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实验后的离别

    希儿觉得很奇怪。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死在实验室里的准备，但先是在实验开始时莫名睡着，再是醒来后实验室里沉闷的气氛，还有不见踪影的可可利亚。都显示出此时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希儿想得知出了什么事，但在场的众人皆以沉默回应。

    希儿以为可可利亚先回孤儿院了，便提出要先回去，其中几个人便安排车辆把她送回了孤儿院。

    一回到孤儿院，希儿便直奔自己的寝室，她现在只希望布洛妮娅不要发现她擅自参加实验的事。

    ‘‘希儿……你在哪里……’’

    布洛妮娅在窗边缩成一团，在半夜惊醒并发现希儿失踪后，她就再也没合上过眼。

    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她仿佛没听见般，一动不动。

    ‘‘布洛妮娅……姐姐？’’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布洛妮娅猛地抬起头，只见一道朝思暮想的身影映入眼帘。

    下一刻，希儿就被布洛妮娅抱进了怀里，她抱的十分用力，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一样。

    ‘‘为什么要参加实验？！’’布洛妮娅哭诉道，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希儿的肩头：‘‘你，你知不知道，我半夜发现你不见了，是多，多么……’’

    希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布洛妮娅的后背。

    许久后，布洛妮娅望向希儿，郑重的说：‘‘希儿，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吗？’’

    ‘‘明明是你先做的。’’希儿不满的说道：‘‘明明是你先瞒着我参加实验的。’’

    这话倒是让布洛妮娅哑口无言。

    ‘‘布洛妮娅姐姐。’’这时，希儿以同样郑重的态度说道：‘‘我知道，你想像罗曼哥哥那样保护我们，但我也是孤儿院的一员，我也有保护大家的权利。我希望下次再遇到这类事时你能不要再瞒着我，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扛。’’

    布洛妮娅微微一笑，两人就这么默默的抱在一起，相视一笑。

    ‘‘对了，希儿。’’布洛妮娅放开了希儿，问道：‘‘你看到罗曼了吗？’’

    ‘‘罗曼哥哥？’’希儿疑惑的说道：‘‘他不在这儿吗？’’

    ‘‘不在。’’布洛妮娅摇摇头：‘‘我在发现你失踪后想要获得他的帮助，但我也同样没有找到他。’’

    ‘‘这样啊。’’希儿说道：‘‘也许是出任务？’’

    ‘‘不知道，但我心里总觉得有哪不对。’’布洛妮娅皱眉想到，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问道：

    ‘‘希儿，既然你平安无事，那是不是意味着实验成功了？’’

    ‘‘这里其实也是我不解的地方。’’希儿说道：‘‘实验室里的人看起来并不像很高兴的样子，反而有些沉默。可可利亚妈妈也不在，她是不是先回来了？’’

    ‘‘不知道，一会去看看。’’

    ‘‘对了，还有一件事。’’希儿问道：‘‘这场实验，会像做手术一样把人麻醉吗？’’

    ‘‘麻醉？’’布洛妮娅皱眉思考：‘‘我了解的实验计划里没有麻醉的步骤啊？’’

    ‘‘这就怪了，我就是在实验中昏睡过去。等醒来时实验已经结束了，我也没觉得自己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嗯……确实奇怪。’’布洛妮娅思考着：‘‘算了，反正咱们一会也要去找可可利亚妈妈，问问她不就行了。’’

    奇怪的是，两人找遍了孤儿院也没有找到可可利亚，而从护工口中得知，她也并没有回来过。

    两人也只好先像平时一样上课，训练。其中布洛妮娅因为大半个晚上没睡觉差点没睡在课堂上。

    待到一天的课程结束，两人吃过晚饭后，庭院里缓缓散步：

    ‘‘哈——’’布洛妮娅打了个哈切：‘‘困啊……’’

    ‘‘今天晚上就早些休息吧。’’希儿说道。

    ‘‘嗯。’’布洛妮娅回了一声：‘‘但，老实说，我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啊？’’

    ‘‘说吧上来，就是那种……’’

    这时，一名护工走过来说道：

    ‘‘布洛妮娅，希儿。可可利亚叫你们去她的办公室一趟。’’

    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揭晓真相的时候到了。

    两人来到可可利亚的办公室内，只见可可利亚坐在办公桌后，但她的表情却是两人第一次见到。

    那是多么落寞的一副表情啊，就算是跟随可可利亚时间较长的希儿，也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样一副表情。

    ‘‘妈妈，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布洛妮娅率先问道。

    可可利亚咬着牙，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向眼前的两个女孩解释这件事。

    而布洛妮娅和希儿看着可可利亚沉默不语的样子，内心愈发不安起来。

    “…对不起……布洛妮娅，希儿。”

    可可利亚抱住两个女孩，终于忍不住，眼泪如决堤之水般落下。

    ‘‘妈妈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了罗曼，是我的贪欲害了他啊！对不起……对不起……’’

    布洛妮娅被可可利亚抱在怀里，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她的脑海仿佛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人却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愣在原地。

    “妈妈，你在说什么？希儿为什么听不明白？’’

    希儿扯住可可利亚的衣角，俏脸上露出了仿佛天塌了一般的惊慌表情。

    ‘‘是……x-10实验吗？’’布洛妮娅僵硬的缓缓说道。

    在刚在听到可可利亚的话，布洛妮娅终于察觉到是哪里不对了。

    明明罗曼的崩坏能适应性在孤儿院里名列前茅，但为什么自己却从未在实验名单上看到他的名字。

    一开始自己还有些庆幸，觉得罗曼会没事，但现在看来……

    可可利亚沉默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这，这应该啊？’’希儿急切的问道：‘‘明明是希儿参加的实验，要出事也是希儿出事。可为什么……是罗曼哥哥？’’

    可可利亚强压下悲伤，将实验过程毫无隐瞒的告诉了两个女孩。

    “罗曼确实没有死亡，只是化作了量子 态，他自己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一点，他告诉 我，他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见我们的。”

    “可可利亚妈妈……’’

    布洛妮娅此刻出奇的冷静，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可可利亚，语气轻柔却坚定的说道：

    “请让布洛妮娅也进行实验吧。只要布洛妮娅也进行实验的话，就能进入量子层级，进入量子之海中，就能找到罗曼哥哥了。’’

    ‘‘希……希儿也是！’’希儿赶忙说道。

    ‘‘我有先天圣痕。妈妈，你不是说拥有先天圣痕的人对崩坏能的适应性极高吗？再让希儿试一次吧。求求你了……可可利亚妈妈……’’

    ‘‘不，绝对不可能。’’

    可可利亚俯下身，郑重的对两人说道：

    ‘‘先不说布洛妮娅，就单说希儿你。你虽然有先天圣痕，但对其中的力量掌控性还不高。而且我们在量子这个领域的技术还太少，强行实验的结果也只是徒增伤亡。’’

    ‘‘而且，罗曼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再去接触实验！这也是他自愿接受实验的目的之一！’’

    ‘‘难道，我们就这么让罗曼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吗？’’布洛妮娅开口道，平静的语气中掺杂了一丝冷意。

    ‘‘实验结束了布洛妮娅，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见布洛妮娅还是固执己见，可可利亚不禁大声说道。

    ‘‘想要布洛妮娅活下去的话……就让我参加实验！’’

    只见布洛妮娅不知从哪掏出一根匕首，直接把银光闪闪的刀刃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见布洛妮娅如此行事，可可利亚一时气结。

    ‘‘可可利亚妈妈……’’这时，希儿拉了拉可可利亚的衣角：‘‘就让我们再试一次吧。如果一个人不行的话就两个人一起，实验的成功率肯定会大大提升的。’’

    可可利亚诧异的看向希儿，这个平时有些胆小软弱的女孩，此时竟站在她的反面。

    ‘‘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你就要和布洛妮娅一样？’’可可利亚问道。

    希儿沉默的点了点头。

    可可利亚看着二人，长叹一口气，拿出了两个闪烁着瑰丽光芒的小盒子，递给了布洛妮娅和希儿。

    ‘‘先把这些收下吧，这是罗曼托我转交给你们的礼物。’’

    布洛妮娅和希儿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了可可利亚手中的小盒子。

    盒子在接触到她们的那一刻,就仿佛是找到了主人一般，直接没入了她们的身体之中。

    在与盒子融合的一瞬间，布洛妮娅和希儿好似来到了一个纯白色的空间之中，在那里，有着她们此刻最想见到的人。

    罗曼站在空间正中央，听见响声后扭过头看去，见是布洛妮娅和希儿：

    ‘‘哟，来啦。你们要再晚来一会估计我就不在这了。’’

    话音未落，罗曼就被一左一右两道身影死死抱在中间。

    布洛妮娅和希儿的娇躯微微颤抖，罗曼也不再言语，三人就这么静静地抱在一起。

    ‘‘不说些什么吗？’’罗曼说道：‘‘现在再不说，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罗曼哥哥。’’布洛妮娅坚定的说道。

    ‘‘通过x-10实验？’’

    ‘‘对。’’

    ‘‘可可利亚没跟你们说明这个实验已经失败了吗？’’

    ‘‘但这是唯一能找到你的办法了！’’布洛妮娅急切的说道。

    ‘‘罗曼哥哥。’’希儿接过话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身为你的妹妹，我们绝不会让你孤零零一个人处在陌生的世界里的。所以，你就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求求你了……’’

    ‘‘唉……’’罗曼长叹一声，随即对希儿和布洛妮娅说道：‘‘听好了，就算你们强行进行实验，并成功与我汇合，但那时候我们要怎么出去呢？’’

    ‘‘况且，你们还没有掌握太多与崩坏对抗的力量，那边的世界里，保不齐还有多少妖魔鬼怪呢。’’

    ‘‘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们回去，用给你们留下的东西努力变强，而且我还从圣痕里获得了很多量子方面的技术。待一切准备就绪后，你们再来找我，好吗？’’

    罗曼顿了顿，接着说道：

    ‘‘运气好的话，没准我会先一步回来呢。’’

    布洛妮娅低下头，死死咬住牙齿，低声说：

    ‘‘我，我就是不想一直被你保护，我也想成为能保护你的人。’’

    ‘‘那你的愿望要实现了。’’罗曼耸耸肩：‘‘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们都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了。’’

    ‘‘你……’’此刻，布洛妮娅算是体会到可可利亚当时的心情了。

    ‘‘罗曼哥哥。’’这时希儿走到罗曼身旁，用一种柔弱但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会努力变强，成为能保护大家的人！’’

    罗曼笑着摸了摸希儿的头，然后扭头看向布洛妮娅。

    在罗曼的目光中，布洛妮娅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没有了强行实验的意思。

    ‘‘好了，实验的事解决了，也该说说下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可可利亚。’’

    ‘‘你们现在对她有什么看法吗？’’罗曼问道。

    ‘‘我很难再叫她妈妈了。’’布洛妮娅果断的说道。

    ‘‘我……’’希儿看起来有些为难。

    罗曼看到两人的反应，内心一目了然。

    布洛妮娅加入孤儿院的时间还不到两年，且大多时候都是罗曼在她身边，对可可利亚的感情偏淡。

    而希儿加入孤儿院的时间比罗曼还长，所以对可可利亚的感情偏深。

    想到这，罗曼随即对布洛妮娅说道：

    ‘‘我知道，经过这件事后你很难在对可可利亚有什么好印象……’’

    ‘‘你想让我不要怪罪可可利亚，对吧。’’布洛妮娅说道。

    ‘‘不全是。’’罗曼挠挠头：‘‘这么说吧……’’

    ‘‘所有的阴谋都是真的，所有的罪孽都是真的。但最痛苦的是，所有的爱也是真的。’’

    ‘‘啥玩意儿？！’’

    ‘‘咳咳！抱歉抱歉，串场了。’’罗曼尬笑一声，随即说道：‘‘不过意思大差不差，简单来说就是可可利亚虽然因为自身的欲望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但她对我们的爱是真的。’’

    ‘‘这些出格的事能被原谅？’’

    ‘‘至少对于身处孤儿院的我们来说，她并未做多少出格的事。’’

    ‘‘除了你。’’

    ‘‘我是自愿的，而且不要把我说的跟死了一样。’’

    ‘‘总之。’’罗曼总结道：‘‘如果能用一次长途旅行换来一位母亲的回心转意，那还是很赚的。’’

    ‘‘还有就是，努力变强吧。无论你们日后是否信任可可利亚，实力的强弱总归关系到你们自己。实力强的话，也就不用像我一样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一线生机了。’’

    这时罗曼的身体开始渐渐透明。

    罗曼扫了一眼，随即像没当回事似的笑道：

    ‘‘我该走啦，这次，就是彻底量子化了。你们还有啥想说的吗？’’

    布洛妮娅一言不发的走到罗曼面前，与罗曼贴的很近且四目相对。

    两人的距离近到罗曼都能嗅到布洛妮娅身上那淡淡的体香了。就在罗曼疑惑布洛妮娅要干什么时，她突然伸出双臂，猛地勾住了罗曼的脖子！

    两片清凉的薄唇贴上了他的嘴，随后一条柔软湿滑的小舌也探了进来，轻轻地搅动了几下后又急忙缩了回去。

    ‘‘你……’’罗曼没想到布洛妮娅会这么大胆，此时再望过去，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红霞，煞是可爱。

    ‘‘这……这是，临别礼物！’’布洛妮娅磕磕绊绊的说道，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大胆。

    再看希儿，那张小脸已经是红透了，脑袋上还疑似有水蒸气徐徐升起。

    ‘‘明明……明明是我先来的……和罗曼哥哥相遇也是，成为他的妹妹也是，为什么却……’’

    就在希儿脑海中闪过无数白学的场面时，不知不觉罗曼已然站在了她的面前。

    ‘‘希儿……’’罗曼轻声说道：‘‘要来吗？’’

    ‘‘罗曼哥哥……我……我……’’希儿虽然语气上磕磕绊绊，但身体还是不自觉的靠了过去。

    罗曼捧起希儿的小脸，俯下身轻轻吻了上去。

    待希儿睁开双眼时，眼前已不见罗曼的身影，只留一些晶莹的粉末飘散空中。

    现实空间中，距离两人接过盒子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她们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两尊雕像。

    可可利亚此时毫无办法，她也只能相信罗曼不会加害两个女孩。

    突然，她们动了。

    巨大的机械臂从虚空之中凭空构造而成，双臂交叉，将布洛妮娅娇小的身躯守护在其中，略显狰狞的钢铁之躯浮现在女孩的身后，像是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布洛妮娅轻抚着机械臂，触感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冰冷，反而温热的像是人的肌肤。

    女孩轻声呢喃：

    ‘‘罗曼哥哥……’’

    希儿在一阵光华之中，换上了一套蓝白色相间的短款小礼服。手中握持着的蓝紫色的巨镰狰狞如利爪但又如彩蝶一般翩然美丽，流动的光晕氤氲其上。

    巨镰冰冷尖锐的和外表与这个乖巧女孩平日里给人的印象大相径庭，或许这把武器代表了她心中不为人知的一 面。亦或许，它只是回应了希儿想要守护某个人的愿望。

    如血般的猩红在女孩的眸中一闪而逝，希儿握着镰刀，沉默了良久。

    两个女孩在思考了整晚后，一齐向可可利亚提出了请求。

    她们要正式的踏入崩坏的世界，她们想要变强，强大到可以不再目睹身边重要的人离去。

    她们不想再这么无力下去了。

    可可利亚却松了一 口气，踏入崩坏的世界固然危险，但也比吵着去做实验要强得多。

    而且两个女孩都是聪慧之人，希儿还有着天生圣痕，再加上罗曼赠送给她们的礼物，说不定她们走上这条路反而会如鱼得水。

    于是，可可利亚便同意了她们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