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炽啸裂天灵火相，千劫相印一生缘
彼时凤鸢台上早已是万丈火海，林墨怔怔的站在台口。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奇兽，那狰狞的兽首上四双赤金色兽眸闪烁着凶光。
那凶兽的肌肉状如虬岩，巨大的双臂上赤岩晶体蔓延直至将整个背脊覆盖。
“这是……”林默此刻脑中一片浆糊。此刻，赤月幽幽开口道；“凤鸢台下封镇之物是……”几乎同时，三人口中吐出那个名字；“三棱晶焱兽”！
“宗门里怎么会有晶焱兽！”林默此时心中没底，毕竟他是头一回面对元素创生物。“它才背生三棱晶脊，那小家伙完全可以对付，只是压制了数十年的灼息有些棘手”赤月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局面的变化，无情双手抱剑于胸前；“纵使才凝出身躯，它恐怕……”
赤月抬起手；“你看，台下的可是来自十三部州的灵者。”无情也明白了赤月的意思叹息一声；“晶焱兽的晶甲十分坚硬，那可是凝结千年才形成的晶焱。这小家伙……”
突然间，二人愣住了同时台下数万灵者皆屏住呼吸。凤鸢台处两股气息扩散至此，“打起来了。”赤月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因为……
凤鸢台上，林墨掌中纯白色灵力翻涌渐渐延伸凝为剑形，光辉散去。
神剑龙渊入手，林默奋力一掷瞬间寒芒锋利的神剑疾如劲风正中晶焱兽的心脏处，凶兽的嘶吼声令少年片刻愣神。
巨大的晶石结晶固化而成的拳掌将胸前那没入胸膛的利刃拍开，但林墨的行为无疑是激怒了它，晶焱兽后肢撑地同时发出咆哮而那背部的晶脊上晶焱散发出阵阵赤金流光！
林墨迅速召回龙渊，持剑护于胸前。晶炎兽看似随手的一拳挥去，炽热的液态赤晶撞向林墨。
少年运转灵力这才堪堪稳住身形，而晶焱兽的攻势远远不仅于此赤晶瞬间凝结固化在林默眼中巨大的赤晶掩去那晶炎兽的身形。
此刻兽躯的背脊之上崅焱喷薄，赤金火球陨落爆裂所释放的灼息足以溶解晶石！
林墨施展身法避开倒显得游刃有余，很快他便已至晶焱兽的身前。
结果，赤晶拔地而起受其干扰待他回过神时早已避闪不及直接硬接晶焱兽一拳。所幸林墨留了一手，灵力迅速汇聚于龙渊上硬接下这一拳但纵使有灵力卸去近七成力道他依旧横飞而出！
而那可怖的力道将林默的虎口震裂胸膛中气血翻涌少年擦去嘴角的血迹；“有意思，那我要认真了。”
晶焱兽挥拳敲击地面，炽热的火浪席卷而来。少年顶住冲击以剑支地，掌中早已凝聚灵力。灵力凝化为金龙自天而堕，晶焱兽瞬间没入金芒之中！
顿时，晶石四碎而台上尘烟四起在浓雾中那抹庞大的阴影消失在他的眼前。
林墨目光凝重因为他很清楚凭他现在施展的术法奈何不了晶焱兽的晶甲，少年突然心头一悸发动游龙云隐，巨大的兽首破土袭来留在原地的残影被一口灼息吞没！
晶焱兽毕竟是火元与岩元的结晶创生物自然有入土遁地的本事。
远处的天圣宫前身为天灵境强者赤月同无情对凤鸢台上发生的一切尽入眼中，“没想到这小家伙的术法居然破开了这崅焱晶甲”无情微微颔额，一旁赤月沉声道；“但这还远远不够。”
此时，凤鸢台上林墨脚下灵力爆发，一抹残影迅速冲向崅焱兽。拔地而起的晶岩阻断了他的攻势，纵使林墨早有防备但晶焱兽的攻势太快已经来不及了。
晶焱兽的兽眸中凶芒毕露，它抡动拳头一股霸道的拳力将晶岩震断的同时一击轰中林墨的腹部！
“额！”胸膛凹陷一口赤血翻涌而林墨咬紧牙关竟硬生生将血咽下，反手灵力勃发迅速回击幻化为龙影向晶焱兽撕咬而去。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耳畔回荡起赤月的言语。
一天前，宗宫大殿上林墨单独面见赤月。一袭玄衣的赤月手中轻捧着香茗，他那如檀竹的手指轻敲那精巧的瓷杯：“小墨，明日宗门的拜师典仪上凤鸢台下所镇之物会被放出而你则要亲自面对。明日的拜师典仪，是本座收你为弟子而按我宗万年的惯例你将是本座的继承者也就是说你将是天圣宗第四十任宗主！”
林墨的神色呆滞；“呵呵，您要收我为弟子而我是下一任宗主？这不是梦吧。”
赤月微微一笑；“当然不是，当年你的师祖收我为徒时我也同你一样不可置信，不过这宗主之位可不是轻轻松松便可以继承的。明日便是对你的第一次考验，别丢宗门的颜面！”
林墨闻言行礼道；“宗主，那明日的对手？”
赤月一笑；“我可以告诉你前两天教你的身法你一定要习得，凭你目前的实力无论是近身搏斗还是术法你都不是它的对手。所以你的速度是你的取胜关键，不过我提醒你那家伙的速度也未必比你慢！”
当林墨回过神时，晶焱兽已经近身而口中的炽热灼息也已蓄势待发。他持剑护于胸前，灼息的可怕温度当剑体历经灼烧后通体呈赤金色！
呈液态的赤晶化为一条岩脊将林默顶撞而出，一瞬间赤晶凝固化为囚牢将林墨困住。
少年的手中灵力聚于剑刃之上，龙渊毕竟是曾以削玄铁如腐泥而著称的神剑纵使如今在林墨的手中面对这等硬度的晶焱凝固而成的赤晶囚笼依旧不费吹灰之力！
在那剑气下赤晶囚笼被破开一道缺口，林墨站在缺口处灵力外放周身劲气翻腾。
晶焱兽眼见迟迟拿不下眼前的渺小人类，此刻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
它的背脊之上崅焱肆意生长，同时躯体之上渐渐浮现赤金色纹路。
林墨的眼睛清晰的看到无数离散于空气中的灼息汇为溪流涌入兽躯！
晶焱兽正疯狂的汲取凤鸢台下沉淀了数十年的灼息，庞大的身躯凌空而起伴随着它的咆哮天空无数的液态赤晶砸下！
林墨挥动龙渊，凌厉的剑气削这些晶焱如腐泥般轻松。
一道巨大的晶焱赤晶渐渐凝化为倾天石锥！少年松开持于手的龙渊，丹田内气旋翻涌掀起涛涛气浪在丹田中央灵元金龙舞动龙躯悬浮于林墨丹田之上的一枚银色雷珠被金龙一口吞入，瞬间金雷碰炸。
白衣少年全身为金雷缠绕，灵力凝如气旋聚于龙渊之上。
顷刻间，灵力渲染上一层赤金色！
台下的赤月与无情都稍稍愣神：“融元入灵，这小家伙居然做到了通灵境灵者方可完成的事情！”
而此时，无情也反应过来；“不对呀，这小家伙不才悟灵境吗！怎么已经化灵气为灵力了那不是纳灵境才可做到的吗？”
赤月眼神凌厉；“这小家伙给我们带来太多的惊喜了，崅焱兽已经失控了准备动手镇压它不能······”
无情此时早已灵力外释，蕴藏着纯粹风元素的青韵灵力令那青袍猎猎作响，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风中一般。他紧紧地盯着前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绝不能让它伤到小墨分毫！”
而此刻，凤鸢台上的他气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清澈的双眸中，闪烁着绝非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寒芒！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踩在脚下。
龙渊裹挟着金雷，化为一条震天之龙，以裂天之势迎向晶焱晶锥。与先前林墨所凝聚的龙影不同，这一次的金龙仿佛是真正存在的龙一般！它的身躯庞大无比，每一片鳞片都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栩栩如生。
龙渊所化的金龙怒腾而去，在空中与晶焱晶锥相触的一刹那，晶焱赤晶在极致的炽热中融化为赤金色液态，宛如一条赤金色的巨龙在天空中舞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炽热的液态晶焱渐渐冷凝，结晶随后纷纷撒落。
台下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林墨此时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而体内的灵力气旋也已经趋于枯竭！
他艰难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糟了！”就在这时，赤晶凝结而成的巨拳已如泰山压卵般朝着他疾驰而来！
“坏了，来不及了！”赤月眼中闪过焦急之色一道银雷化为流光飞向凤鸢台，可此时救援也已经来不及了！
巨拳尚未至身前但滚滚灼息携那涛涛热浪已至少年身前，林墨运转灵力于臂抵挡仅是刹那间衣袖化为余烬消散于天地间而他那白皙的肌肤上灼息所化的火舌舔过留下一道狰狞的灼伤！
皮肉焦烂的痛苦令林墨一时间灵力于经络中一滞，狰狞的晶焱兽也已近至眼前。积攒数十年的灼息所释放的恐怖热量令林默感觉自己将化为余烬！
突然间，原先灼热的空气突然变得清凉而先前火光四起的凤鸢台上冰棱丛生。他强撑着身体抬头凝望着眼前那一袭白衣白裙的少女；“你是……”
少女浅浅一笑不曾说话 ，足下灵力绽放一朵冰莲升起而她那柔弱的娇躯迎向那巨大的兽躯！冰雪飘零，霎时间凤鸢台上白雾茫茫什么都看不清……
那一天，一个令整个东洲一颤的消息如风般被吹向了更辽远的地方！
天枢殿六司之一宬史司，负责记录大陆上一切功过史事的史吏在卷宗中仅是寥寥一笔记过；“新灵海历9990年，天圣宗第三十九任宗主赤月座下弟子墨与一白衣少女合力斩凶兽晶焱于凤鸢台。”
至于这段往事的具体过程皆由后人猜测，世人仅记那一日紫玲花开的灿烂随风舞曳，在东洲十三部州所有的灵者见证下，那一袭白衣，不过总角之年的少年踏上层层玉阶直至天圣宫前受封宗主弟子之位。
而一年后他将以身应劫若渡过此番劫难，将受封天圣宗少宗主之位！
入夜，天色渐凉。寝殿内林墨褪去衣物身子没入那洁如牛乳的灵池中，灵气聚为涓涓细流游走于少年的肌肤间。
白日里所受的伤此时也已恢复七七八八，只是那白皙的手臂上为灼息所伤的伤痕难以抹去。望着手臂上的狰狞伤疤，他只是叹息一声；“如果不是雪儿和师尊他们的话，我现在至少是不能动的躺在床上了。只是……”
“你身上的因果，注定你的人生是孤独的……”空旷而又庄严的大殿中，林墨耳边不断回荡着这句话。他站在那里，眼神迷茫而又无助，仿佛失去了方向一般。
“林墨，不要逃避，那样子只会害死他们……”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威严和警告。林墨心中一震，他知道对方说的没错，但面对如此沉重的命运，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他缓缓闭上眼睛，回忆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种种事情。那些痛苦、悲伤、孤独……所有的一切都涌上心头，让他感到无比疲惫。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走下去！坚定地走下去！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改变一切！
林墨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然后向前迈出脚步，朝着前方走去。尽管未来充满了未知和困难，但他决定不再逃避，用自己的行动去保护所爱他的人！
天圣宫中一袭玄衣的赤月托着下巴打量着眼前之人；“没想到，那小家伙把你都惊动了。”眼前一袭白衣的他，一言未发，那双邃如深空，璀若星辰的眸中倒有几分漫不经心。
赤月看着眼前似是慵懒随行却隐隐中暗含一股睥睨天下之气的男人生得仿若三清幻境中统六界生死的仙君，虽不愿承认但眼前之人的容貌确实在他之上。
“听说他斩了晶焱兽，本尊今日来看看那份契机。”白衣男人轻轻开口好似一切与他无关似得，赤月看着光镜中倒映的少年沉思；“这小家伙不会是来自其他界域的僭越者吧，这是底线。”
“在他觉醒灵根的那天，本尊特意仔细查看了一番。这小家伙并不是什么僭越者，他的魂灵不仅纯净无比，更没有丝毫被侵蚀的迹象。既非夺舍之人，也非重生之辈。只不过还有一点……”他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轻轻捻动着鬓间垂下的一缕长发；“这小家伙身上不知为何，潜藏着一种极其神秘的东西。任何人只要与他有所接触，必然会沾染上因果。而且，这种因果非常特殊，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所以，那天我才会将这个小家伙让给你。”
赤月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原来如此，我就说你这只老狐狸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把如此优秀的苗子拱手相让，果然事出有因。那么……”
皇天摆了摆手；“倒也不尽然，只是天枢殿已经背负了太多的因果，如果再加上这小家伙的话……不过，以天圣宗的气运和命脉，应该足以承受这份因果。只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看不见的敌人已经开始向我们张牙舞爪了。”
赤月沉默了一会儿；“那么，敌人究竟是混沌一方，还是祟者一脉，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呢？”
皇天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惆怅之情：“预言中的那位身负逆天运气、注定改变命运的人已经降临人世，未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再平静了。我也该离开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吧。”说罢，他全身的光芒逐渐消散，身影也随之化为一道彩虹消失不见。
赤月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这个老东西肯定知道一些内情，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考虑如何培养小墨。只是……”
正当赤月为这件事发愁的时候，一双柔软得仿佛没有骨头的素手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宛如灵泉一般清凉温润的灵力如同潺潺流水般拂过他的意识海洋。
纳兰馨若那温柔甜美的声音让赤月顿时感到轻松许多：“月，发生什么事了？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他轻轻抚摸着妻子的柔美小手，纳兰馨若则深情地凝视着丈夫那双犹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不再说话，只是轻轻贴近丈夫，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前那丰满的地方休息。
那双素手轻拨那墨色长发望着自己丈夫如若天上谪仙般的倾世俊容，那双凤眼中的爱意无法掩去也无需掩饰。
赤月轻叹一声，伸出手指，轻柔地将妻子垂下的碎发轻轻拨至那温润如玉的耳后。
他深情地注视着她，缓缓说道：“馨若，这一生能够与你一同经历风风雨雨，我感到无比幸福和满足。即使有一天我羽化离去，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
赤月微微一愣，因为此时此刻，他感受到爱妻的柔美小手正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他低头凝视着她，只见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如果你真的要羽化而去，那么我愿意陪伴你一同离开。”纳兰馨若轻声回应道，语气中透露出无尽的温柔和坚决。
赤月紧紧握住纳兰馨若的手，仿佛要将这份温暖永远留住。
他轻轻一吻落在她的手背上，然后低声说：“放心吧，我会等到那个恰当的时机再离开。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希望能与你相伴相随。然而，未来的那场大劫或许会降临到世间每一个生灵身上。”
纳兰馨若那绝美的娇颜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她与丈夫相互凝望着对方的眼眸，虽然没有说话，但彼此之间的默契已经无需用言语来表达。
在这一刻，他们的心灵相通，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