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外得个富贵闺蜜
县令家的厨房自然丰富，不过在清也眼里，都还不如前世普通人家的食材丰富。
腌制过的芥菜、鸡蛋、猪腿肉、青葱、白萝卜、花椒、姜、茱萸、蒜等。
白菜大多没有改良，杆多叶少，看上去一点也不肥美脆口。调料也不足。
林清也挽起手操刀把笋切粒，肉剁馅，腌菜洗清切细，下锅翻炒。
每一个环节，清也做到一半，关韵芝就拿过来完成下一半。两人合力炒好肉馅。
肉馅的酸爽引得人直流口水。
关大小姐是真爱厨房，又动手和起了面团。厨房的师傅被她打发下灶烧起了旺火。
包包子时，清也把面皮擀得均匀圆润，包的时候细细地褶了三十六道褶子，包子看起来像一朵朵瓣儿繁复的花朵，煞是可爱！
“姑娘真是巧手儿。”关韵举起一个小包包，“秀色可餐，想一口干下去，唔——唔。”
“哈哈哈”厨房里飞扬起轻松愉快的笑声。
这一次蒸的包子，又比老王家的味道多了个层次。连在外面的嬷嬷都忍不住从窗户向里探头，深深吸着这香气儿。
“姑娘果然心思灵巧，这几样食材混合，又激出新的美味。”关韵芝吃着包子，感叹，“这笋也比其他地方来的清脆，想不到陇泉山野间也有如此美味。”
“小娘子”
“以后就叫我关姑娘。”关韵芝边吃边说。也不顾嘴角有些流油。
“好，关姑娘。”清也反正弄不清当朝各种称谓，越简单越好。
“嗯，你刚才要讲什么？”关韵芝问道。
清也紧握了握手，指甲掐掐手心，深吸一口气。心里的话是在刚才蒸包子时突然出现一个念头。
王娘子不是说了，关家自古出清官吗，她想在大小姐这里搏一搏。
“关姑娘，我家常年在崂山砍柴，秋时往深处走了走，意外在沼泽地拾得几株长势不错的野稻，谷粒饱满长大，异于官稻。”
“我娘细细地一粒粒摘回保存，只是我家无本无田，可惜那上好的谷种。”
本朝官府每年发放谷种予庄户人家，一方面保证稻谷的栽种，一方面统计耕田，好征收税赋。
县衙有上千亩官田，租给良民，营收各一半，用于补贴县官吃穿用度。
这是她和王娘子来到路上闲聊获得的信息。
清也想给关韵芝借块官田种一种。之前只想有自己的田，直到进了县衙厨房，看到那些食材的简陋，她才明白手里的新东西会有多招风，多打眼。
前日摊子前那些凶悍的青衣人历历在目，她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他们一定是盯上她了，为了什么？是谁指使？
自己心里也是一问三不知，不可预测的危险太可怕了！
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就是在提醒自己：招摇惹祸事！
自己能种下，但弱小的家未必保得住这明晃晃的成果。
吉凶未卜，清也顾不得初次见面的冒昧，直接求关韵芝：“关姑娘，好种需良田，我想请关姑娘容我租借官家二亩水田栽培。”
“这个难，县衙的官田都有固定的庄户人家，况且我爹才上任半月，要人无理由让出三五亩，也不是不可以，就恐不服众。”
清也闪亮的眼神突然黯淡了。关韵芝眼看着清也刚才说到稻谷那兴奋的样子猛地颓废下来，心里也没有由来地着急了。
“不过你放心，即使没有官田，我也有地给你。明儿你把种子带上，来给我爹看看。”突然她想到一个人。
清远本掩饰不住的失望，眼里差点有了泪。关韵芝这么一说，又喜出望外：“我可以现在回家取来，晌午就可以返回。”
“不急，我还想和你聊呢，走！去前院。”
“小姐呀，我哪是要回家，我要的是时间差，我想想就能变出种子。”清叶腹诽。
关大小姐是好久没有闺蜜聊天了，不肯放人。
哎，饱汉不知饿汉饥，先满足大小姐吧。
关韵芝又兴致勃勃拉起清也去了前庭。
前庭没有植大树，中间一个大大的圆的兰花圃，种了几棵松树，修剪成不到一米高的伞型，为的是给下面的兰草营造潮湿阴凉的生长环境。
满园的兰草也没有辜负主人用心，一片片深绿叶子如剑，指向长空，隐隐有花蕊突出，微风吹拂，奇香扑鼻。
院墙爬满蔷薇，绿叶舒卷，想必到五月，定是繁花满墙。
清也看着满墙蔷薇，很多老枝残留，上一季的凋谢花朵大多还在枝头招展。
清远指着蔷薇：“咦，这些枝条徒留着与新枝争肥。需修剪去，才会激发很多新枝花苞出来。”
说罢，经不住手痒，就要动手折老枝，忽又想起太唐突，遂讪笑收了手。
“可惜之前的花工告老还乡。我们才入住半月，里里外外还没忙得过来修剪。不如我它修修？”
关韵芝也喜侍弄花草，见清也按捺不住的样子，婉尔道。
“好呀。”清也求之不得，不是讨好谁，而是农学生的dna动了，见不得这些活。
话音未落，清也见远处的嬷嬷飞奔似地去了后院，不一会儿带来两把铁钳子。
午时的阳光正好洒在院墙上，照得人暖煦煦。
清也拿起钳子一顿修剪。工作的她凝神专注，一丝不苟，仔细扒开蔷薇藤，老枝、枯枝、残枝一点点清理，地上不一会儿撒满枝条。
关韵芝也在忙活。关家虽是京都大世家，但她从小受父亲宠爱，父亲由着她的性子，无拘无束——上树捉虫，下河捉虾，泥地打滚，马上撒欢
世家大族可不能接受她这样。但父亲特立独行，讨厌繁文缛节，就是不愿委屈女儿受约于三从四德，像个男孩儿养着她。
母亲十年前过世，关老爷就申请外派做官。远离那京城富贵圈的惺惺作态。
除了母亲的忌日回京，他爷俩走遍了东洲各地，在北漠和羊群挤在一起过夜;在南疆油菜地里和贫民孩子追逐过蝴蝶；在东海的渔船上尝过刚打捞起来的鱼肉的鲜美。这十年，这个京城贵圈女孩早已不拘小节、平易近人，深知民间疾苦。
偶尔抬头看看清也，金色阳光撒在她身上，窈窕身姿，挥汗做活，一举一动干净利落。健美倩影与京城的那些瘦弱的莺莺燕燕矫揉作态大相径庭。
她是越看越喜欢这个奇女子。
不觉时已日暮西山，前后院南北两边墙的蔷薇被修剪的利利索索。
“畅快！”关韵芝做了个开胸动作，揉揉有些受累的双手，“清也姐姐，谢谢你。”她有意识的改了口。
“清也不敢当，小娘子折煞奴家了。”清也赶紧福了福身子。
“就这样，我认定你这个姐姐了，以后就叫我韵芝妹妹。”关韵芝一双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她双手抓住清也的手臂，微微扬起脸蛋，嘟起小嘴，本英气逼人的侠女模样此刻有些几分娇羞可爱、憨态可掬。
清也内心有点犹豫，也不知是祸是福。但看着关韵芝那热切的眼神，身不由己：“恭敬不如从命，清也痴长你几岁，就得个便宜。”
“哈哈，痛快！清也姐姐，留下来用晚饭，我要你与我爹爹相识。”关韵芝随即转身吩咐不远处的嬷嬷备餐。
“不不，不必了，我娘还在等我呢。迟了她要担心的。”清也急道，“来日方长，韵芝妹妹，明天我还要拿谷种来的。”
“哟，看我差点忘了。我刚才讲我明天要带你去见个人，他那离崂山村不远。你带好谷种等我，我来接你。”关韵芝转身朝前堂呼喊一声：“关文——。”
“小的在！”一个黑衣男子迅速冲了过来，弯腰行礼。
“今日你护送清也姐姐回家，好认个路。明日去接姐姐到崔庄与我汇合。”
崔庄？那不是自家南边的那个大户人家的庄子吗？人家怎会租给我这个外村的人？清也心里有些忐忑。
罢了，有丁点机会也要抓住，谁家咱穿越本事不大，就只能种个田呀！
“谢谢妹妹。”清也看天色已晚，就不再推辞，与韵芝道别，着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