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发动开荒
中途，莫泽拎来一个篮子，里面两个碗，一碗是煮熟的鸡蛋。一碗是生鸡蛋。
“给干活的人发一个熟鸡蛋，充充饥。”
“哇，鸡蛋。”
“天爷，今天给清也家干活赚大了。”
“我上次吃鸡蛋还是十岁时生病，还是我娘卖了好几天柴火买到的。”
众人激动得不行，有些人连蛋壳没有剥就开吃。大家边吃边聊，场面一度很热闹。
鸡蛋在这这个世道实在太珍贵了！一枚鸡蛋可以换五斤米，只有大户人家才舍得吃，贫寒人家就算有鸡生蛋，也是要拿去换钱的。
“太珍贵了，怎么能让你破费！”清也又惊讶又感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司马嘴角一扬，眼中闪着柔柔的光，笑道：“崔伯常说，插秧不吃蛋，秧苗浮一半。为了秋收有个好收成，这鸡蛋得让大家吃！”
“这生的鸡蛋拿回去给展白补补，他在长身体。”
“彦霖。”清也心里像被羽毛挠了一下，泛起阵阵涟漪。声音三月的微风般轻柔，又似四月的细雨般绵长。
司马彦霖瞬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就像一头奔跑的猎豹。
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浅浅声：“嗯？”
清也双眸如一潭碧水，晶莹剔透，宛如两颗璀璨的宝石，熠熠生辉。
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注视着他，红唇轻启：“谢谢你。”
太阳犹如一颗巨大的火球，高悬于天空之中，散发着炙热的光芒。
司马彦霖深深吸一口气，深邃的眼眸里，情意如酒浓：“芒种时节雨，纷纷扬扬洒。四野插秧人，匆匆碌碌忙。可我帮不上忙，也只能做一些杂事。”
“那怎么是杂事，对我而言简直恩重如山呐！”清也轻声呢喃着，眼神里满是感激之情。
她的声音如珍珠落玉盘声声入耳，又如仿佛如丝弦般震颤，悠扬而婉转，令司马彦霖心醉。
司马彦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娇俏可爱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他轻轻地说道：“若能博得你嫣然一笑，陪伴你度过漫长岁月，那才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这句话如同春风般拂过清也的耳畔，她的脸颊顿时变得如晚霞一般绯红。
“嗯，芒种过后嘛，太阳就毒了哈。”清也打了个哈哈。
司马彦霖知道她难为情，莞尔一笑，不再作声。两人并肩立在田埂上，静静地看着田里忙碌的人。
中午饭菜是端到田里解决的，大块的红烧肉加土豆，米饭。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刻，就这一碗米饭是黄金都不换呀。
十几个人吃得很满意。
饭后，大家踏实而又卖力地干活。
经过了大半天的忙碌，原本空旷的水田现在已经被郁郁葱葱的绿色秧苗所覆盖。
清也沿着在田埂走了一圈，望着这片充满生机的景象，心中喜悦满满。
总算迈出成功的第一步了。
这一天的辛苦劳作，崂山村村民却像吃了蜜一样格外舒畅，他们好吃好拿，对清更是刮目相看，极尽友好。
当晚，清也又煮五花肉红烧土豆，叫帮忙的人带家人一起来家里吃饭。
崂山村子沸腾了，没能帮上忙的眼红着，在清也家外望着，想看热闹。
夕阳洒在院子里，两张长长的饭桌摆在树荫下，桌子是姜卫从家里搬来和清也家的拼接的。
姜家从来没有干过田里的活，今天没能帮上忙。姜氏觉得很过意不去，做完今天的绣工，早早就从家里煮好腊肉端过来。
香气扑鼻的腊肉，那腊肉色泽红亮，散发出浓郁的咸香，让人垂涎欲滴。
此时，莫泽也翩然而至，提了个大大的食盒，里面装了好几条红烧鱼，那鱼儿裹着赤红的酱汁，香味四溢。
莫泽虽是侍卫，却生的英俊潇洒，高大挺拔。一身锦衣显得玉树临风。
村民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惊叹。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眼神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有人甚至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有人则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猜测着莫泽与林家的关系。
大家都远远地站着，窃窃私语：林家攀上贵人啦，恐怕是要大发啦。
姜村长打猎回来。农家宴席可以开始了，清也招呼人坐下。
大家围坐在饭桌旁。莫泽没有坐在清也给他安排的上位，走到另外一桌，和展白姜卫姜孟樱儿他们坐一块儿。
笑声和话语声交织在一起。
腊肉的醇厚口感，红烧鱼的鲜美滋味，刺激着大家的味蕾，众人吃得酣畅痛快。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人们的脸上，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
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清也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说道：“今天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鼎力相助，如果有任何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杨氏今天也特别激动：“大家吃好喝好呀。”
这些年村里人都不敢和他们走得太近，怕得罪林庄，失去打短工的机会。
清也家从来没想到小院能有邻里和谐，其乐融融的祥和之象。
二丫妈一边剔着牙，一边满意地笑着说：“清也啊，啥都不用说了，光是今天这顿美食就让我心满意足啦，更何况还有额外的工钱呢。以后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叫上我哟！”她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哈哈笑，纷纷附和。
清也见时机成熟，目光转向村长，前一天晚，她就找姜伯聊了开荒的事。
村长点点头，站起来语气沉稳地说：“清也有一个能带领大家发财致富的想法，不知道大家是否感兴趣？”
众人听闻此言，顿时兴奋起来，纷纷催促清也快说。
“清也，你来说说吧。”
清也清清嗓子道：“咱村在崂山村脚下，从村后到半山有很多平坦地，只要开垦出来种植庄稼，咱不愁填饱肚子，甚至还有余粮换钱。”
村里力气最大的满格哥粗声粗气地说道：“村长啊，之前我也尝试过去开垦荒地，但是根本就种不出什么东西来呀！”
“是呀，没有收成，还耽误了做工的时候，那可咋办？”
“先别急着抱怨嘛，满格。”姜伯连忙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说道，“关于种什么，大家可以听听清也怎么说，清也的舅舅在世时可是我朝的大司农。”
听完姜伯的话，。清也正要继续讲下去，一个高亢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我可以雇你们开荒，你们负责管理。秋后有收成，收成只能卖给我，没有我补给你们。”
“只有一个条件，收成只能卖给我！”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院门口。
只见王云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身姿挺拔如松，雕琢而成，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缓步走到清也跟前。拇指戴了个大大的玉扳指，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好一派富贵样！
“只要把荒地开垦出来种上，不管丰收还是歉收，我每亩地都给五百文工钱。”王云胸有成竹地说。
众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等好事，怎么就落在崂山村呢？”有人表示难以置信。
“咦，你就不怕亏？”村尾的丁大爷眯着眼，不相信王云的话。他可是干农活的老把氏，常年在外做农工。
“万一我们开出来，你人走了，钱没给。清也他们也就这样的家底，我们找谁哭去？”二牙妈打了个饱嗝，不客气地说道，她常年在陇县城帮人洗衣浆衫，富贵人也看过几个，胆子大些。
“开垦荒地，播下种子，立马给钱，无需等待秋收！”王云爽快地答应，心想这下大家该信任他了吧。
清也在一旁看着大家激动地议论着，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上山去大干一场了似的！
再看看姜伯伯，只见他不动声色，也不知心里想什么。
“姜伯伯，您怎么看？”清也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想开荒，想要无后顾之忧，还得村长去获得官方文书。
彦霖虽然说可以帮忙，但清也还是不太想把他卷入这些繁杂的事务中来。
姜老铁对王云的认知仅仅是故人之后，除了上次登门求助，结伴同行，没有过多接触。
他知道王云家境殷实出手大方，但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平易近人，愿意和他们这种人打交道，还想和崂山村合作！
老姜缓缓地拍了拍身旁的清也，然后慢慢起身，眼神坚定而沉稳地注视着众人。声音低沉但充满力量：“诸位，王郎君可不是一般人物啊！他家境富裕殷实，产业众多，其名下的商铺更是如繁星般遍布于我们伟大的南朝各地，可以说是富甲一方啊！”
“这样一个拥有雄厚财力的人，愿意来帮助我们崂山村，真是我们的福分呀。我老姜完全能够相信他！有事你们找我。”
其实大伙等到就是这句话，清也家底薄，她担保没用。村长就不一样，他可是方圆百里赫赫有名的好猎人啊！每次进入深山老林之中狩猎时，从未有过双手空空、一无所获的时候呢！家底在崂山村厚着呢。
村里每户都受过他的恩惠，人人信任敬畏。他说干就干。
“村长，你说好，咱就干，我干了一辈子活，做梦都想有自己一块田，我干！”丁大爷首先愿意开荒。
“我也干，咱就有的是力气。”满格也呼和
“咱也干。”
“咱也干。”
大家纷纷表态。
“明天我收后山坡的土豆，大家可以来看看，心里也就有底了。”为了让大家有信心，清儿准备明天现场教学。
“明天我去县衙要文书。”姜老铁做事最讲究稳，崂山半山以下开垦出来，层层叠叠，少说上百亩。有了文书才踏实。
众人欢腾，你一句我一句，院子里热热闹闹。引得院子外面的人驻足相望。
杨氏站在宽敞的院子里，满脸笑容陪着大家。
清也、王云以及姜村长一同走进了堂屋。早早吃完饭的樱儿展白还有姜家姐弟也跟着进来，莫泽也像个自来熟，一点也不怕生，跟着他们一同进来。
杨氏早就烧好两大壶茶。樱儿提壶给大家斟茶，姜卫则提了大壶出去，给院子里的人斟茶。
堂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姜村长精神矍铄，因为即将要为村里办件大事，显得有些激动。
“王郎君，老夫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听到这话，王云不敢怠慢，急忙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恭敬地回道：“姜伯言重了！家父在世时便常常教导于我，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您当年对家父有救命之恩，此等大恩大德，晚辈无以为报。”
“如今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实在不足挂齿。若今后还有需要晚辈效劳之处，尽管开口便是，晚辈定当全力以赴！”说完，他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王郎君，大恩不言谢，敬您！”清也双手举杯，眼神真挚地望向王云。
王云见状，亦微笑着举起茶杯回应道：“清也小娘子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何须挂怀。”
语罢，二人同时将手中茶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随后，他们仰头饮尽茶汤。
“要是我家郎君在就好了。”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莫泽突然插嘴说道。清也顺眼望去，只见莫泽正地坐在展白身旁，双手不停地帮展白揉捏着腿，而姜孟姐姐则在另一侧轻轻揉搓着展白的另一条腿。
这段时间以来，家中事务繁忙，展白每日的往返学堂，全都仰仗他们二人帮忙。要么是姜孟负责相送，要么就是莫泽负责接回。渐渐地，三人之间的关系好得很。
王云调侃一句：“莫泽啊，来，敬你一杯茶，封住你的嘴，不要告诉他我们今儿喝得很痛快哦。哈哈。”
清也当然明白莫泽话中的含义——原来自己是他家郎君心仪之人！然而此刻，王云却成了主角，自家郎君反倒像是个局外人，这让他替主人感到焦急不安。
心里暗自好笑，看在你莫泽对公子忠诚上，安慰安慰你吧。
“莫泽，明儿你家郎君有空吗？能来帮我收土豆吗？”
“我郎君千金之躯，当然不能，我能来。”
“莫泽，彦霖要是知道你这样回复清也姑娘，恐怕你要挨板子。”王云又调侃。
“哈哈~~”
众人皆展颜开笑。就在此时，院子里的人不知何事突然大笑。
这茅屋里里外外弥漫着轻松愉悦的氛围，崂山村好久没有这样的热闹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