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动
自打俩人说开了之后，相处起来更愈发自然了。
居梨每天的生活也变成了上午迎着微风练习引气入体，下午楼野在屋就跟着他识字，楼野出门就继续练习引气入体，到了晚上则开始打坐静心。
这种感觉枯燥的生活让居梨有一种自己回到了高中的感觉。
居梨不由得仰天长叹，每天无所事事，时间长了，烦。
每天忙着学习，时间长了，也烦。
好在时间不负有心人，在青云中迎来初冬的第一场大雪的之时，居梨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摸索到了诀窍。
清晨透过窗户，望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雪花纷纷扬扬的往下落，空气中微凉的寒意萦绕。
她第一次感受到全身灵力贯通，身体仿佛充盈着无穷生机的活力。
居梨兴奋的不行，恨不得立刻和楼野分享这个好消息。
结果过了等许久也不见楼野起床，本以为他是赖床了，居梨刚开始也没太在意。
直到冬日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屋中，也没他有任何动静。
居梨纳闷的飞过去，这怎么今天还不起床了呢？
平时要说她一直赖床还差不多。换到楼野身上就很不合理。
刚飞到床边，就听到楼野沉闷的低哼，他面色煞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面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楼野？楼野？”
见他这样，居梨焦急的喊着他。
结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试着用剑身轻轻的贴了贴他的手，却倏地一下将自己弹开。
这也太烫了，毫不夸张的说，此时要有个鸡蛋放在他身上估计不到两秒就该熟了吧。
隔着铁剑居梨都被烫的弹开，可想他现在周身烧的多厉害。
这绝对不是一个高烧的人应有的温度，搞不明白楼野的身体为何如此异常，居梨又慌又急。
想出去找人，又想起除了楼野没有其他人能听到她讲话。
更何况说不定她没有叫来人不说，自己还会先被当成妖怪抓起来。
就在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居梨猛的想起自己今早刚练会的引气入体，她凝聚心神，试着让灵力在周身的经脉中运转。
不知试了多久，她突然感觉浑身气海澎湃，紧接着被弹出了剑中。
居梨顾不上喜悦，她赶紧看向楼野，少年仍旧紧闭双眼，面上一副痛苦的神色。
他额头被汗水打湿，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煎熬。
“楼野？楼野？”
又喊了两声，居梨试探着将手放在他额头上，还没等真正碰到，便被灼热的气息惊到。
这怎么能是正常人体能经受的住的温度？
楼野意识昏昏沉沉，感觉无数的火焰在自己的皮肤和五脏六腑里燃烧，他仿佛被投入到了一个灼热的熔炉中，这种灼烧深入骨髓，他的身体不由颤抖起来。
炽热的痛苦像潮水般在楼野的身体内汹涌蔓延，带来无尽的折磨。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经受这种痛苦了，每每都仿佛要了他半条命一般。
他孤身一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却又不得不独自承受着这种生不如死的灼烧之痛。
他真的一点都不开心。
楼野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忍受这种无尽的折磨，面对孤独与绝望，找不到一个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
痛苦让他逐渐感到迷失，掠夺着他最后的意志。
他真的累了。
就这样吧，楼野自暴自弃的想着。
直到他听到仿佛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女孩的声音清澈，却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焦急。
是……小妖魔鬼怪的声音？楼野迷迷糊糊的想着。
小妖魔鬼怪？
对，他不会孤身一人了，小妖魔鬼怪说他们是朋友的。
楼野挣扎着睁开双眼，女孩抿着双唇，一脸担忧之色。此时正小心翼翼的将一块冷水布贴在他头上。
她出来了呀，这是成功筑基了？
他指了指远处塌上的白色瓷瓶，有些费力的开口:“药。”
之前从山下回来，他顺手放在了榻上，想着还没到时候，就没太在意，没想到这次居然发作的这么快。
居梨闻言飞快的跑过去，拿过小瓷瓶打开倒出了里面唯一的一粒药丸，小心翼翼的喂到楼野嘴里。
楼野吞下药丸，感到突生出另一股力量开始在身体里游走，隐隐压制住原本的灼热之感。
就在他吞下药丸的瞬间，一串黑色的神秘暗纹缓缓爬上他的后颈，一点点往侧颈延伸……
随后又很快消失。
居梨吃惊的看着这一切。
“唔……”楼野闷哼，身体里的两股力量像是打架一般，狠狠撕扯着他，直到许久才平息下来。
等他缓过劲来，看着床边满眼惊疑的居梨，有些自嘲的笑笑:“吓到你了吧？”
居梨赶紧摇头，“没有。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楼野撑着手肘坐起来，“我先去沐浴一下好吗，等回来给你讲。”
他现在浑身都是汗，难受的紧。
居梨点点头，很是懂事的回避开了。
楼野将自己泡在冷水里，有些认命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没人知道，刚刚睁开眼的时候他心跳如擂鼓。
一直被他忽视的细节一点点浮现在脑海里，楼野有些迟钝的发现，他好像喜欢上这个陪伴在身边的小妖魔鬼怪了……
想到居梨冒着风险去炊堂给他拿食物，在他被“欺负”时气哈哈的为他打抱不平。
又想到平时两人相处的日常时光，楼野垂下眼帘，任由这份心动肆意生长。
等楼野出来的时候，居梨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
刚刚情急之下她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楼野好了，面对他，居梨有一种尴尬的感觉。
就好比你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朋友，你们两个很合拍，无话不说，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某一天却被迫面基了的那种尴尬。
楼野看着她略微拘谨的样子，漂亮的眸子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见居梨望向他，他迅速掩去眼底的潮涌，一副玩笑的语气:
“怎么这么看我？出来就不认识我了？”
“怎么可能。”居梨摆摆手，随后抿了抿嘴，“你刚刚？”
“我小时候就这样了，掌门说是我体内灵力有缺的问题。所以每当我练剑，凝聚起的灵力总会不由消散。之前一年发作一次，后来半年发作一次、三个月发作一次，直到这次又提前了，距离上次仅有两个月。”
“那药呢。”
居梨的拘谨感消散了不少，慢慢又回到了原来熟稔的状态。
“药是掌门给的，每一次发作总会比上一次更痛苦，掌门便给了我这个药，说是可以帮我早些平复这种痛苦。”
楼野起初也怀疑过这药是否有问题，可当吃下去之后除了早些帮他平复痛感，让他不用自己硬生生熬着之外，并没有其他现象发生。
“那你脖子……？”居梨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满眼疑问的看着他。
“脖子？”楼野一愣，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