因她的话而竖大拇指、捧腹大笑。
她很搞笑么。玩家深表疑惑。
但不管如何，总算又交到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看着面板中一连串的友好角色，云间月不禁为自己出色的交友能力点赞。
…………
……
安安心心地进行着日常任务，顺利晋升为二级术师没过多久，系统突地跳出来开启新功能，同时变相透露了举报电话的进展。
【已为玩家开启阵营态度。】
【阵营态度为百分制，计算及呈现方式与好感度相同。当玩家身处某一阵营时，己方 50％，敌方-50％。
注：阵营态度一定程度上影响玩家的待遇。可凭借增加阵营奉献度、提升声望等方式，从而提升阵营态度。】
下方是各方势力表——
【咒术界：（友善）55％】
【诅咒师群体：（敌意）-20％】
【政府：（友善）50％】
【盘星教：（敌意）-15％】
算上没想到的政府，目前涉及到的只有四个。很明显的秩序善，从数据都能体现出她的本质。
玩家保持着谦虚的笑容点开细则，结果发现咒术界初始态度是65，而诅咒师初始态度是-40。
“………”
反向上分了属于是。
不过盘星教的确从0转为-15，直接被记恨上了。看来还是有所打击。
这样想着，电话忽响。
来电显示「东京都中央警察厅」。
接通聊了一会、被告知事件具体情况后，云间月长叹气。
还是草率了。警察逮捕邪教老太、并根据信息顺藤摸瓜时，打草惊蛇让盘星教众逃了大半。
只抓了些不重要的喽啰。
而出于锲而不舍的精神、不甘心就此放弃的倔强，以及内部可能有内鬼的考量，他们决定劝说玩家进盘星教当卧底，来个里应外合。
云间月：“……。”
云间月含蓄暗示：“我姑且当你们不知道，我才十五岁，未成年。”
警方：“我们知道。”
云间月震惊得哽声：“…作为人民幸福的保卫者和捍卫者，你们居然也开始雇佣童工了吗。”
“……”
“您误会了。”对面的声音透出无奈，“我们之所以这样考虑，是认为您的年龄和性别具有极强的欺骗性，容易让人放下戒备。…且作为咒术师，您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云间月眉心一跳。
政府机构居然知道咒术师。不过，也并不意外。
“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放心，这并非义务劳动。我们会支付相应薪水，以及相关荣誉证书、奖章等，更有几率被推荐入学名校……。”
但咒术师并不在意这些吧。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对面不抱希望地罗列好处，没想被一声咳打断。
“你说的那个证书，”云间月尽量风轻云淡地问，“它高考加分吗？”
对方诡异地沉默一会：“…好像，加吧。”
“怎么能用好像。作为备受人民信赖的政府机关，你们说话应该果断、铿将有力！”云间月毫不留情地批评，又问，“那个名校推荐入学，它包括清华北、啊不，东大和早稻田吗？”
这次对方果断了：“包括！”
很好，不用再犹豫了。
云间月干脆应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警方：“……”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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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游戏，也不知julic是否有开启学业线、模拟出大学场景及课程，但作为十年寒窗苦读、兢兢业业只为一朝金榜题名的普众学子，云间月完美地被这些条件所引诱。
太动心了。
试问，有谁能拒绝保送名校的机会呢。反正她不能。读高专学历骤降已让人痛心疾首，怎么能再错过这等机会！
当然，她也并不单单是为此诱惑，扫黑除恶、匡扶正义的灵魂同样也在壮志酬酬地燃烧着。
答应警方后，系统即刻发布任务：
【主线任务发布】
【主线任务：卧底计划——协助警方连根拔起盘星教（未完成）】
…嚯。
这居然算主线。
接着又是两个分任务。
【主线任务一：三个月内，成为盘星教中层（未完成）】
【主线任务二：半年内，取得盘星教高层重要机密（未完成）】
依次仔细查看完后，云间月收
不过果然只是游戏么。现实中卧底常为警校毕业生或专业人士，且根据时间长短分为短线和长线，短则数月，长则数十年。任务艰巨，风险极大。
想起执行任务隐姓埋名，付出一切乃至牺牲的默默无闻的英雄们，云间月敛眉哀悼一会，后思考如何完成任务。
首先，入教。
接着，获得信任，往上爬。
入教轻而易举。
周末时去新宿街头木木地站着，就源源不断有人来发传单、拉着去玩、以及邀请当偶像。
拒绝混混们不怀好意的要求，对于做偶像这一建议，云间月认真思考了下：“不会唱歌跳舞可以当偶像吗？”
星探斩钉截铁：“没问题！以小姐您的相貌身材，就算什么都不会，也有人为您痴狂！而且我们会对您进行量身定制的包装！”
考虑的间隙，系统提示：
【是否选择进入偶像路线？】
……好奇怪。
明明是以咒术为背景并进行宣传的游戏，居然还有偶像路线可选择。游戏策划组难道混进了《明星志愿》的员工吗……。
不着痕迹地将这一选择存档，云间月对星探大叔歉疚摇头：“抱歉，目前没有这个打算呢。”
二周目试试吧。
话说只会吹唢呐和打拳能做偶像么。
忽略小插曲，经历各种稀奇古怪的人后，她终于被人派发印有「盘星教」字样的传单。
不得不说，日本邪教真是猖獗。即使不久被警方打击过，仍旧堂而皇之地宣传招人。从另一种程度来看，也算“敬业”了。
凭借杰出的演技与忽悠技能，云间月将自己塑造成身世悲惨、渴求神明拯救的孤苦少女，不费吹灰之力让发传单者相信、且推荐她入教。
……入教居然是推荐制就很离谱。
轻松拿到证明身份的挂链，首战告捷的玩家告别新同事后、心情愉悦地走在大街上，忽地衣领被扯住。
她警惕回头。
猝不及防地，视野跃入一张清冽侧脸。弧度流畅，光雾顺着眉骨划过高挺鼻梁，又落在嘴角伤疤。他稍偏头，露出双墨绿的眼瞳。
“……”
盯了会，他唇角轻挑，懒洋洋哟了声。
“教练。”云间月歪头，望一眼他身后。
天色近暗，两侧店肆渐渐点亮霓虹灯，色调暧昧陆离。不远处店外，光屏上投放着几位姿势不一的男性照片。
目光往上，头顶两条c形的桃色灯屏反向相交闪烁着，团团围住中央硕大鲜明的几个字。
——歌舞伎町一番街。
“………”
好家伙，怎么来这儿了。
云间月回头，寒暄笑：“教练，这么早就来上班了啊。”
伏黑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