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类聚居地
不见星点的黑夜，天空上飘浮着大大小小半透明巨球怪物，它们包围着，不断靠近着。
前面也有后面也有，艾赫整个猫都炸毛起来，没有其他路了，只有挖洞求生！
正这么想着，艾赫猫前爪前的地面猛地塌陷下去，他一个不留神顺着坑洞边缘泥土一起跌了下去。
他看见大坑洞下面竟是一只蛀空大地的超大怪球。
后爪弹出爪子想要扒拉住泥土，崩散的土块却反倒卷着他向虚空怪物跌落下去。
听到虚空怪物发出的越来越近的咔咔声，半空中的艾赫吓得喵喵叫起来。
然后艾赫猫就醒了，他在三轮睡着也不老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后爪把垫子给蹬掉了。
咔咔声在耳边炸响，艾赫猛地一个翻身向着摇摇晃晃的半截车斗挡板炸毛，发现只是坏掉的挡板后，用爪子推了推，挡板发出难听的咔咔声。
看着自己的白色猫爪，和半截车斗挡板，艾赫猫默然。
四周很是嘈杂，随后他前爪扒拉着车斗边缘，头也搭在边沿上竖着猫耳朵看向四周。
好多人，这里似乎是个市场，很多人在地上摆张布，向着路边的人推销着一些他布上摆着的东西。
时不时有看上眼东西的路人蹲下来和卖主交换物品，或者直接用食物和水进行交换，还有的用一个看起来像是饭卡的卡片当做货币交易。
而他在的这个三轮旁边的貌似要高级点，有个帐篷，帐篷前有张桌子，桌子上还立了块牌子不知道写着什么。
陈山和陈海正在和桌子后面的人争吵些什么，最后两人十分生气地走过来了。
“我们的食物和水没有了。”姐姐陈海恼道。
原来昨晚上，虚空啃掉了车斗挡板后，虽然离开了，但陈山不敢把车停下一直蹬着。
一路上颠颠簸簸，加上车斗漏风，装干粮的袋子被簸下了车，他们也不停下来捡，直接连夜一路来到了黑牛镇。
陈海还随身带着一点干粮，两人就着水草草吃了个早饭。
“怎么办，姐，一罐金属铱他们只给换五十份常规食水。明明少说也可以换两三百份的。”
陈山恼道，“兑换点他们就是吃准了我们没有补给，想要结算这次外出探索任务，结果他们就推脱食物补给还没运来，营地里没粮。”
艾赫这期间了解到，现在人类聚居地都是使用食物配给作为货币。
就像是刚才他看见的那张“饭卡”，就是代表十份的基础食物配给磁卡。
艾赫记得之前两姐弟可是有牛奶有肉罐头，估计更是得两三份基础配给才能兑换一份。
陈海还想要镇长帮忙转接一下城主的通讯，兑换点的镇长立刻又说现在通讯塔正在修理中，没法转接。
昨天城主的通讯，貌似又有其他小队遇到了虚空。
既然他俩没事，城主就交代他们回来后务必来中心城一趟，然后转接了另外遇到虚空的拾荒者小队。
估计是接收了录像后去试图拯救其他小队了。
像他们这种有着小三轮的拾荒者小队，外出一趟后会在临时营地放置自己小队的编号物，并将其他小队之前放置的编号物带回来并登记，这算是一次外巡任务，聚居地会给大约二十基础配给的报酬。
聚居地另一方面会给出一些标记点，上面是一些可能出现稀有金属，现在难以制作的仪器或者机器的地点。
找到了算是额外收入，拾荒者小队换钱，营地有了稀缺物资，双赢。
陈海没办法，只能拿出一张十份的饭卡，想要找其他摆摊的人换点食物。
结果她走到哪儿，那兑换点的镇长目光就瞪到哪儿，愣是瞪得没人敢跟她换。
气得陈山跑到兑换点跟那人拍桌子，这就有了艾赫醒来时看见的那一幕。
“这些人，简直活成了土皇帝。”陈山咬牙切齿道，“中心城也不管管，到时候给城主告他去。”
陈海看见兑换点的那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拉了拉弟弟的手：“别说了，这营地怎么说都是他建立起来的，中心城那边也不好过于插手。”
“没办法，山子，饿一天就饿一天吧，到了中心城再说吧。”陈海拉住她弟走了。
黑牛镇的营地口还有两个岗哨，倒是和他俩挺熟的样子。
“陈家姐弟，听说你们这次外出收获不错，恭喜恭喜啊。”其中一个黑壮汉子登记他们的拾荒队编号攀谈道。
陈山苦着脸，“唉，这回是大难不死，我们拾荒队都是风餐露宿，哪有老黑你们轻松。这次连口粮都丢了，还得饿着肚子赶往中心城。”
老黑微微一愣，他大概就明白了，黑牛镇有没有牛不知道，他们镇长那边倒是真的黑，平时都要多拿点，看见这两人没食水，还不得落井下石一把。
老黑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个冷掉的烤红薯悄悄塞给陈山。“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
陈山愣了半晌，有些犹豫拿出十份的卡想给他，不过黑壮汉子没有收。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路顺风。”老黑拍拍陈山的肩膀，顺手还趁着艾赫不注意撸了他一把。
这回陈海蹬着三轮，陈山坐在车斗上捏住艾赫的两只猫爪把玩。
见鬼，你蹬了一晚上车都不困不睡觉的吗？艾赫有苦说不出啊，只能默默受撸。
“听说很久之前，没有虚空入侵，人类物资丰盛，不像这世道，有时候人不像人啊。”陈山对着艾赫絮絮叨叨说着。
“唉，可惜你只是一只猫啊，悠哉悠哉，没有烦恼。”陈山说得他自己都羡慕了起来。
艾赫倒是听得直翻白眼，要不是跳起来只能打到陈山膝盖，他好歹要往陈山脸上印一巴掌。
然后陈山絮絮叨叨跟他一只小猫咪聊了一路。
艾赫：我能怎么办，我就是一只小猫咪啊。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中场休息，中间蹬车的陈海也聊了几句。
两姐弟商量好了，下次不在黑牛镇这边了，去其他名声好一些的镇子拾荒接任务。不过好名声的地方竞争也大一些。
两人说到黑牛镇就来气，越说越气，然后陈海就不说话了。
陈山则又拉住小猫咪开始絮絮叨叨说话。
不过昨晚睡了一觉，艾赫现在倒是不困，听陈山说话也了解到了这个世界一些常识。
虚空的出现，大概是五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当然陈海陈山两姐弟那时候还没有出生，他两现在也就二十来岁左右吧。
然后人类一步步放弃领地，而外围他们拾荒的那座废城呢，大概是十年前废弃的，因为虚空已经蔓延到了当时还是繁荣城市的废城的周围其他更早废弃的城市。
于是人类又开始了大迁徙，集中到了中心城，并且部分人开始在现在的中心城附近建立小镇，并和城主确立了现在的拾荒者制度。
但是令他疑惑的是，不应该这么快，昨天怎么会遇见虚空现象。之前甚至有拾荒队跑到更远的地方进行巡查，都没有发现虚空的痕迹。
艾赫听着，感到一阵头大。
听着，现在人类就剩下中心城和它四周的小镇了？
他偷偷点开系统页面，倒是没看见所谓的主线任务是解决末日之类的。
喵喵地呼唤那个自称旅行家的人也没人回复，说好的售后服务呢！猫猫生气。
总不能让他拯救这个世界的末日吧，倒不是说不愿意，但他用什么，用牙齿咬还是爪子抓，而且他没点暴击！（弱点感知）
不过他看见世界解析度界面，貌似因为见过人类聚居区的原因，他现在的世界解析度已经到了52，下一个节点是80，还远着呢，最后一个是100。
赶路了大半天，中午时分两姐弟分着红薯吃了，虽然有点少，但也比没有强。
艾赫喵喵叫着我也要，然后被分了薄薄的一小片，不过他没有蹬车倒也不怎么饿。
“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到中心城了，那里的房子可漂亮啦，我和姐姐住在中心城内围，但还有个核心区，听说核心区住的都是城主这些大人物，还完整保留着末世前的样子呢。”
陈山继续絮絮叨叨地撸着猫。
这时候三轮车却突然停下来了。
“怎么了，姐？车胎坏了？”陈山转头道。
“谁在这儿设置的路障。”陈海疑惑道。
前面的路上有着一排一米高的三角栏杆路障。
两人只好从车上下来，想要将路障搬开。
这时候，传来一阵刺耳的口哨声，接着从路边小巷子里窜出来几个蒙脸汉子来。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山去，留下买路财！”排头的那个蒙脸大汉大喝道。
他后面那个矮子突然跳起来打了一下他的光头，“什么留下买路财，这次上面说的是，连人也要一起留下，一个别放过。”
那光头大汉嘿嘿笑了笑，“二当家教训的是，我说顺嘴了。”
“那两个过路的，要怪，就怪你们运气不好吧，你们兄妹两个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那被叫做二当家的矮子恶狠狠说道。
黑牛镇，镇长坐在一台电台后面，长叹一口气。
“哎，这个末日，还都想着自己获利，怎么一点奉献精神都没有呢，”镇长悲天悯人的长叹着，“既然不给，那就别怪我来拿了。”
他把电台放好，走回兑换点那里的椅子上，继续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