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结识关韵芝
一回到家，林清也带了妹妹上山挖笋。时节不等人，春分一过就到谷雨，稻谷必须下种。
还有二十来天，无论如何要有块能下种的田。
一亩中等的田至少二十贯，家里的钱还差得远呢。老王头看上去人善，尽量送好货拉近关系。实在凑不齐也只好厚脸皮开口找他借。
路上遇到姜家父子打猎归来。姜伯不放心，执意要姜卫一同前往。
前几日姜母生病，连夜请了县城的名医来才救过来。娘去照顾了半宿才回来，说诊费就要了五两银，还不算要服用一个月的汤药。
清也断了给姜家借钱的念头。
林樱儿见了姜卫，脸儿红彤彤，娇羞无比，没了平日洒脱，倒有些忸怩了。
姜卫也是面红耳赤。
清也看在心里，明了单纯活泼的妹妹动了春心。
这个年纪的姑娘大多都生儿育女了。可自家穷，又被大伯娘那张烂嘴坏了名声，耽误了妹妹。
姜家虽善良，也不知姜伯和姜婶会不会心有芥蒂。
一想到这，清也拼命地挖笋，好像能挖出金子似的。她太想打个翻身仗，让全村人刮目相看，让妹妹能风风光光嫁人。
只不过才一天时间，竹林里就冒了不少笋头，三人一刻也没闲着，埋头苦干。
第二天，清也送货到包子铺。
老王早已等候多时。
清也帮忙剥壳清洗焯水，一顿忙活，一笼笋粒肉馅包上锅。
新鲜的包子香味勾人馋虫，铺子门口等的人越积越多。
“小娘子，这如何是好，帮了大忙呀。”老王头笑得合不拢嘴。
他满脸感激，掏出200文，按时价5文一斤笋，他足足多了一倍多钱。
清也挑了二十多斤嫩笋给老板。剩下的让母亲在家用开水焯水后暴晒，留着以后卖干货。
“老板，不用那么多。”清也感恩老板的之前的慷慨相助，只收100文钱。
老王头打心眼佩服这姑娘，见她推辞不要，连忙装了10个馒头赠予清也。
清也没有吃早饭，想想如再推辞，有些不近人情，连声道谢双手接过。
“差点忘了，小娘子，昨日县衙的管事来买了笋包回去，说县令家特别爱吃，今又差人来说做好了送一笼去。”
“听说关老爷家小娘子爱吃得不得了，直言要亲自上手试试，我内人稍后会送去县衙，小老二不敢贪功，这笋包是姑娘你教的，何不一起去那县衙教教关家小娘子？”
这一家面貌不凡，待人有礼有节。结识县令千金，或许是个转机。
清也脑子飞快思忖：去一趟官府也好，虽不知对以后有没有帮助，至少能见见世面。
遂点头答应，即与那王娘子收拾东西去县衙。
县衙在那东街。
两人径直走到县衙后门，一个胖胖的管事嬷嬷领着他们穿过了一个梅花门洞，到了一个满是花香的院子，管事吩咐她俩在厨房门口等待，提了食盒进了内院。
清也这才抬头仔细打量。
好大的院子，厨房居北，南面白墙脚下种了几株桃花，开得正烂漫，香气四溢；东边一个小亭子，中间摆石凳石椅；西边一排花圃，蔷薇藤爬满院墙。
亭子与西墙间一大块空地铺满青砖，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清亮。
王娘子又白又胖，嗓音却优美婉转，一路叽叽喳喳和清也聊个不停。
此刻低声道：“那关家小娘子可不一般，听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头一回到我家吃了馒头，只说比北地的好吃，呼啦啦吃了好几个，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嘤嘤呀呀。
“后面还来学过做馒头，说是县令老爷祖籍北地好一口面食，嚷嚷要自个儿上手蒸个白馒头给她爹尝”
清也正想搭话，管事嬷嬷匆匆回来道：“别出声，小娘子要来习武了，不要惊了小娘子。也不要胡乱走动，小娘子枪可不长眼。”
王娘子赶紧闭嘴，拉着清也退到厨房门前柱子后面。
不多时，一红装少女手持长枪，来到小院，长得浓眉大眼、英姿飒爽。
只见她挥动长枪，显得刚劲有力，如雷霆之势划破长空；长枪缠腰旋转舞动，周身如有寒光铁照密不透风；六尺长枪在她手里宛如游龙栩栩如生，直至一招枪出，枪如离弦之箭直捣院墙壁挂的小草人。
足足半个时辰，小娘子才收势坐在凉亭歇息。
清也前世对传统武术心向往之，可惜名师难求，只好习跆拳道防身 。这一套枪法看得她眼花缭乱，心里赞叹不已：果然枪是冷兵器之王，即便耍花枪，舞得虎虎生风，一般人近身也难。
清也正思量着，那边大小姐开了口:“上杯茶，渴死了。”
管事麻溜沏了一杯茶，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到了小娘子前，奉上茶。又低低道些什么。回身把清也两人领至关小娘子前。
两人低眉垂首立在关韵芝面前，清也稍稍有点紧张，毕竟前世看过太多一言不合就被踢出去打板子的桥段。
打量着林清也，关韵芝心里咯噔:好标致清丽的人儿，穿的粗布麻衣干干净净，素色把她衬托的清新脱俗，宛若谪仙。
“姑娘好生俊俏，是何方人氏？”关韵芝出生世家，什么人没见过，独独眼前这位女子气质非同寻常，令她生了喜爱。
林清也抬起眼， 看清那关大小姐漂亮的鹅蛋脸，皮肤白里透红，一双眼睛尤其出俏，眼角飞扬，英气逼人。
“回小娘子，奴家家居十里外崂山村。”清也颔首
“回小娘子，昨日那笋包就是这位林姑娘教咱当家的做的，食材配料也是她提供给俺家的。”王娘子插话。
“哦，林姑娘心思手儿真巧，普通的食材经你这一调，是别有风味。”关韵芝说起美食，面部表情活跳起来，“不知姑娘可否赐教一二？”
“怎敢说赐教，只是母亲教了点小手艺，蒙小娘子看得起。”林清也福了福身子，“奴家定当倾囊相受。”
王娘子谨记自家男人的吩咐，要把机会留给清也。她见时机已成熟，便告退回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