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谈判
沈沐瞪着苏念，心下生奇。
她是怎么做到，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如此愚钝又幼稚的话的？
“如果我同意，苏小姐是要写个协议吗？签字按手印那种？”
“如果沈先生能够配合，那当然最好。”
沈沐点点头，起身，去酒柜挑了一瓶酒，拿了两个杯子过来。
利落的开酒，倒酒，两个杯子各三分之一，其中一杯推到苏念身前，另一杯自己拿着重新坐下。
苏念低头看着杯子，伸出手指，缓缓将酒杯挪到一旁，“喝不起。”
沈沐盯着苏念看了几秒，怨气还挺重，“苏小姐今天可没有在瑞鼎时候热情呀？”
摇晃着酒杯，低头嗅了嗅，抿了一小口。
“因为那次是自愿的。”
“现在是被迫的？”
苏念抿唇，不说话，淡然的看着沈沐，藏在桌下的双手抱拳紧握。
“酒是你开的，也是你自愿喝的，你喝酒的时候我还没到呢？”
“是不是只要还了酒钱，我们就两清？”
“你现在要还钱？”
还不了，没钱，40万尾款红姐已经给苏慧了，小宇后期治疗还需要用，特定的抗免疫药物很贵，至少还得吃一年。
就算拿来这40万，还差80万。
“沈先生，我可以先给您写个欠条。我现在是市一院实习生，明年我就可以正式工作。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苏小姐现在月收入多少？明年工作后预计月薪多少？”
现在多少，没多少，医院给实习生车补和饭补，但是苏念申请了宿舍，所以只有饭补。加班有加班费，加起来一共也没多少。如果不是苏念有奖学金，还不够交学费的。
至于明年有多少，我怎么知道？
现在一个月一千块，一年一万二，一百二十万，正好100年。
她不敢说，紧抿双唇，用指尖抠手。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样？一个月内如果你能还钱，我们之间两清，如果你愿意，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一个月后，如果你没能还上，那就自愿——待在我身边，半年。”
特意加重了自愿两个字。
一个月还120万？
苏慧手里有40万余款，爸爸和苏慧的存款有10万，房子二贷有20万，医院退费有七八万，给小宇留出10万，不到70万。
如果用这70万买股票，一个月能赚50万？我肯定没这本事。
但是，这是唯一的机会。
“沈先生，一个月太短了，能长一些吗？”
“你想要多久？”
想要多久？十年行吗？“一~年？”苏念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沐，慢吞吞的开口。
沈沐差点气笑了，“苏小姐在跟我开玩笑吗？我身边的女伴都没有超过一年的，一年之后，苏小姐哪来的自信，我还会对你有性趣？”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苏念红了脸，低头不语。指甲深陷掌心，不觉得痛。
“给你个机会。”
苏念猛地抬起头，眼神疑惑，什么意思？同意了？
“我给过你一张附属卡。”
“嗯。”
“月底我要出海，可能三五天，也可能一星期，你陪我。没有其他人，不需要陪床，只需要做饭，洗衣服，收拾卫生。”
“保姆？”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躲几天清净，但是做饭，家务这些很麻烦。需要一个安静的人陪着。”
“然后呢？”
“那张卡你就可以用。目前上限100万。”
给他当几天佣人，就100万？这么好？苏念拧紧眉心，不会是坑吧？
“有其他附加条件吗？”
“没有，如果不放心，签协议吧。顺便讨论一下你那五条。”
看苏念好像不太理解，沈沐好心解释。
“如果一个月以后你还不上钱，还是要跟我半年的，不需要遵守你那五条？”
哦，原来是这样。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做几天保姆可以得100万，那一定能还上，不过保险起见，那五条还是要的。
“第一条，除了这里我们没关系，这不可能。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不强迫你参加应酬。
第二条，明确期限，已经给了。
第三条，生理期期间，不提供服务。不知道苏小姐指的服务具体包括什么？”
表情淡定，跟在市场买菜似的。
“性服务。”苏念也表情淡定，就是耳根通红。
沈沐忍着笑，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嗯，那就明确一下。不过其实月经期间也是可以提供性服务的，可以通过其他部位，比如——”目光移到苏念的唇上，水蜜桃的唇，上次就想亲。
当意识到他的意思后，苏念眼神明显慌乱，狠狠咬紧后后牙槽，怒视沈沐。谦谦君子的皮囊下，竟藏着这么恶心无耻的灵魂。
苏念收回视线，盯着桌面，气鼓鼓的一字一顿：“我不同意，第三条，不能改。”
沈沐饶有兴趣的欣赏着苏念的丰富表情，他猜，他应该挨骂了。
小软猫如果炸毛，会是什么样？
“生理期期间，洗衣服做饭也不行？”
“不行，不见面。”
“嗯，第三条可以，不见面不行，不过我可以尽量。”
？这么好说话，苏念疑惑的看着他。
“你生理期几号，一次几天？”
就知道这男人——，脸皮真厚。这么若无其事的跟女人聊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的。
“总要提前了解吧？”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准，我会提前微信通知你。第四条吧。”
“好的，第四条，这套房子是给你用的，在我们关系维续期间，房子里的东西你可以随意。但是不能给我拿出去换钱，至少第一个月不行。房子如果你喜欢，分手时可以送给你。满意？”
苏念点点头，“嗯”了一声，只要不再跟她收费就行。“还有最后一条。”
“嗯，最后一条，比较难办。我的时间不固定，男人什么来兴致，也不像女人生理期那么稳定。你又给了那么多的限制条件，我需要你的时候，还得看你的时间，怎么感觉我们甲乙双方互换了呢？”说的很委屈，像只大尾巴狼。
“我家里——，如果不是非常紧要的事情，我都会以你为主。但是工作时间不行，可以吧？我才刚实习，月底如果出海，还需要请一周的假。”
“你从家到这里要多久？”
“嗯？一个多小时吧。”
“你工作时间我不打扰，但是我不想每次来之前通知，搞得好像······· 万一哪次我忘了，得在这里等你一个多小时？我需要你住在这里，把这里当家，除了上班，我什么时候来都能看到你。当然，如果有事情晚回或者不会，你提前通知我。
我需要明确的掌握主动权，而不是被动的接受不稳定因素。”
最后一句话，沈沐表情严肃，语气微沉，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
突来的气场，让苏念一紧，轻轻“嗯。”了一声。
本来还想打个商量的，这男人变脸怎么跟翻书似的。
“嗯，那苏小姐这边还有什么问题？”
“我没有了。你呢？”
沈沐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没有立即回答，好整以暇的看着苏念，过了一会才道：“我只有一条，你是自愿。”
嗯？哦，想起来之前他怪她没有瑞鼎热情，她说不是自愿。
当然不是自愿，清白换苏宇一条命，是自愿，不但自愿，我还感谢。
清白换一瓶酒？还得自愿？怎么自愿？天天穿着小裙子勾引他？
“苏小姐不同意？”见苏念气鼓鼓的不说话，脸色黑了红，红了白，沈沐好兴致的问了一句。
“你提了五条，我都同意了。”
“我又没有提过分的要求。”
“苏小姐，是觉得这个要求过分？”
苏念瞪着他。
沈沐表情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很纠结的说：“我不喜欢强迫人。”
“你可真无耻。”
“？苏小姐，骂人不太好吧？”小软猫炸毛了，有意思。
“我自愿！行了吧。”苏念冲着沈沐大喊，喊完怒气未消，鼻孔重重出气，沈沐都能清楚听到。
“嗯，多谢。劳烦苏小姐起草协议书吧。”
沈沐抬手指了指苏念的电脑，转头自斟自品。
苏念缓了缓情绪，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情绪失控的厉害。
多少年了，没有这么痛快的发泄过。
家里出事后，周遭太多落井下石的人，她逼自己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功，任再大的事，都能保持气定神闲，面色淡然。
上次见面，在他面前已经失态过一次，这次又——，难道只是因为他坏？
苏念抛开杂乱思绪，快速的打字，将刚刚两人达成的共识，写成协议。
她写的第一份协议是雷文指导的，是雷文将她的法律意识具体化，教他如何将一份协议或合同，用最短的时间，严谨而逻辑清晰的完整呈现。
不知道他和林骁现在如何了？
沈沐仔细阅读了满满两页纸的协议，认真的签了自己的名字，很配合的用苏念带来的印尼按了手印。
然后看着女人：“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