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痛彻心扉

    扑通、扑通、扑通，崔有、陈铭、吴伟纷纷跪下。崔有辩解道：“王爷何出此言，我确实封锁全城，但却绝没有让官兵伪装土匪，残害百姓啊。”陈铭也大呼喊冤：“王爷，末将以项上人头担保，从未和崔刺史派官兵伪装土匪。”

    “哦？此刻你们不必嘴硬，待冬青将一干人等带回来，自会有你们辩解的时候。现下倒是可以给本王说说为什么要封锁全城。本王要听实话，捉拿江洋大盗这样的理由就不必拿来搪塞我了。”刘锦玉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想清楚。

    崔有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开口。“哐啷一声”刘锦玉将茶杯放下，施威道：“怎么，还需要我点名不成。”

    崔有撇了楚千荨一眼，意味明显。

    刘锦玉说道：“只管说来，这里没有外人。”

    “唉。”崔有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才娓娓道来：“王爷有所不知，我等确实不是捉拿江洋大盗，只是……只是……唉，我说不出口，还是陈都尉来说吧。”说着竟抹起了眼泪，让人看着莫名其妙。

    陈铭上前一步道：“王爷，我是个大老粗，就直接说了。我们也不想封锁全城，可实在是没有其他的法子。一个月前，陛下到华国寺祈福。谁曾想，众目睽睽之下，陛下竟然失踪了。御林军立即封锁全城挨家挨户查探，但是没有任何消息。不久前，我等接到通知要严格搜查边境来往人员，切不可放走一个贼子。”

    “呼啦一下”刘锦玉站了起来。打翻的茶水顺着桌沿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他百感交集，这一路上，他想过种种原因，甚至黑暗得怀疑，这一切都是大哥为了坐稳皇位，针对自己的安排。骤然听到这样的真相，他的脑袋一片空白，目光呆滞，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了。

    眼前浮现得全都是他和大哥过往的点点滴滴，泪水一点一点集满眼眶。

    都说皇家无亲情，遭遇过背叛的楚千荨更是首先怀疑这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南汉皇帝刘锦策。这样的真相属实是大家没有想到的。现在兴业城的主要官员都否认派兵屠杀百姓，或许弄清楚那些士兵是谁派的，才能顺藤摸瓜找到真相。

    想到这些，楚千荨看向刘锦玉。但很明显的是，刘锦玉被他大哥失踪的消息击垮了，需要时间才能稳定情绪，思考这些。

    叹口气，楚千荨说道：“冬青已经去土匪窝提押那些冒充土匪的官兵了，眼下王爷无暇顾及其他，各位大人先请回吧，等王爷召唤即可。”

    崔有等人本就十分精明，看王爷对楚千荨的态度，就知道她不是随便拿大的人，而是能够代表王爷做某些决定的。他们躬身告退。楚千荨则静静得等待刘锦玉从悲伤中走出来。

    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刘锦玉都呆呆地坐着，午饭更是碰都没有碰。楚千荨除了用餐，就在一边默默地陪伴着他。

    没过多久，门被叩响了。冬青和夜二、夜三一身血气得走了进来。楚千荨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们三人跪倒在地，冬青有些难以启齿得说道：“王爷，我们押着冒充土匪的那一干人等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很多黑衣高手，他们身手了得，目标明确。杀了那几个冒充土匪的将士头目，就抽身离去，寻不到踪影了。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刘锦玉好似找到宣泄口一样，大声道：“你们虽算不上顶尖高手，却也是我南汉数得上名号的人物，一群乌合之众竟如此简单得从你们手里把人杀死。他们是从哪来的，他们怎么知道你们要去提押犯人，你们又是干什么吃的！”

    冬青三人以面触地，羞愧难当。

    楚千荨看不下去了，说道：“刘锦玉，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你大哥下落不明。相信冬青他们的实力，你是最清楚的。这伙黑衣人不可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消息精准，出手迅速，说明我们之中有很大的漏洞。再者，他们不惜屠村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说明你大哥还只是失踪，我们必须和他们赛跑，抢在他们之前将你大哥找到。”

    刘锦玉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的心已经乱成一团，揪紧了，让人难以呼吸。

    良久，他才缓缓道：“都起来吧，责罚的事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陛下。那群黑衣人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三人摇摇头。夜二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王爷，虽然他们没留下什么线索，但属下从和他们交手来看，他们的武功路数十分不一致。有的是大内高手的路子，有的也有顶级杀手的影子，你来我往，很容易让人分神。”

    夜三补充道：“是的。他们中还有擅长使毒的人，属下分辨出来有一种毒药是木鳖子，它是我们南汉皇宫秘制的毒药。幸亏张太医给属下的解药，属下一直随身携带，这才少损失了几个弟兄。”

    虽然事情错综复杂，但显而易见的是肯定和皇宫有分不开的关系。

    刘锦玉拧紧眉头，思索片刻道：“冬青，你去把崔有请来。”

    崔有听说刘锦玉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打算去看看。冬青刚出门就碰见了他。听说王爷叫自己，他一路疾驰进了刘锦玉的屋子。刚要见礼，就被刘锦玉制止了。

    “崔刺史，目前朝中什么情况，通知你们封锁城门，细细探查的命令是谁发出的？”刘锦玉急切地问道。

    崔有回道：“我们离襄阳城较远，只听说目前是荣王爷（刘锦玉的叔叔）代为主持朝中事务。封锁全城的命令上盖着荣王爷的亲王印章。”

    “原来是王叔，”刘锦玉喃喃道，“楚姑娘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刘锦玉踱来踱去，大脑在飞速运转。楚千荨出声道：“别转了，转得人头晕。”刘锦玉坐下来道：“情况十分紧急，我只希望自己能够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他忽地转过身来，说道：“楚姑娘，说来十分惭愧。你一路跟着我来南汉，计划还没开始，就遇见这种事情。现在我又必须赶往皇宫，我们之间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但是，你相信我，等这些事情一结束，到时候海清河晏，我们一定能创造你说的那种帝国，可以吗？”

    刘锦玉目光灼灼得盯着楚千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