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永镇西南
春观倒飞出窗外,虽说自己双掌已经尽力去化解夏庙拳上的力道了,可仍是被剩下的力道给一拳轰飞出了房间,毕竟自己不是练体的,挡不住也很正常。
夏庙紧跟其后,一步跨出便朝着楼下跳去,像是势必要与春观决个高下。
春观双手掐印,身后瞬间便涌现出滔滔江水,在春观落地的一瞬间将其包裹在其中,连带着一起被包裹的还有夏庙,不过他是被缠绕进了其中。
夏庙身体瞬间发力挣脱开了春观的异术,随后一拳轰开了春观的水球,双脚刚站定,便摆出了一套古怪的拳架。
春观见此也不再留手,双手掐印,一条由水凝聚而成的巨人便降临在了其身前,巨人足有四五米高,其身上还穿戴着冰甲,手中握着两柄巨大的冰斧,巨人俯视着身下不远处的夏庙,虽说没有五官显现,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如同在看一只蝼蚁一般,睥睨四方威风赫赫。
夏庙撇嘴一笑,好似压根没有将身前的巨人当一回事,眼神自始至终都在盯着巨人身后的春观,那眼神就如同猛兽在死死盯着猎物一般,生怕对方逃走。
春观意念微动,巨人便挥舞着冰斧朝夏庙劈来,每一步跨出,地面都传来震动的声音。
夏庙这一刻才开始将视线从春观的身上挪开,眼神冷漠地看着朝自己奔来的巨人,随即自己也快速朝着巨人的方向跑去。
巨人由于身躯的庞大攻击的缓慢,好几次挥动冰斧都被夏庙灵巧地躲开,反而是自身的冰甲被夏庙一拳一拳打的碎裂开来。
巨人好似有意识一般朝着夏庙愤怒的嘶吼,像是有些不爽被蝼蚁一般的夏庙如此羞辱,当即将手中的冰斧舞的生风,朝着身下的夏庙斩去。
夏庙这次没有选择利用巨人的不便去攻击,而是堂而皇之地站在巨人身下,看着头顶那两柄遮天蔽日的冰斧朝自己斩来,当即将自己的手指捏的咯嘣咯嘣响。
“崩拳。”夏庙口中喃喃道。
夏庙一拳朝着天空挥出,与空中劈来的巨斧碰撞在了一起,巨斧开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那声音就好像刚出炉的瓷器一般,叮叮当当的如同有乐器在演奏,仅仅几个呼吸间,巨斧便碎了一地,巨人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好像在发呆,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冰斧会被身下的蝼蚁一拳打的爆裂开来,可它还没想到的是,碎裂的不仅是它的武器,还有它自己本身,只听一声巨响,巨人便原地爆裂开来。
夏庙拍了拍手,看着脚下湿漉漉的地面皱了皱眉头,“你要还是接着耍这种小把戏,那接下来碎掉的可就是你了。”
春观听见夏庙的威胁后没有动怒,只是呵呵一笑,“我今天本来就不是找你来打架的,就事论事而已,你也不要跟我耍无赖。”说着便散去了异能,原本夏庙脚下那湿漉漉的地面瞬间如刚才一样干燥,只有雪花静静地躺在上面。
“坐的我好难受啊,能不能找个酒店休息一天再走啊!”朱筱筱满面愁容地抱怨道。
熹微和聂文旻压根就不理会她,乙未则是拿着聂文旻的手机,躲在一旁兴致勃勃的下围棋,尽管战绩不好,可小女孩好胜心极强,输了就转头重来,也丝毫不抱怨,只是通过她满面的愁容不难看出,这一局又要输了。
聂文旻看着乙未那乱糟糟的棋路,不免扶额苦笑,自己告诉了她围棋的基本玩法,又带着她玩了几局,她嘴上说着会了会了,可实际操作下来简直就是一盘散沙,根本不俯瞰大局,只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刚得一子转眼间便又失一子,没有一丝布局。
“早知道就不带她玩了。”聂文旻小声喃喃道。
“啊?”
乙未只顾着专心下棋,压根没有听清楚聂文旻的话,只是迎合地回复了一下。
“没事,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摸清楚对手的棋路?”聂文旻明知故问道。
小女孩面对聂文旻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紧张地啃起了手上的指甲,“我觉得,他好像每次都知道我下一步的落子,就像是故意引我上钩一样。”
“这是电脑,不是真人对手,他的落子是很有规律的,只是你自己只顾着去追他,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布局,慢慢的你就被带入到了死循环中,只能弃子认输。”聂文旻指着手机上的棋盘,看着面前一脸好学的乙未,言语柔和耐心地解释道。
“哦,好。”乙未听完聂文旻的解释,懵懂地点了点头,随后重新进入到了新的对局之中。
聂文旻看着小女孩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眼神里满是赞许的目光。
乐学好学者尽食其味。
聂文旻刚在心中好一番夸赞乙未,可刚一开局便将聂文旻弄了个透心凉,只见乙未依旧秉承着天元开局。
聂文旻转过身子,打开窗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窗外的冷风,闭上眼睛双手捂着胸口,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乐学好学者食之无味。
聂文旻还没从乙未天元开局中缓和过来,就听到身旁的乙未小声嘀咕道:“这先生不行,教我的棋术根本就打不赢对方,还不如我自己按我自己的方法来,最起码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聂文旻胸口急剧起伏,努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冷静,一定要冷静,她还是个小孩子,我怎么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不能,不能,不能。”心中默念完,一扭头又是该死的天元开局。
“早知道让她玩五子棋了,这智商怕是一辈子都过不去初级人机局了。”
此时的西南,高楼大厦层层起,看起来好不繁华,街上迎来送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中心,赫然有一个年代久远的府邸坐落在其中,府邸外面几公里便是层层叠起的高楼,可丝毫不影响阳光的照射,只见府邸的门口便有个老头躺在一把摇椅上晒太阳,身旁还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伺候着。
走进府邸不远处,就能看清楚府邸大门上方的题字,不是平常在那些古装电影或者电视剧中看到的那般何府或者何宅,这座府邸并不是那般题字,只见门楣上方的牌匾上用鎏金写着四个大字“永镇西南”,这四个大字笔法极其刚硬有力,字中所蕴含的杀气哪怕已经几百余年仍是余威不退,看起来执笔之人也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走进距离府邸几百米处,一圈铁栅栏将其紧紧包围在其中,走进栅栏左手边便有数十个类似于古代拴马的桩子,桩子的前面还有好几个马槽,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马匹被栓禁在此了,可拴马桩和饮马槽却还被保留在原地。
右手边是一个石碑,石碑高约三米宽约一米五,厚度也有将近四十公分,从石碑上的那些痕迹不难看出,它一直屹立于此饱经风霜几百余年。
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这四个字便是石碑上的内容,在其最边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可被风霜已经打磨的看不清楚了,大抵是来介绍石碑于何年何月所立,是何人所立。
这座府邸平日里压根就看不见几个人,可最近这两日迎来送往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想来也是,能居住在这座府邸的人又岂是一般人所能看见的,他们所招待的也大多是门当户对之人,不在普通民众的理解范围之内。
古香古色的大堂中坐着数十个年龄各异的人,大堂的奢华程度令人咋舌,数不清的古董玉器,看不完的名仕字画就那样被摆放在大堂的物架上,这里面任何一件东西拿出去那都是能让古董界掀起一股浪潮的,结果就这样被人摆放至此,也足以看出主家的实力。
“朱家主想好怎么应对了吗?”说话的是一个年龄约莫三十多快四十的光头男人,其手上叼着一根烟斗坐在那吞云吐雾,身穿一身粗布麻衣坐在大堂的雅座之上,这一身穿搭与旁人相比起来甚是格格不入。
上座的老人并没有着急回答男人的问话,而是转头看了看大堂之内的其他人,眼见其他人并无主意出示,这才开口道:“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朱家有错在先,那罚恶司的夏庙本就不是一个善茬,犯在他手里老夫也认。”
“朱家主的意思是道歉吗?”另外一人接话问道。
老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承认也不否认,也算是给了在场众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二爷,这一次有人主动把肉送到我们嘴边,难道我们不吃吗?”话音刚落,一男子便走进了大堂。
男子身高不足一米七,虽然矮小可整个形体看起来十分匀称,长的浓眉大眼的看起来也不算丑,穿着十分精干。
“朱庆,这里没你的事情,你下去吧。”朱家家主压根没有抬眼去看堂下的男子,只是摆了摆手说道。
男子并没有遵从朱泊的话,反而是朝着堂上又走了几步,离朱家家主又近了几分,“二爷,我知道这次筱筱的事也有一部分我的责任,可既然现在她无恙,又刚好能解决您之前的困境,那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朱泊紧闭双眼实在是不想回答朱庆的问题,奈何对方一直步步紧逼,迫于无奈,朱泊拍响了一旁的桌子,“你也知道是你的问题,为何你们二人擅自谋划,为何筱筱独自去了西北,你瞒得了我一时,瞒不住那罚恶司。”
“二爷,我本来是要陪着筱筱一起去的,可是她自己不愿意,说是让我留在家中注意您这边的情况。”朱庆看着堂上的二爷,一字一句解释道。
朱泊闻言更加生气了,怒不可遏地看着堂下的男子,“所以就凭你那点炼器的手段和她那点微末的术法就敢跑去罚恶司的地盘上抓人嘛!”
男子闻言低下了头,再没有之前那般自信了。
“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孩子哪里知道那罚恶司的可怕,哪里知道那夏庙是何人啊!张口闭口间言语之自大,真的觉得这天下只有脚下这一亩三分地吗!”朱泊情绪激动,指着朱庆怒喝道。
朱庆虽说不是朱泊的亲孙子,可自小到大朱泊都视朱庆如己出,从来没有因为朱庆非亲生而区别对待,那些孙子孙女们有的朱庆也有,甚至犹有过之。所以朱庆才觉得不解,这是自打记事起朱泊第一次对朱庆发这么大的脾气。
朱庆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堂上盛怒的老爷子,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这时候很明显不是一个好的时间。
朱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堂下的朱庆,闭眼叹了一声气后,语气也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你走吧,回去好好想想,今天我对你说的这些话以后不会再说第二次。”
朱庆闻言心中顿感一丝不妙,抬起头看着堂上正襟危坐的二爷,两人对视一番后,朱庆眉眼间满是不解,“二爷,最晚明天早上他们就到了,现在您让我走,我不走,如果说明天真的要有个人去承担罚恶司的怒火,那这个人只能是我,筱筱打头阵我来善后,这是我们俩起初就约定好的,我从不食言!”
朱泊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堂下的朱庆,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看不透。
“来人!”朱泊一声大喝。
朱庆闻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试图阻止朱泊的下一步行动。
不多时,大堂内走进了四个黑衣男子,每个都是干练的短发,晒得黝黑的皮肤,且每一个的眼神中都透露着坚毅的目光。
“把朱庆给我带到他爷爷那里去,让他给我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擅自离开。”朱泊大手一挥道。
四人做事毫不拖泥带水,朱泊话音刚落就见四人朝着朱庆这边走来,欲要强行带朱庆离开。
“二爷,我不走,我还没有见到筱筱,我还没有履行我的承诺,您不能这么做。”朱庆看着堂上的朱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