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输赢
陈烟离走后盛枭扬怒气冲冲的来到施然家。
施政国看着一脸冷淡的盛枭扬,疑惑的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让施然出来。”
施然早就猜到了盛枭扬会因此事找到自己。她继续病怏怏的走到盛枭扬面前,“枭扬,怎么了?”
“别叫我名字。怎么了你不清楚?”
“盛枭扬,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都坐下,跟我说说到底什么事。”施政国略带不满的看向盛枭扬。
盛枭扬没理会,继续站着对施然说道:“走之前我只见了你一个人。是你把票退了吧。”
“你在说什么?什么票?”
“陈烟离练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明天这场考试。仅仅是因为我,为了不让我陪她去北京你擅自退了我的票。还在装吗?痛经也是装的吗?原来你一直都是如此吗?”
施然突然红着眼眶哭出来,“所以你是因为票被退了怀疑我是吗。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你手机密码?就这么笃定是我做的?”
盛枭扬深吸一口气。他一直抑制自己别把话说的太难听,可施然明显不领情。
“给你倒水的时候,我的手机在你桌上,正好是高铁票的页面,根本没有熄屏。施然,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这样。”施然喃喃自语。
“陈烟离一点都没为你考虑啊盛枭扬。你训练这么久不辛苦吗?连着赶两天车回来接着上场比赛,身体怎么会吃得消啊。我承认是我退的票,可我是为了你。陈烟离只顾虑自己考试有人陪,她从没顾及过你累不累。”
此刻盛枭扬只觉得眼前的施然很陌生。
沉默片刻后也只是平淡的说了句:“陈烟离怎样,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我爱她,所以我顾虑她,只要她好,我就能好。”
说罢,盛枭扬转身走去,
留下施然一个人在身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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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号这天陈烟离醒的很早,或许是因为过于紧张兴奋。一整个上午都在不停的反复跳剧目。
下午提前来了学校。看到学校大门时,陈烟离站了好久好久。
舞蹈的最高学府,舞蹈家的摇篮。
陈烟离信仰一般的存在。
终于转身挪动,回头却望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沈初。
陈烟离笑着向他走去,“这么巧,大学霸,你来北京干什么?”
沈初也表现的很惊讶。
“确实巧,我母亲是北京人,刚好陪她回来看看。”
“那你户口在北京还是咱们市?”
“在北京。”沈初淡淡的回道。
“可以,深藏不露。”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了一会,很快轮到最后一场的考生进场候场。
陈烟离整装待发的走到人群里排队。轮到她进场时却被助考老师拦住。
“同学,你的准考证有问题。”
“没问题的,我检查了很多遍,我父亲也检查了。”
老师指着准考证上的考试时间说道:“你是17:00的场次,准考证显示的是上午9:00的考试场次。时间不一致,抱歉同学,你无法进场。”
一瞬间,陈烟离觉得恍惚,随即抱着头蹲了下去。
还是太傻了,太傻了。
以为自己贪图到了父亲那半分爱。实则是在毁掉自己的前程。
陈烟离打死也想不到陈志生竟会狠到妄图毁掉她的前程。
自己去卫生间把证件交给陈志生时,准考证被他调换了。这个假证件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为的就是不让陈烟离考出本市。陈志生清楚的知道陈烟离的利用价值还远不止此。所以想框住她,让她留在本市的大学。
还有一点,北京的艺术类院校费用高,陈志生不想把培养孩子的钱花在陈烟离身上。
陈烟离死死的抓着头发不住的颤抖,她不想哭。她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但她恨自己,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固执的贪恋亲情。
几分钟过后,陈烟离快速思虑到了解决办法。她站起身问到助考老师:“老师,我有原准考证的照片。现在去打印可以吗?”
老师见过太多孩子,也清楚舞蹈生的不易,沉默片刻后说道:“理论上讲过了准考证打印时间是无法继续打印的。但你如果在相应时间打印过了,照片证件也可以。”
陈烟离对助考老师鞠了一躬。
陌生人的善意都比亲情来的多。
可随即又有问题出现,五点考试,四点开始进场,半小时检查证件,半小时候场。
这样一闹,现在已经是16:20。最近的打印店3公里,需要10分钟车程,可北京附近太堵。打车来回最快大概40分钟。再加上几分钟打印时间,恐怕已经过了考试时间。
正当陈烟离焦头烂额时,突然收到了沈初的信息:照片发给我,附近没有共享单车。我跑去打印,尽量快一点。
刚刚沈初一直没走,他站在不远处目送陈烟离进场,听到了全程。
陈烟离只觉得得救了,惊喜的回复到:实在感谢你,回去请你和白浅吃饭。
沈初使出浑身解数一停不停的跑着,跟老板交代清楚打印完后马上返回学校。
3公里的路程,沈初快跑着用了15分钟。来回6公里,总共30分钟。沈初觉得窒息,差点晕倒在半路。
因为常年坐着学习,很少参加体育活动,这已是他的极限中的极限。
等到见到陈烟离时已经16:52。
陈烟离手抖着接过准考证,来不及给沈初道谢马上跑到入场区检查证件。
本以为一切终于能顺利进行时。问题又出现了。
助考老师换了一位,他告诉陈烟离距离考试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已经错过候场时间,不允许再入内。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抓着老师的手颤抖着说道:“老,老师。麻烦您通融一下,麻烦您,麻烦您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行吗…”
老师没回应。
陈烟离一下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那么多个黑到看不见光的晚上她都熬过来了,却在即将上岸时功亏一篑。
脑海里这时闪过的,全是这些年为了信念受伤受累的每一帧。
13岁时肋骨断了一根。因为太小,每天都太疼。那时候的陈烟离甚至都没意识到是肋骨断裂。只记得每天都好疼好疼。疼着疼着愈合了。直到后来再次受伤去医院时才知道自己曾经断过一根肋骨。
膝盖积水,疼的站不起来。只能坐着看了好久的课。
肩袖损伤,像废人一样缠着绷带挂着胳膊。
腰肌劳损,椎间盘突出,肌肉拉伤。这些更是没少受。
距离想要的位置明明就只差一点点了,
就差一点点了。
沈初看着嚎啕大哭的陈烟离,不知该怎么安慰,自己也跟着着急的流汗,最后不自觉的蹲下轻轻抱了抱她。
不远处,草丛里一个一身黑的女人偷偷拍着照片。
或许是女孩的哭声太悲伤,听的人心碎。老师终于开了口,“还有五分钟,快去吧。”
陈烟离啜泣的止不住,也还是马上擦干眼泪飞奔向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