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帮忙
于是我展开联想，饶佳佳刚才在刨土，她该不会把刘鹏给活埋了吧。
我跑到饶佳佳身边去，才发现她刚才在用棍子掏我家地里的阳荷。
但我还是没有忍住，就说：“佳佳，刘鹏在哪里？”
饶佳佳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妈。”
我说：“你不是把他绑住了吗？”
佳佳说：“我又不是绑匪，我为什么要绑他？”
一时之间，我也懵逼了。
我便把我姐和我说过的原话，都说给饶佳佳听了。
这时，佳佳便开始捂着嘴巴鹅鹅鹅地笑出声音来，甚至把鼻涕泡都笑出来了。
我喜欢看她笑，即使她笑的声音不好听，笑的样子也不淑女，冒着鼻涕甚至影响我们村的村容，可我就是喜欢。
可能我这种人，就喜欢找虐。
所以，任凭佳佳在我面前笑得多么地丑态百出，我也没有选择打断她。我倒要看看，她要笑到海枯石烂还是天崩地裂。
但是很快，她的笑声便消失了。来的很突然，去的更加突然。
因为正常的笑，都会有一个明显地收尾工作，笑容都是逐渐消散的。就好像一块石头扔进池塘，砸出来的水波会由近及远逐渐消失在尽头。
饶佳佳的笑就不一样了，她的笑像一块石头扔进了厕所的粪坑，刚在屎里砸下一个大坑，人还没反应过来，粪坑便重归平静，没有涟漪。
我说：“佳佳，你怎么不笑了？”
饶佳佳说：“你怎么老盯着我看？”
我说：“因为你好看啊。”
佳佳的脸，红得像地里的阳荷，红得像刘鹏考试试卷上的零鸭蛋。
我这才想到我的好兄弟刘鹏，接着说：“佳佳，那你到底把刘鹏拴在哪儿了？”
饶佳佳没有立即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说：“你把背篼和镰刀带上，我帮你割猪草。”
等我带上装备刚刚出发，经过竹林地的时候，我看见一根竹子上拴着一头水牛，它正在吃竹叶。
很眼熟，那牛是饶佳佳的。
佳佳走到那根竹子面前，用手解开绳子，然后笑着说：“大牛，你看我今天牵的什么？”
我终于反应过来，我姐说的我兄弟来了，实际上是饶佳佳的大水牛。因为我的名字也有一头牛，我姐才故意整我。
随后，我和佳佳从一条小路出发，往远方走去。
佳佳牵着牛走在前面，我紧紧跟在牛屁股后面。
我们一路走到一座大山脚下，周围的野草特别茂密，佳佳就把水牛拴在了一棵柏树上面。
我走过去问她：“佳佳，你怎么想起帮我割猪草来了？”
佳佳有些犹豫，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我不是白帮你噢，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我忙问：“什么忙？”
佳佳把手指伸进嘴里，好像在权衡，她没有直接告诉我答案，只说：“一个小忙，我保证这次不会连累你挨打的。”
然后，她让我跟她凑近一点，我求之不得，努力朝她身上靠拢。
接着，佳佳就开始在我的脸上手上一阵吹气。她说，她有时候摔倒了，奶奶就会给她吹气，吹了气身上就不痛了。
今天本是个阴天，但我总感觉此时浑身上下都热得像在锅灶跟前烧柴火。
佳佳也很热，我看见她满头的汗水。
气氛恰到好处，我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可控的意外。
佳佳一把将我推开，说：“好热啊。”
随后，佳佳从我手里夺过镰刀，开始到处找猪草割。
由于佳佳抢了我的活干，此时的我成了一个山野闲人。佳佳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像个监工。
通过对佳佳的观察，我发现了一个特别重要的理论，女生天生就有割猪草的天赋，而男生天生就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很快，我的背篼就装满了猪草。如果换成是我姐来，她会比佳佳的动作更快。如果换成是我在割，估计背篼还是空的。要是换成刘鹏，他可能镰刀都丢了。
佳佳把镰刀别在我的背篼上，说：“好了，猪草割满了，我们有时间去做别的了。”
这简直吊足了我的胃口，我说：“做什么别的？”
佳佳说：“你刚才不是答应了我，要帮我的忙吗。”
我说：“是啊，但你没说要我做什么？”
佳佳说：“噢，我以为跟你说过了。嗯，也没啥，就是想让你帮我翻点螃蟹。对我有大用处的，对你也是。”
我们在山里穿梭一阵子，又回到了佳佳拴牛的地方。我把装满猪草的背篼藏在了一片包谷地里，便叫佳佳去往村里的小河沟。
佳佳说：“再等我一下。”
我说：“还等什么？”
佳佳指着她的牛，说：“这里的草吃光了，我给牛重新找个地方拴上，它肚子还没有吃饱。”好不像个要给孩子喂奶的娘亲。
就凭她这句话，足以说明佳佳是个养牛的高手，没有丰富的经验，是达不到她这个境界的。
说来也怪，原本阴凉的天气，等到我和饶佳佳跑到小河沟里时，太阳已经爬上了天空，空气又变得燥热起来。
因为已经很多天没下过雨，所以小河沟里的水特别浅。如果佳佳把她的牛牵到河边来喂水，估计牛还没解到渴，河沟的水已经干了。
河沟里都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也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
我随手翻起一块小石头，里面果然躺着一只螃蟹，不过它的个头不大。但正因为它不大，油炸才香脆。
饶佳佳并没有跟我一起翻石头抓螃蟹，而是在一堆泥沙中刨起坑来。
我又想到早上的时候，她在我们家的地里刨阳荷。
可这河边的沙子里头，什么也刨不出来，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刨一个沙坑呢。
我就问她：“佳佳，你是不是喜欢挖坑？”
饶佳佳抬起头看我，说：“我又不是盗墓贼，喜欢那个干嘛。”
我说：“那你在做啥？”
佳佳把沙坑又挖深了一点，然后从我手里接过螃蟹，随手丢了进去。
我看着那螃蟹想挣扎着往外爬，就提醒佳佳说：“捧些水在里面，它就爬不出来了。”
佳佳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大牛，你真的笨得像头牛。沙子挖的坑，装得住水吗。”
她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自以为桃源村第一聪明人的我其实就是个小丑。
后来，我负责一个人翻螃蟹，佳佳负责守螃蟹。
直到我们把沙坑装满的时候，我和佳佳才发现一个大问题。
虽然这次的收获颇丰，却好像没有办法把螃蟹带走，因为我们没有准备塑料袋什么的，打的空手来。
这时，佳佳指着我穿的短袖，说：“大牛，你介不介意？”
我很介意。
但我还是爽快地把短袖脱了下来，君子要成人之美。虽然我算不上君子，但为了在美女面前献殷勤，我必须要朝君子那方面靠拢。
我光着身子，太阳的光芒直扑在我的皮肤上，好像要把我烤熟吃了。
我只能提着用衣服包裹着的螃蟹飞快地往阴凉的地方跑，避免自己晒伤。
佳佳只能追着我喊我慢点，等她。
不多时，我们又回到佳佳拴牛的地方。顺着一条山路，我看到了桃源村的村长。
村长正带领着一大群男人往山上走，那些男人手上，人手拿着一根木棒，肩膀上还搭着一条毛巾，颜色各有不同。
我说：“佳佳，走，我们过去问问，他们去干什么的。”
佳佳跳起来说：“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