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收人
“过了这个镇子，咱们就到南汉的地界了。咱们先去前面的酒馆儿歇歇脚，天黑前能到南汉就可。”刘锦玉率先下马，三人进了酒馆儿。
刚用上饭，门口一阵嘈杂声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冲进酒馆儿，抢了客人的酒便喝起来。客人叫嚷起来，朝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他丝毫不感到疼痛，只顾大口灌酒。
小二去后厨请来了帮手，不知是哪一个抄起一条长凳，对着他的后背狠狠地给了一下子。他踉跄倒地，酒洒了一地。小二们一拥而上，你一拳我一脚打了起来。
小厮冬青说道：“为了能吃上个馒头挨打的乞丐四处都是，这为了一壶酒挨打的还真是少见。”
刘锦玉道：“你少管闲事，个人喜好又岂能尽知。快些用饭，咱们好早些上路。”
楚千荨瞥了一眼，又继续吃起来。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年轻的汉子，宁愿挨上一顿好打，也不愿正正经经找份事做，这样的人谁也帮不了他。
那乞丐被打倒在地，非但不求饶，还笑了起来。小二们更加气恼，下手更重了几分。
乞丐既不讨饶，也不还手，躺在地上任人捶打。他嘴角被打出了血，眼前模糊起来。突然，门口的一个身影唤起了他的求生欲望。他拼命爬了过去。用脚踩住他手腕的店小二，瞬间就被掀翻过去。
乞丐正是朝着准备出门的楚千荨爬来。他一把抓住楚千荨的裙角：“主子呢？”他被打得浑身是伤，一双闪亮的双眸热切得盯着楚千荨，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
原来，这个乞丐正是秦风，那日他满心焦急潜入宫中，想救自己的未婚妻林月瑶出宫。没成想，她竟成了秦政的宠妃。双重打击之下，他心灰意冷，渐渐落魄至此。
带楚千荨看清眼前之人是谁，她一脚将秦风踹翻：“既然决定背叛，就应该能承受住代价。”
“我不认识这个人，咱们走吧。”楚千荨对着刘锦玉说道，丝毫不顾秦风的呼喊。
刘锦玉深深看了楚千荨一眼，率先走了出去。酒馆儿的声音太嘈杂，别人或许没注意乞丐说了什么，他却是听到了的。那人分明是问了“主子呢”，看来楚千荨并不是自己所知的那样身世清白，不知道自己这步棋到底是对还是错。
出了酒馆儿，楚千荨说道：“公子，我们还是在这镇子上住一晚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哦？是为了刚刚那个乞丐吗？”刘锦玉想不出还有其他理由。
“是为了他，至于其中的原由公子就不必深究了，总之我会严格守着咱们的协议的。”楚千荨并不想刘锦玉知道自己太多事情。
“冬青，别急着上路了。今晚找间客栈休息一晚，我有些累了。”刘锦玉吩咐道，算是同意了楚千荨的要求。
入夜之后，楚千荨就一直坐在桌边。没错，她就是在等秦风。他虽背叛了自己的主子，此刻看来，其中定是有隐情的。
然而这些并不是楚千荨最关心的。秦风仅凭一人就能找到安远，儿子又在安远身边，靠秦风找到儿子才是楚千荨最关心的。白日里，她怕有人监视，这才拒绝了他。
秦风哪里知道楚千荨这些想法，对他来说，知道主子是否安好才是最重要的。知道林月瑶背叛了自己，他也曾想过去死，内心又不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主子历经坎坷都没事，说不定这次也能平安度过呢。怀着这仅存的一丝侥幸，他才醉生梦死到今天。
他换了身衣服，威逼利诱，多方打听，才找到楚千荨住的客栈。来到楚千荨的门前，他轻轻一推，就走了进去。
楚千荨看着眼前之人，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是破布阑珊，看似华贵去并不合身的外衣就能知道他这身行头是怎么来的。一长缕头发锤在肩头，白色的内衣领子紧贴着脖子的部位都发黄了。看来他的落魄是真的。
楚千荨看了这许久，秦风浑身不是滋味，后背都汗湿了。他不敢直视楚千荨的眼睛。从上次在沟子村，他就发现，楚千荨好似能通过人的眼睛看到人心里去。此刻尽力遮掩自己的窘迫，不想叫她看轻了去。
他刚要出声，就被楚千荨打断了：“你不是会轻功吗，你带上我，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将事情说清楚。”
轻功么？秦风只有苦笑，他攥紧了手里用来虚张声势的宝剑。转过身轻轻走了出去。
楚千荨有些愣怔：什么情况，难道秦风不屑带着自己？她略一迟疑，跟了出去。
隔壁房间的刘锦玉，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他知道楚千荨一直都没睡，那人进门他也是知道的。此刻人已经出去了，他也匆匆忙忙打算穿了鞋子，跟上去。
走到门前，他停下了：楚千荨是什么人，她特意将人带出去，就是要避开自己。也罢，只要与自己的事情无关，她的这些私事，自己又何必知道太多。
想通了这些，他重新脱了鞋子，躺了回去。
直到进了林子，秦风才停下来：“楚姑娘，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主子在哪。”
“告诉你，好叫你找人去杀他吗？”楚千荨看不惯秦风这个态度，刺了他一句。
秦风青筋暴起，却又无可奈何，自己确实有背叛主子的前科。好在，楚千荨这句话间接承认了，主子并没有死，知道这一点儿也是好的。
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楚姑娘，之前的事情，我是有隐情的。我并没有背叛主子，只不过我太大意了，被人跟踪也不知道。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告诉我主子在哪吧。”
“你起来吧，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楚千荨说道
秦风以为楚千荨还是不愿意告诉他，他靠着膝盖往前挪了两步：“楚姑娘……”
楚千荨神情恳切：“我是真不知道他去哪了，那日，我披了他的衣服冲了出去，不敌之下，跳入瀑布，当我安顿下来去找他的时候，人就已经不知去向了。”
原来是楚千荨跳入了瀑布，想来秦政的人是把她当成主子了。他慢慢站起身：虽然不知道主子去了哪儿，好在人还是活着的。
“走吧，在下送姑娘回去。”秦风打算将人送回去，就去找人。
楚千荨站在原地：“你可是有什么打算，那人带走了我的儿子，我也是要找他的。”
原来如此，秦风回道：“我先将你送回去，等我将人找到，自会通知你的。”
“要去哪找，靠什么找，即便是找到了，他会相信你吗？”楚千荨步步紧逼。
“这……”秦风不知所措，一失足成千古恨。
楚千荨提议道：“我和你都要找他，我又救过他的命，他肯定是信任我的。我打算组建一股势力，看你身手不凡，你不妨跟着我，我们强大起来，找人才更容易些。”
别看秦风现在落魄不堪，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跟着人的主。他婉拒道：“楚姑娘，我很感激你两次救主子的性命，找人的事秦某自己来就好，这便告辞了。”
“你站住！”楚千荨横眉冷对：“若不是看在你找他还有些手段，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与你合作。现在与我合作的人，他的势力遍布三个国家，借助他的财力，我们组建一个遍布三国的情报网，到时候找人易如反掌。”
遍布三国的情报网么，主子和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就这么个小女人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到底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什么？秦风看着楚千荨，莫名的就信了她。或许是因为她奇迹般地在二十多个大内高手手里活了下来吧。只是现在的他，又能帮到楚千荨些什么呢。
他叹了一口气，随手将宝剑扔在地上，把一双手腕置于楚千荨眼前：“楚姑娘，并非是秦风有意托大，只是，秦风双手双脚的筋脉都被挑断，如今武功尽废，对于姑娘将成之事实在是无能为力。”
难怪之前叫他带自己飞出来，他不肯，原来竟是这个原因。楚千荨皱紧眉头：如此，将自己的组织全权交与秦风训练是不行了。不过他倒是寻找秦骁最合适的人选。她片刻便有了法子：“你虽武功尽失，但头脑尚存。我相信你这些年跟着秦骁南征北战对排兵布阵最是拿手的吧，再说，就算你如今不能身教，指点些心法、招式还是可以的。”
“武功尽失，头脑尚存？”秦风自从脚筋手筋被挑断，就觉得自己形同废人。如今，听到这种说法，他瞬时觉得，自己以前太过狭隘了，竟不如眼前的一个小女子。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莫名的他就觉得跟着楚千荨一定会找到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