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收土豆
翌日清晨，太阳还在云端旖旎，村里人早早聚集在清也家的院子里。
杨氏忙里忙外，搬椅子抬凳子，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坐下来等。
“姑娘家琐事多，大家多担待，稍稍候一候。”杨氏客气道。
“不碍事不碍事，还早着呢！”二丫妈满脸堆笑。
早之前，林二娘就四处散布谣言，说吃土豆闹出了人命。
当时大家将信将疑，又怕惹祸上身，对清也一家避而远之，自然而然地对清也种植土豆这件事也没怎么上心。
昨天他们亲自尝过了土豆的美味，又有人出工钱让他们他们开垦荒地种植土豆，还包售卖，谁能不动心呢？
于是乎，昨日没有来的，听说清也要带大家开荒，也生怕自家错过好事头，一并在院里等候。
众人都想一探究竟，想看看地里的土豆到底长啥样，也好让自己心里有点谱儿。
“出来了，出来了，清也小娘子。&34;
“清也小娘子。”
众人纷纷招呼清也。
清也今天打扮得干净朴实，淡蓝色的粗布短衫，一条长裙，头上包着一块和衣服同色头巾，把头发遮得严严实实。
樱儿也是和姐姐一般打扮。
粗布麻衣也无法掩饰她们的美丽。
樱儿天生晒不黑，细腻柔滑的肌肤如同羊脂白玉，晶莹剔透、吹弹可破；柳眉如画，眼眸顾盼生辉。
清也经过这几日的暴晒，原本白皙如雪的变成健康的小麦色。她那张立体感十足的面庞此刻更显深邃。挺翘的鼻梁犹如一座精巧的山峰，挺拔而坚毅；下方的嘴唇微微上扬，眼神清澈如水；似笑非笑间透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气息。
想不到这疯疯傻傻姑娘容貌如此美丽绝佳，披一身粗布麻衣，却隐隐散发出一种高贵典雅的韵味。
“啧啧~，杨婶，瞧你这对女儿，生得如花似玉，你的福气在后头哦！”李家大嫂羡慕得不得了。
清儿嘴角微扬，自然美好的笑容令人赏心悦目：“各位叔伯婶子久等了，咱上山！”
“好嘞！”众人齐声应和着，随后便跟随着清也一同前往后山。一路上，大家嘻嘻哈哈，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杨氏跟在队伍后头，见众人对清也客气有加，想起从前的光景，真是今非昔比，心中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自家终于在崂山村站稳了脚跟，无需再依仗姜大哥的支撑；忧的是清也此次鼓动大家开垦荒地，结局究竟会怎样，若是不能让大家称心如意，那该如何是好？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爬上了后山，全都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此时此刻，众人安静得好似一群小绵羊，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那由石头砌成的蓄水池旁边，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白菜。这些白菜长得十分茁壮，叶片肥厚翠绿，仿佛被精心包裹起来的一个个溜光水滑的小包袱。
那三块开垦出来的土地里，土豆苗有人小腿肚子那么高。叶子绿得微微发黑，这些土豆苗排列得整整齐齐，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让人看了不禁心情愉悦。
三块地的地沟边上种植着一圈辣椒。这些辣椒树上已经挂满了尖尖的小辣椒，青翠欲滴。田埂两边种了四季豆，属于矮生品种，它们匍匐在地面上，结出了一串串细嫩可爱的豆荚。
“我的妈耶，清也，这是你的菜园子呀？”丁大爷算是村里种庄稼地老把式，方圆百里的农庄都去干过活。什么样的蔬菜没见过？可今天，在这小小的山坡，可算开了眼。
丁大爷的话令众人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然后不约而同地朝着田地走去。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左顾右盼，摸摸豆叶，捏捏辣椒，按按白菜包
“哇！这是什么啊？”声音里充满了惊奇和疑惑。
“对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那又是什么呀？看起来好奇怪哦！”
一时间，整个田间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声。
清也静静地注视着众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终于，当大家满足了好奇心之后，他们缓缓地围拢过来。
清也这才慢慢地张开嘴：“你们看，那池子边上种的，我叫它白菜啦！它们长得跟我现在正在吃的崧菜挺像的呢；田埂两边的，我叫它四季豆，反正我以前常在山里混，一年四季都能看到它；四周这些我叫它辣椒，不信你们了摘个吃一吃，比姜还辣口，成熟了更辣口；地里，就是土豆的苗。”
“姜卫，开挖！”众人还在回味她的话，清也就叫姜卫开始挖土豆。
姜卫就等她的命令。
他轻扬锄头，将一撮土豆苗贴近地面斩断，又如呵护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刹那间，一窝如拳头大小的土豆宛如羞涩的孩童，悄悄地露出了它们的面容。
清也用手把土豆一个个全部掏了出来，摆在田埂上，足足有二十个。
“这土豆真个儿大！”有人惊叹道。
“清也，这就是我们昨儿吃的土豆？你这土豆咋种的？”丁大爷拿起一个土豆掂了掂，兴奋地补了一句：“好家伙，一个恐怕就一斤。”
“对，就是它！”清也道
“不瞒叔伯婶子们，我们家什么光景你们是知道的，这个土豆，吃了很久了，也不是不告诉大家，只是怕这东西有害。”
“如今吃了少说半年，身体倍好，大家要是愿意，我们可以把崂山种满。根本就不愁冬天饿肚子。”
“是啊，要我说呀，这土豆比那硬生的米还好吃！清也，我听你的，开荒种土豆，你帮帮忙，我也进山挖种子去。”二丫妈笑得像朵花儿。
“你敢去？那可是姜家跨过凕河发现的。”黄二婶在上次砌池子时候帮过忙，听姜卫说过土豆的来历。
“哦，那是，命还是比土豆金贵些嘛，呵呵呵。”二丫妈忙不迭道。
大家也呵呵跟着笑。
清也瞟了一眼姜卫。
姜卫会意，清了清嗓子：“我们当时就只发现一小片，都挖回来了，吃的吃了，种的种下了。”
“清也家为了留种，吃了好多天米糠呢。”
清也微笑着点点头：“大家也不用担心，这收起来的土豆，我可以分点给愿意开荒的，留做种子。”
众人一听，心情格外兴奋。
“哎呀，清也哦，你简直是咱村子的福宝儿。”黄婶咋乎乎的。
“你以前还说这傻丫头，整天宝里宝气，受罪！今天又成福宝儿了，嗯？哈哈。”杨婶是个肚子没半点墨的直肠子。
“别瞎说。”黄婶讪讪道。
清也嘴角上扬，大度开言：“黄婶没说错，我以前就是宝里宝气的，也是老天可怜，才让我发现这些好植物。也多亏村里叔伯婶子的照看，我傻乎乎的平安过了十年。”
“只要没有欺负过我家的乡亲，我都免费给土豆种，不仅免费送，我还全程帮你把控种植过程，保证秋天我们全都丰收。”
清也故意说得很大声，只因眼睛余光瞟见不远处林二娘和几个她要好的婆子在那装模作样，走走停停。
“好！”丁大爷带头鼓掌。
大家欢呼声震耳欲聋。
“清也，我们好歹常年挖野菜树根什么，你这土豆，我们也可以帮忙，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半天就可以收起来。”
丁大爷的提议大家纷纷赞同，大家都要帮着收土豆。
嚷嚷着，热闹得很。
“好呀,多謝叔伯婶子姐姐们，阿娘，您回家熬粥，烙饼，咱们中午又大聚餐。”清也爽快地应和着大家。
田野间，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大家仔细些，不要伤了土豆，我看这土豆啊，和野山药蛋蛋一回事，只要不破皮，能存个整年。”丁大爷不愧是农把式，边挖边细究。
“清也啊，这小豆豆就不要收起来，埋在土里，说不定还能长一茬。”
清也好喜欢和丁大爷聊天，要是在前世，丁大爷指不定就是个专家。
这个高山土豆在研发时就考虑要做战略储备，做了基因改良，只要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能存放很久。
接下来一定得丁大爷加强沟通交流才行啊！这样一来，很多现代化种植技术不方便自己出面说，由他这个老农传出来~。
嘿嘿嘿，感觉有个这样靠得住又信得过的“传话筒”还真是件不错的事呢！
“嗯嗯，听您的。”
“嗯，大家记得小土豆就不要收，留在土里哈。”丁大爷吆喝一声。
大家小心翼翼地将土豆从土里挖出来，轻轻拂去上面的泥土，轻轻放下，生怕磕了碰了。
阳光洒在大家的脸上，映照出满足和喜悦的笑容。
人多力量大，这一上午，有人挖，有人运。
临近午饭时分，山上的土豆挖完了。清也家院子里，土豆堆成小山高。
这些土豆看起来真是圆润可爱得很！每一个都有着成年人拳头般大小，大家忍不住伸手拿一块在手里摩搓。
那些和清也家不来往的，欺负过清也的，也站在院外远远望着，又嫉妒又不甘。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响，两辆马车停在院外。
姜老铁和王云从马车上下来。
清也迎了上去。
“办妥了。”姜村长一脸喜悦对清也说，扬扬手里的文书。
“各位乡亲，我已去县衙确认了，崂山村后的荒野到半山腰，我们都可以开荒自种，开出来就属于我崂山村的土地。县衙还特别照顾，说山林叠嶂，野草疯长，特需第一年不收任何赋税。”
“每家就从自家屋后开始，十丈以内属于自家。其余的地方，自愿开荒，多劳多得。”
“哎约喂，姜村长，你叫大家开荒，你家开不开呀，不要开出来什么都种不出，白白浪费力气，还得交税，傻瓜才干。”院外的林二娘早就眼红，她混在人群中，忍不住又叨叨。
“愿意开就开，你家屋后十丈没人碰。姜村长没好气回复一句。
“关你什么事？你们这些人平日欺负清也，现在人家不理睬你们，你们休想有种子。”黄婶子一点也不客气。
“切，谁稀罕！”林二娘嘴里满不在乎。眼睛却隔着篱笆，看着小山一样的土豆堆，眼红得气急败坏！
老姜头没有理睬林二娘，继续对院子里的人说：“开荒布告我会贴在村头，愿意开的，下午就可以开干，晚上到我家签字画押。当然，愿意种什么就种什么。愿意种土豆的，就到清也这里领土豆。”
“大家也吃了午饭，该干啥就干啥去。”
众人纷纷散去，丁大爷一家儿子多，回家就扛起锄头往后山去了。
“清也，我下午还有事，先回去。晚上我把人召集到我家，你来教教他们如何种土豆。”
“嗯，好，我一定到，到时候我还会”清也看林二娘一伙人还在院外，后半句故意在姜村长耳边低声讲。
姜村长脸露笑容，频频点头，随后告辞回家。
这边，王云已经围着土豆山转了几圈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眼光独到的商人，他深知这座看似普通的土豆山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商机。
王云仔细观察着这些土豆，心中暗自盘算如何让这稀罕物在全国铺开来。
清也静静得望着王云，等待他开口。
“开个价！”王云嘴角飞扬。
“你随便，我不懂行情。”
王云拿了一个土豆在手里掂了掂：“一个少说有一斤，按一斤上等米的价格卖如何？”
清也心里稍稍有点吃惊，她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些土豆至少有二千公斤之多。
上等米十文一斤，二千公斤那得有四万文钱，那就是四十两银。知道王云大方，但没想到他如此大方。
“你什么价卖出？”清也小心翼翼问道。
王云嘴角上扬得更高，没有正面回答：“驿站餐馆那边送去一些，还有陇县最大的那家餐馆也送去一些。等做成几盘菜端上桌后，食客自会帮我宣传。我想用不了几天，这土豆应该就能全部卖光了吧。”
“价格，他们只会定价，无需我担心。”王云胸有成竹，一点儿也不担心回不了本。
清也听着，表面很平静，内心却也想入非非——全国各地的人都在品尝着美味的菜肴，对这些土豆赞不绝口，自己的钱包越鼓越大
“呵呵~。” 忍不住，完全忍不住，清也笑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