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泥足深陷,巨债从天降
越过大堂来往攒动的人潮,东南面的雅间座上客中,正是那久寻多时的谷佳欣。
雅间外围了不少人,兴致勃勃地点评着里面的精彩牌技对战。
向牧远领着童敏,挤上围观人潮前面,终于看清了雅间中的情况。
原来谷佳欣此刻正与别人赌战麻将。
面色间惊诧尚未平复,可当坐在谷佳欣对家的赌客闯入视野,向牧远身躯莫名一抖,心中惊浪更是千层高。
夏寒非!!
“这妞也是头铁,哪容易翻身,只会越陷越深。在劫难逃啰。”
身旁一位观战客调侃了句,立马揪紧向牧远的悬心,忙搭上腔。
“大兄,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自己没长眼睛吗?那妞惨败。”
“惨败?!”
转头睨着向牧远,观战客见他疑惑满面悬的急样,倒是多了几分耐心。
“能不惨败么?夏寒非合伙给那妞下了套,除非此时有大罗金仙下凡,不然她今晚必死无疑。”
童敏也插来话:“合伙下套?大哥,能不能说明白些,我是她朋友。”
“你是她朋友?来得正好,赶紧趁着人在多瞧两眼,那妞还有机会交代两句身后事。”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这位观战客,娓娓讲述上这套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逃避集训的三日里,谷佳欣一直在天下亨内,和夏寒非等人赌战麻将。
听观战客讲,起初谷佳欣也是挺小心的,和夏寒非打的底注不大;头场交锋就迎来开门红,大杀三方,一场下来赢了不少大玄黄。
接下来两日,谷佳欣如有神助,场战场赢,陆陆续续从夏寒非手里赢了不少灵玉。
鸿运当头下,谷佳欣自然显出了膨胀势头,觉着夏寒非遇上自己就只能做手下败将的份,所以胆子也慢慢大起来。
渐渐的,谷佳欣嫌小底注打起来没意思,加之今晚正好夏寒非主动提出加底注,她自然是欣然应战了。
可换了大底注后,谷佳欣才发觉到,自己不仅好运没了,而且撞了大大的邪门!
不到两个小时时间,八圈麻将,谷佳欣不仅把之前从夏寒非手里赢来的利润倒出去,而且自己的老本现在也折个精光,倒差了对方四五百颗大玄黄!
此时座上的谷佳欣,早已热锅上的蚂蚁,方寸大乱,不停在自己的手牌间犹豫着,生怕再出错牌雪上加霜。
“谷美女,你看张牌看了将近一分钟,麻将是这么打的吗?赶紧出牌,大家都等着上牌呢。”
雅间内夏寒非那句讥嘲满满的提醒,清晰的传到外围观战者中,有起哄闹笑的,有惋惜摇头的。
向牧远虽看不懂牌,但看得懂大势所趋。
“欣欣,别打了,欣欣!!”
急在眼中的童敏,也顾不上身处何地,扯开嗓门,试图叫醒泥足深陷的谷佳欣。
可奇怪的是,里面的人对童敏的大喊大唤完全没有半点反应,依旧专注着牌局。
“美女别白费力气,你就是喊破喉咙,里面的人也是听不到的。”
“里面听不到?不可能!里面的对话,我们为何听得一清二楚?”
这状况,着实令童敏费解万分。
“一看就是新来玩的。在这水晶雅间内,声音只出不入;目的呢,一方面是为了给赌客提供安静的赌战环境,同时又不影响观战者对里面战况的了解。”
既然做了这热心客,自然也不吝惜分享些所察之精彩;拍拍童敏的肩膀,观战客顺势朝谷佳欣背后的水晶墙指了指。
“瞧见从左边数起的第二个男人没?夏寒非安插的眼线。”
“眼线?!”
这热心客立马做了个噤声手势,示意莫要张扬。
“明眼人都知道,见怪不怪了。这几天,那男的一直在盯那女的牌,给夏寒非打外援,放消息呢,她此时不输才怪呢。”
外面有眼线给夏寒非盯牌,谷佳欣摸什么牌,要什么牌,自然都瞒不过夏寒非;再加上另两家的配合,里面的麻将赌战可以说尽掌控在夏寒非手上。
想来先前谷佳欣连赢了那么多场,也是夏寒非做的局,目的是放长线,引鱼主动上钩。
可童敏此时明白有什么用,里面还在赌战的谷佳欣不明白!
再三犹豫后,谷佳欣从手牌中抽出一张,小心翼翼地打了出去
“九条。”
见状,对坐的夏寒非冷笑道:“磨磨唧唧的,一直在卡熟张打,怎么,怕点我胡牌?谷美女,我可不像你这般没志气,输了点灵玉就缩头缩脑的;胡牌不一定靠别人点炮,还有一招自摸。”
“我怎么打是我的事,废话多。”
谷佳欣亦明白,自己当下处于下风,更不能因为夏寒非三言两语的挑唆而再乱了方寸。
她想着,既然自己手背,便莫要出深张牌点炮,只要他不自摸,那她还有翻盘再战的机会。
轮到了夏寒非摸牌,恣意地从牌桌上抓起张牌,拇指就着牌底面摩挲了两遍,突然露出了耀武扬威的得意貌。
“看来人手气顺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挡都挡不住。”
笑容凝定的那一瞬,夏寒非麻利地将自己的牌推倒下来,如给谷佳欣宣判上死刑。
“不好意思,自摸清一色三龙七对。我们开场叫好的,胡牌最大番输赢是二百五十六点,而这手牌的番数,以谷美女这样的麻将老手,应该清楚我手里的牌顶满最大番绰绰有余。”
一局便是二百五十六点输赢!
按照五颗大玄黄一点的打法,那此时谷佳欣一把输掉了一千二百八十颗大玄黄!加上先前欠夏寒非的四百颗外债,总计近有一千八百颗大玄黄的负债。
眼下夏寒非这副牌,如一道催命符般贴在谷佳欣脑门上,整个人都僵硬在座位上。
“你兜里也清洁溜溜了,咱们今晚的切磋也只能到此为止。虽说牌场无父子,但和谷美女切磋了几日,多少还是有情分在的;这样,加上之前你欠我的外债,我给你打个折,一千五百颗大玄黄,够人情味了吧,谷美女。”
面对夏寒非突来的大度,谷佳欣现在别说一千五百颗大玄黄了,就是一颗也拿不出来!
来来回回在牌和夏寒非之间辗转了数十遍遍,畏畏缩缩的谷佳欣忽然把座而起,情绪激动将桌上的麻将掀飞。
“夏寒非,你,你出老千!”
“我出老千?!”
巍然不动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夏寒非皮笑肉不笑地白了眼谷佳欣,又慢条斯理地摸出根香烟,夹在指间上下摆弄着。
“前几日你手顺,大把大把赢我灵玉的时候,我怎么没耍赖你出千?赢钱爽快,输钱耍赖,臭娘们,真当我是冤大头?”
叼住香烟,掏出打火机的夏寒非凌空一划,一来一回间点着香烟;深吸两口,幽幽白烟从口里逸散出,衬得夏寒非神色怭怭。
“来这天下亨消遣的人都清楚,若想耍赖,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人料理你。我不怕你跑。”
这话看似威胁盛盛,可话丑理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