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流言蜚语
周一。
临近下班的时候，小道消息在青山公司漫天飞舞起来。
刚开始，大家还没太在意。直到发现当天晚上跟戚总一起出席饭局的同事，一个个早上都没有露面，才重视起来。
午休时间，大家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是陶井然主动提出加入饭局的。”一个女人压低声音说。
“不可能。”说话的人是另一个女人，“桃子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不知道，戚总每次过来都想她过去，但都被她拒绝了。”
“戚总那色眯眯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一个男人酸溜溜地指责道，“肯定是他强烈要求的，徐总那边面子上过不去，才让她过去的。”
“井然就是太好说话了。”又有人站出来替陶井然说话，“她要是不讲情面，直截了当地拒绝掉，就不会惹上麻烦了。”
大家纷纷同情起陶井然来，这时一个恶毒声音的加入，风向突然又变了。
“我听到的版本可不是这样的。”女人信誓旦旦地说。
大家好奇地看向她。
“你们想啊，当时去的又不止陶井然一个人，怎么到后面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呢？”
几个人对视一眼，露出不解的眼神，纷纷重新看向说话的女人。
女人对这种反应满意，摆开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往前探了探身子，继续说：“本来呢，大家吃饱喝足已经散场了。”她故意卖关子停下来。
“然后呢？”有个男人问。
女人顿了顿，才缓缓开口说：“当时，陶井然喝多了。范经理等人就提出要送她回去。结果，她说已经让朋友来接自己了，马上就到，让其他人先回去。听她这么说，徐总他们也没多想，就各自回去了。”
女人又停顿了几秒，然后冷不丁地丢出一句话：“如果不是小马发现手机落在包厢了，折返回来，事情的真相可能就永远没有人会知道了！只能说，陶井然这人实在是太会装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站出来替陶井然说话的男人，怒气冲冲地问。
女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她自身条件那么好，可至今却还是单身。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必说得那么赤裸。反正，她是肯定不会看上你的。这个社会很现实，金钱至上。”
男人攥紧拳头，咬了咬牙，愤然离去。
他走后，女人还忍不住落井下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剩下的几个人从短暂的尴尬中恢复过来，更迫切地想要知道后续的发展,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本来大家不是都已经离开包厢，来到到酒店门口了吗？”陈述而非疑问的口吻，“陶井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了包厢，然后被小马看见跟戚总搂着出来。”
“不会吧！？”几个人异口同声，一脸震惊。
“桃子不是这种人！”这一会，说话的人少了一分底气，“这样的话，后面打人的环节又该怎么解释呢？”
“对啊。”其他人也提出的自己的看法，“听说打了戚总的人是雯总的妹妹。前面，井然不是说等朋友来接自己吗？说的应该就是她。”
“雯总的妹妹跟她又是怎么认识的？”
爆出猛料的女人耸了耸肩，“这些，我就不知道了。”
线索到此为止，但引出的问题更多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猜测起来。
“董事长的这个小女儿，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新闻制造机。”
“说来也奇怪，这么一个人大活人，我们之前怎么都没有听过过她呢？”
“看她的样子，肯定比较叛逆。说不定因为什么事情，跟家里闹掰了。”
“确实。不然的话，姐妹俩关系就算再不好，雯总结婚的时候，她总是要回来参加的。”
几个人纷纷表示同意。看到徐莉莉从远处走过来，有人朝她招了招手。
徐莉莉在心里苦笑着，无奈地走了过去，站在茶水间的桌子边。
“桃子姐的事情，是真的吗？”有人问。
“我也是早上才听说的。”徐莉莉一脸坦诚，“但我相信她，她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那她跟雯总的妹妹是怎么认识的？”又有人问。
徐莉莉摊了摊双手，“我也不知道。真的。她这会应该还在警局，都没时间搭理我。”
她做出一脸受伤的表情，长叹一声，“说多了都是泪。快到上班时间了，我走了。”
徐莉莉走后，大家也都散了。
警局门口，童子轩从网约车的副驾上下来。没走几步台阶，她就停了下来，迎面走过来的陶井然也站住了。
四目相对，尴尬极了。
童子轩扭开头，继续走着，假装没有看到对方。如果不是陶井然的一己私心，戚朝阳就不会逍遥法外，还倒打一耙，把屎盆子扣在了自己头上。
“对不起。”在童子轩从自己身边走过时，陶井然用力快速地吼了一声，好像不这样做这三个字就无法说出来一样。
童子轩停下脚步，两个人站在同一级台阶上。她微微侧过身子，想了很久后才说：“你不需要感到抱歉。我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换作其他人，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陶井然无言以对。
“你真正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我能理解当时你心里的担心和害怕，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错的人不是你，而是他。”
童子轩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知道现在的社会风气很差，我们渺小的个人是无法与大众根深蒂固的思想做对抗的。就比如说，男人出轨后，原配从来只会对第三者大打出手。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这个小三的可耻，对自己另一半犯的错误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陶井然心里有所触动，眼眶湿润起来。当自己还在权衡着公司利益和自己工作的时候，童子轩的关注点始终在这件事情本身上，还担心她的会被舆论绑架。
“我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告诉警官了。”陶井然深吸一口气，“他们说会核实的。如果情况属实，戚朝阳对你的指控就不会成立。你不用太担心。”
童子轩欣慰地笑了笑，“我始终相信正义终会战胜光明。好了，我该进去了。”
离别在即，陶井然却还有很多话想说，试探性地问：“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童子轩眨了眨眼睛，看到陶井然一脸期待，不好意思拒绝。
就这样，两个人终于加了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