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池浅不止王八多（2）

    这个晚上，蓝生睡得很不踏实，以至于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时，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那声音越来越近，然后，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把蓝夜也惊醒了

    “开门！”蓝夜刚想下去开门，被蓝生阻止了，窗户纸上摇曳的人影显示了屋外人数众多。

    敲门声变得沉重起来，变成了对门的一次次锤击，对方来者不善。

    蓝生自墙边摸到了柴刀，隔着窗户问道：“你们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转而选择踹起了门。蓝生站在墙角，将蓝夜护在身后，举起柴刀对准房门。

    老旧的门栓不堪重负，挨了几下重击，就断开来。

    门外的众人鱼贯而入，借着火光，蓝生认出排在人群前面的王进略的父亲。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兄弟二人的话没有被闯进来的众人理会。他们在这屋子里翻找着什么，碗筷被打翻在地，柜子被打开翻找。连地面和房梁都没有放过，一只老鼠受到惊扰，从柜子底下钻了出来，从人们的脚下穿过，消失得无影无踪。房子十分简陋，不一会儿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眼见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王进略父亲转过头来，死死盯着蓝生，眼睛里像是要流出血来：“人在哪里？”

    “什么人？”蓝生紧握着刀柄，将刀头对着王父。

    “我的儿子王、进、略，你把他藏在哪了？！”

    “我不知道，他傍——”

    “你还说不知道！下午全乡里都看见他往山上去了，这里就住着你们，不是你们会是谁？”

    “他是有来过我们这，但是已经回去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之后去了哪里。”

    这时，王进略的母亲推开她的丈夫，跪在蓝生的面前，声音里略带抽噎地说道：“算我求求你了，让我做什么都好，把我儿子还回来吧。”

    “阿姨，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傍晚一个人就回去了。”

    “你放屁，他根本没有回来！”王父逼近蓝生，受制于柴刀的威慑，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一群人把蓝姓兄弟围堵在墙角，眼见局势就要失控。

    突然外面有人大喊：“找到了！”听到这个消息，王进略的父母也顾不上说什么了，挤开人群就朝门外跑去，其他人也一哄而散，蓝夜想跟过去查看情况，被蓝生阻止了。蓝生放下柴刀，看向一片狼藉的屋里，叹了口气，简单地收拾一下就将门虚掩上，招呼蓝夜上床睡觉。

    一夜难眠，蓝生还没睡着觉就到了该起床的时间，他带着困意起床干活，直到盛粥的时候才想起来，碗昨晚已经被打碎了，蓝生叹了口气，将饭盒打开，把粥盛在盖子上。

    上学的路上不可避免的要路过水塘，只见水塘边稀稀拉拉地站了几个人，在那里谈着闲言碎语。蓝生没有理会他们，拉着蓝夜走向学校。

    王进略的拐杖是在水塘边发现的，此时他极有可能在水塘里，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下水。乡里的族老们确信，王进略是被邪祟拖下水的。而那邪祟是因何而来，族老们也自有论断。

    打捞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乡民们拖来了小船，带上了尸钩，下水捞尸。

    船头一人敲着锣，惊吓着邪祟，想让邪祟松手，把孩子还来。船中的人拿着尸钩在水中探着。船尾的人则是持竿行船。岸边的仪仗队敲锣打鼓，喇叭齐鸣，好不热闹，这一景象吸引了乡里不少游手好闲的人前来观看。

    热闹归热闹，就这样过了好几天，人还是没有被捞上来。

    蓝生听着远方的锣鼓声，叹了口气。自从几天前晚上的那件事之后，他们和乡里人之间的隔阂变得越来越大，彼此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厚障壁。

    乡里的商户开始不理会蓝生，这使得他采购生活必需品遭到了不小的麻烦。不只是大人，就连孩子也开始躲着蓝姓兄弟，仿佛他们就是那个拖王进略下水的邪祟。

    又过了几天，王进略的父亲请不起仪仗队，塘边便冷清了许多，没有了热闹看，那些游手好闲的人也就作鸟兽散。只剩下捞尸人还在为了酬金，驻留在池塘中。

    一天傍晚，当蓝生蓝夜他们终于完成采购，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蓝生不经意瞄了一眼水塘，顿感不妙。

    只见捞尸人的小舟倾覆在水面上，人也不见踪影，蓝生让蓝夜带着东西赶紧回家，自己赶紧跑回乡里，通知乡民这个消息。

    知道这个消息后，乡里炸开了锅，乡民们纷纷来到水塘边，看到漂浮在水面上的小船，一片哗然。他们开始议论纷纷，猜测是不是邪祟真的出现了。

    经此事件后，没有人再敢下水去寻找尸体，小船漂到岸边，也没有人敢去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