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坦白
“好了，快过来，教你认字了，昨天在藏书阁就想教你的，不然我拿着书回来干什么？直接口述给你不就好了。”
许是怕她误会，楼野又仔细解释了一遍。
居梨抬手粗鲁的揉了一下眼睛，抹去眼泪，轻笑了一下，声音带着哭后的酸涩:
“嗯。”
听着某人破涕为笑的声音，楼野松了一口气。
他没想惹她哭的。
阳光斜照的下午，时间仿佛飞逝而过。
楼野先教她写了名字，随后又教了她一些常见的字词，最后才指着筑基入门书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认。
居梨学的也是很认真，虽然在剑里出不来，手中也没法拿笔，她就在空气中比划着。
她莫名有一种自己刚上幼儿园的感觉，就老师说什么，她跟着重复什么……
这个世界的字体比现代的字体复杂了许多。她常常学了后边忘了前面边，只得再次询问楼野。
好在楼野没有丝毫的不耐，完完全全充当了一个人肉点读机。
夜幕降临。弯月如钩，静静的挂在树梢枝头。繁星点点，在苍穹上熠熠闪烁。
居梨学的有些头昏脑胀，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不学了，明天再学吧。”
再学下去她就要疯了。
倒是楼野好似有些意犹未尽:“真不学了？那行吧。”
教她学习可比扫地有意思多了。
天气愈渐转凉，一日比一日寒，树枝上的干枯叶子渐渐飘零，萧瑟的景象在秋风中愈发清晰。
楼野也不用日日出去扫地了，楼野想着索性明日再教她。
自打上次和齐栋共同“捉贼”时摆了他一道后，楼野的晚饭就恢复正常了。
吃了晚饭，楼野望了一眼窗外，喊了几声居梨的名字，可惜没收到任何回应。
居梨此刻已经在剑中空间里呼呼大睡了，学了一下午的习，让她精疲力尽，精神困顿，早就撑不住了。
本想着告诉她一声自己要出去一趟的楼野索性放弃。
只得在书案上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她今天刚学过的字，将纸条压在烛灯下。
走到床边，楼野取出柜格里的白色小瓷瓶，轻轻揣进怀里，随后使用一张隐身符在自己身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居梨醒来的时候，楼野还没有回来。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醒，飞起来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刚想睡个回笼觉，就看到烛灯下面压的长长纸条。
居梨凑过去，定睛一看:
“我xx一x,可xxxxxx。”
居梨:“……？”
居梨满脑子问号，这写的啥啊？
她数了数，一共十二个字，她就认识三个。
哦，还有逗号和句号。
得，今天白学了，睡了一觉全忘了。
越看越好奇楼野这几个字写的是什么，仿佛心底有小猫的爪子轻轻挠，这下她回笼觉也睡不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门吱呀一声开了，正尝试引气入体的居梨一听，赶紧睁开紧闭的双眼，飞到门口，语气略带幽怨的说道，“回来了？”
“醒了？怎么没继续睡？”楼野转身把门轻轻关上。
“睡不着了，你这字条到底写的什么啊？”居梨有些困惑。
楼野步伐一顿，“你没看懂？”
“我就知道我什么什么，可什么什么。”居梨这话说的毫不心虚，理直气壮的。
“这不是下午刚学的吗？”楼野三分疑惑三分震惊，随后指着字条念了一遍:
“我下山一趟，可能会晚点回来。”
“你自己看看，这里面哪个字你今天下午没学到？”
一不小心暴露了学渣属性的居梨飞快转移话题，“你手里拿的什么。”
见她打岔，楼野也不点破，将手里拎着的灰色的小包袱放在桌上，缓缓打开。
两件月白色的的云缎裙露了出来，面料精致，质地柔软光滑如丝，颜色绚丽。
这回轮到楼野局促了，他握了握拳，想到刚刚店家问的问题，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有些吞吐的说道:
“给你买的，一件秋装一件冬装，过几天就要入冬了，也不知道你什么能筑基成功，索性就都备着。”
居梨闻言有些怔愣，心里轻轻地咯噔一下，捏紧了手指。
一时间感动涌上心头，却又夹杂着莫名的慌乱情绪。
他为什么会给她买衣服，是那天在藏书阁？她身上还穿着现代的衣服，被他看到了吧。
居梨咬了咬嘴唇，一时间脑内闪过很多想法，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来，有些忐忑的开口:
“楼野，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剑灵了？”
“嗯。”见她问的直白，楼野也没想着瞒她。
居梨心头一跳，“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你怎么不戳穿我？”想到自己这段一直用剑灵的身份忽悠他，赖着他，居梨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
“一开始是觉得无所谓，后来怕你有负担。”楼野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居梨鼻头一酸，“那你觉得我是什么。”
楼野有些无奈:“之前觉得你可能是小妖魔鬼怪的一种，不过现在也不确定了。”
无论是剑灵还是妖魔鬼怪的任意一种，均有自己的修炼方式，只有人类修仙才会需要引气筑基。
当初就是因为被这点误导了，他才会找了许久让她出来的方法都无所获。
“我确实不是其中的一种，我是人，但我莫名来到这里，我谁也不认识，我……”
居梨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么离奇的事情他会信吗？她常常自己都会觉得不可置信。
楼野打断她的犹豫，“不想说就不用说，你都已经到我的剑里面了，我不会不管你的。”
楼野突忽然理解为什么她下午会哭了，是没有安全感，是独身一人的恐慌。
这种滋味他真有体会，曾经他刚来到青云宗的时候也常常被这种情绪包围着，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习惯。
其实她不知道，在这寂寥的日子里，她的到来亦让他多了几分欢愉。
把话说开了，居梨心中一直以来的压着的大石头终于挪开了
之前她被困在剑中，总觉得是个躲在暗处的旁观者。但在此刻，她突然有一种真正融入在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就仿佛在这世界上，有一个朋友在为你的存在作证。
“楼野，那我们是朋友对吗，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嗯。”楼野轻轻答道。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