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文禽巧遇青白蛇 火星坠落至陈家
“午时三刻已到,问斩!”监斩官喊道。
随着一声令下,那身材魁梧的刽子手手握鬼头大刀,含了口酒,往刀口上喷酒。那被问斩的不是别人,正是打抱不平的牟海。
“呸,狗官,你助纣为虐,你不得好死,俺为老百姓除了三个畜生,出了口恶气,杀脑袋?怕个鸟甚,三十年后,俺还是条汉子!”跪在地上的牟海桀骜不驯的大喊道。
随着那刽子手手起刀落,牟海的脑袋“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吓死俺了、吓死俺了。”牟海惊魂未定的立起,原来只是南柯一梦。
自从牟海打抱不平为马翠齐兄妹打死了罗太公和他的三个儿子,便离开了荒无县,期间他风餐露宿,一路上躲避各路官兵追捕。走了大约一个月,牟海来到了凤县,并在凤县郊外人烟稀少的地方找了间破庙,暂时安定了下来。
这破庙啊,四处通风,黄泥墙壁摇曳不堪,破窗户、破门随时一副要掉的模样,那庙内数年无人居住,早已是蜘蛛满墙定居,屋内杂草丛生,老鼠和蜈蚣、毒蛇时不时出来觅食。那庙外,就一口井,好歹打的出一点点水。
“不知不觉,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数十天了,这些天,无非不是做些陷阱打些兔子和鸟充充饥,可怜我牟海堂堂七尺男儿,年过而立之年,却是这个鸟样,哎”牟海无奈的自言自语道。此时此刻,肚子咕咕响的牟海只得胡乱吃了点野菜根子,和之前剩下的一点点烧饼,凑合凑合。
“不知道陈念白老兄怎么样了,这小子这会没准好吃好喝过好日子呢,算了俺还是睡大觉吧,没准梦里有香喷喷的大烧饼呢。”牟海说完,便曲肱而睡。
两个月前
话说那黑文禽陈念白一路护送马翠齐兄妹出城到了罗氏父子寻不见的地方后,便告别马家兄妹,起身返程回荒无县准备和那牟海一起除掉罗太公一家子。
飞速疾驰的马车内,陈念白拿着宝扇心想:“若是和牟海除掉了罗太公一家子,我岂不连累了他,以我的武艺,除掉罗太公一家子简直如运诸掌,倒不如我先背着牟兄除掉那罗太公,完事后,我连夜离开荒无县,找个道观做他个清闲道人,一辈子优哉游哉。”
马夫平稳的驾驶那马车,可他不知道,今天是他命丧黄泉之日。突然,前方的道路上一根绊马索把马匹绊倒,那失控的马儿一头栽倒在地上,摔断了脖颈,那马车也被掀翻,马夫和陈念白状况不明。
那经验丰富的马夫意识到这是遇到了劫匪打劫,便自顾自地跑开了,可没跑出多远,一个戴着红色面纱遮住脸的年轻女子从树上跳下一刀结果了马夫的性命,并还不忘摸索马夫的衣裳看看有没有收获。
“好一个歹毒的婆娘,不好好缝衣服伺候夫家,居然再此做拦路抢劫的买卖。”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那女子闻声而望,只见陈念白站在翻倒的马车前整理仪容。原来刚刚翻车之际,陈念白从车内钻出正好看到了这位妇人拦路劫财一事。
“呦呵,今天收获不少嘛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那女子说道。陈念白执扇而望,只见那妇人:身长约七尺,长着一双带有杀气的桃花眼,细挑眉毛,楚腰纤细,穿着老旧香妃色直身,头系白色发髻,面戴红面纱遮,只露一双眼睛,腰栓白色束腰带,脚踏一双旧布鞋,手握一把长剑,不会缝衣织布,只会那杀人放火的勾当。
“少废话,命和钱财全留下!”那妇人持剑杀来,陈念白手持宝扇迎战。那一男一女斗至十个回合,陈念白漏了个破绽,那女子不识一剑劈来,陈念白顺势一宝扇斩断她的长剑。
那女子见兵器断裂便连连后退几步,陈念白不屑一顾地说道:“还能再打吗?”那女子急了眼,赤手空拳打了上来,只见陈念白功夫了得,单手迎战那女子。再斗至十回合,那女子手怯无力,便被那高大的陈念白用右手捏住后颈子单手提了起来,左手则用宝扇架在她脖子上没好气的说道:“在动一下,我让你脑袋掉下来。”那女子闻言只得不再动弹。
“好汉住手,休伤我浑家性命!”一个男子从树上跳下来说道。
陈念白望去,只见那男子年纪约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旧黑衣裳,手握九尺长矛,面戴黑纱巾,露着一双眼睛。陈念白说道:“你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姓名,否则我就杀了这婆娘。”那男子见状摘下面纱,只见他:长得白净,面如鹅蛋,鼻梁似悬壶,嘴唇似柳叶一般扁平。
只见那男子跪地说道:“小人姓邓名玄,现年刚过二十,昌荣县人,自幼双亲去世,江湖人称小白蛇,好汉你抓住那位是我浑家,她年龄与小人相仿自幼与小人在昌荣县流浪,四海为家,后被一地主收留,自幼专门派人指点我和她的拳脚功夫,谁曾想,那地主收留我和我浑家只是当做杀人工具,不管死活,我和浑家受不了那种日子,便逃离了地主家,过着四海为家的生活,因实在没有盘缠和东西果腹便干起了拦路抢劫害命的勾当,今日冒犯了好汉,望好汉恕罪,放我两口子一条生路。”
陈念白听完便放下了那女子,那女子摘下面巾,只见她长得:细皮嫩肉一张脸,淡黄面皮,朱唇榴齿,面似桃花。那女子松动了会颈骨说道:“谢好汉不杀之恩,小女子叫苏三儿,自幼跟着邓玄兄四处奔波,实在无盘缠便做起了拦路抢劫的买卖,因性格做事和外貌不符,人送外号竹叶青,今日冒犯好汉,望好汉恕罪。”
陈念白收起扇子说道:“我叫陈念白,江湖上的人叫我黑文禽,我平时看不惯欺凌弱小,狗仗人势作恶之人,老实说吧,你们两对雌雄劫匪杀多少人了?”
那二人先是支支吾吾,后边眼见装不下去,苏三儿便老实道来:“不满陈兄,我们拦路抢劫过往人群,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是穿衣服的、行走的、骑马的都杀了,有些运气好,有点钱财,运气不好的,也只能扒了衣服洗干净带到城里当了换点铜钱。”
那陈念白大失所望地说道:“这种事,算不得好汉,喏,给你们两口子一点点银两,以后别干这种肮脏的勾当了。”说完陈念白掏出了几两银子给与二人,那二人接过后连连道谢。
苏三儿这时想了想说道:“呸,好你个胆小的小白蛇,老娘出了事,你也不跳下来帮帮老娘,还有谁是你浑家,你还没那个钱娶我成亲!”邓玄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浑家你平日武功高强,没成想今日却阴沟里翻了船,遇上陈兄这位高手,早就跟你说攒够了钱咱俩就在外边买块田和地建个房子一块生活。”
“呸,不害臊,你那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我看我要嫁人,就嫁给陈兄这样的豪杰,而不是你这种窝囊废。”苏三儿没好气的说道。
这时,邓玄想起重要事情,便问起了陈念白:“陈兄,我在江湖上听闻有位好汉喜交天下好汉,好打抱不平,曾高中武状元,却又辞官回家做起了四处帮助他人的清闲侠客,此人你可听说过嘛。”那陈念白听完笑了笑说:“正是在下,不知你两口子找我有何贵干?”
那二人听闻面前之人正是他们一直崇拜的侠客,便马上下跪认陈念白做了大哥。这时,陈念白想起了自己和牟海的约定便立刻拜别二人只身朝着荒无县的方向奔去,那二人见陈念白要离开便快步跟了上去。
奔跑数个时辰那气喘吁吁的陈念白总算是跑到了荒无县城外,可他回头一看,那邓玄、苏三儿竟然追了上来,陈念白没办法只得让二人与自己进入荒无县与牟海碰面,在计划除掉罗太公。正要进城时,那城门的持戟护卫拦住他们并开口问道:“最近城内闹了人命可否认得此人?”说完那护卫指了指墙上贴着的缉拿令,只见上边的缉拿令画着一个大汉还配有一段字,那苏三儿和邓玄不怎么识字,陈念白看着缉拿令,只见上边写着:“凶犯牟海于前些日子在闹市内打死罗太公和他的两个儿子,其幼子罗触被吓出疯病,若捉拿此人奖赏五千文钱。”
看到这儿陈念白心里暗想道:这个牟海真是莽撞,只能但愿他不会被官府缉拿。那护卫见他们几人不知情便放他们进城。
进了城后,苏三儿问道:“兄长,那纸上写着的是啥啊。”陈念白望了望四周,放低声调说道:“我兄弟出事了,现在正被官府缉拿,等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在慢慢解释。”说完陈念白快步走向牟海的住处。
到了牟海的住处,然而,屋内早已人去楼空。陈念白找了屋外牟海的邻居大娘问了问情况,那大娘说牟海于前些日子换衣裳,拿了一根长棍带着斗笠出了门,具体去了哪,那大娘也一无所知。
眼见牟海不在,那陈念白几人便前往罗太公住处。还未到罗太公住处,几人就听到一阵敲锣打鼓声,多半是在办葬礼。这时几人注意到一个浑身肮脏的乞丐正趴在地上喝地上堆积的雨水,“嘿嘿嘿嘿,好喝、好喝,嘿,杀、杀、杀”那乞丐喃喃自语道。
“哎,恶人自有恶人磨,这罗氏父子几人无恶不作,遇上了报应,可怜这最小的罗触不死也成了疯子。”一位过路的老人说道。听着老人的话语,陈念白才明白这肮脏的乞丐原来是曾经狗仗人势横行霸道的罗触,只可惜他现在与牲口毫无二致。
过了会儿,那几人来到罗府,那罗府正在举办隆重的丧事,一整个罗府的仆人全都披麻戴孝,个个哭的死去活来。见恶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陈念白便带领邓玄、苏三儿回自己陈家宅院内歇息,之后的事在从长计议。
陈念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但这次和以往不同,那整日呆在家中的陈太公这次居然不在家。陈念白心想:那老东西平日整日待在家不是逗鸟就是晒太阳睡觉,可今日他却不在,怪了、怪了。但他转念一想,陈太公不在家也好,也省去了诸多争吵事。
那邓玄、苏三儿从小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这次到了富丽堂皇的陈家,真是眉脑骨上挂钥匙-开眼哩。富家公子陈念白平日待朋友十分大方,这次他俩来自己家做客,陈念白不仅整日好酒好肉招待他们,还送上了诸多钱财,就这样几人就在陈家不知不觉中呆了半个月。
半月后,那几人正在荒无县街上游玩,那街道上街头街尾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卖牲口杀猪的肉贩子店内一股子血腥味,茶坊铺内人群阵阵低语,交头接耳的讨论各种问题。铁匠铺内的热浪不断袭来,墙上全是打好的兵器,全然一副热闹非凡的场景。
那陈念白和邓玄、苏三儿走在街上一路有说有笑。这时一位年轻女子挤过众多人群,在人山人海的集市内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找到了陈念白一行人。原来,这女子是陈府中的一位丫鬟,眼下,陈府出了大事,急需陈念白回家。
那满头大汗的丫鬟气喘吁吁的说道:“少爷、少爷,快快回家,老爷、老爷”“你慢些说,不急,我爹怎么了?”陈念白问道。那丫鬟缓了缓,慢慢地说:“老爷死了。”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刺向陈念白的心脏,那八尺男儿陈念白先是一愣,接着只见他眼泪从眼角缓缓落下,过了些许才在丫鬟和邓玄苏三儿的摇晃下才慢慢地缓过过来。
到了陈府,陈念白快步走向正堂,只见迎面而来的不是陈太公的尸首,而是一个瓷坛子。只见陈念白双手颤抖不止,过了好会儿才打开那口瓷坛,只见瓷坛内,装着没烧干净的骨头,和一些骨灰。陈念白抬头仰望着屋顶,此时的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虽说他和他爹矛盾甚大,但如今陈太公已逝,陈念白便犹如孤魂野鬼一般。这时,一旁的邓玄开口说道:“兄长不必过多伤心,家父如今已驾鹤西去,人死不能复生,望兄长节哀顺变。”“兄长,你的父亲就是我们的父亲,如今令尊已去,请兄长节哀。”苏三儿附和道。
晚上,陈府内为陈太公举办葬礼,一整个陈府上下一片悲哀声。陈太公的灵堂前,陈念白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与他一同披麻戴孝跪拜的还有邓玄、苏三儿。
三天后,陈太公已入土为安,这三天,陈念白仿佛丢了魂一般,他无法想象,这与老爹半月未见,再次相见时已是阴阳两隔。陈府内,想了半天的陈念白只得用一碗接着一碗的酒麻痹自己,在喝完两斤酒后,陈念白直直地睡在地上。陈念白这一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清醒后的他找到了一位丫鬟,凌若冰霜地问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老爷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那丫鬟想了想说道:“老爷半月前有事,说是去找知府大人,这一去就杳无音信,前几日少爷不在家时家门口有人敲门,开门时没见到任何人,只是地上有一瓷坛,我们打开一看,发现是骨灰,就有了这几天的事。”
陈念白此时面如死灰,仇恨让他失去了理智,过了片刻他说道:“肯定是这知府搞得鬼,看我现在就起身去剁了他!”那陈念白带上自己的宝扇和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刀夺门而出,邓玄、苏三儿怕陈念白出事便急忙跟了出去。
陈念白走了一路,那二人便拦了一路,那陈念白不耐烦了,便掏出短刀威胁二人,那二人不敢多嘴只得在后边慢慢跟着。
行走了一炷香后,正当要出城门时,只听见有许多百姓在议论城内一处房屋失火,那失火的房子貌似是陈太公的宅院。听到这个消息,陈念白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奔跑回家中,邓玄、苏三儿紧跟其后。在路上陈念白不停的告诉自己肯定不是自己家、肯定不是自己家。过了许久,当陈念白赶回去时,那偌大的、富丽堂皇的陈家因一场大火,所有的东西全都化为乌有,连那陈家几十个丫鬟家丁全都不见踪影。
陈念白呆站在原地,眼神中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是陈家几代人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是对仇人的憎恨。这时,苏三儿望着一个人开口说道:“兄长,你看,那人贼眉鼠眼的,有点点像放火的。”那几人望去,只见那人夹在人群中,仿佛他也看到了凶神恶煞的陈念白,应该是出于做贼心虚,那人便向后方逃离。
陈念白手持扇子快步穿越诸多人群,追赶那人。那个毛贼害怕,只得快步奔跑,接着杂多的人群,穿进了一条小巷。在小巷内,那毛贼松了口气,这时一把刀抵在了他的脖颈上然后有人说道:“跑啊,现在你跑一个试试。”原来是邓玄换了条道路追赶毛贼,见毛贼进小巷,便爬上了高墙,在毛贼之前进入巷中,这才抓住了他。
那陈念白和苏三儿这时赶到,邓玄便将毛贼交给陈念白处理。陈念白伸出手一把掐住那毛贼的喉咙,掐的毛贼连连求饶:“好汉饶我小命,我什么都说。”陈念白愤怒地说道:“是谁派你来的,说!”吓破胆的毛贼说道:“是那苟知府派我来的,我只是奉命行事,你要杀,就去杀了那知府吧。”陈念白再次问道:“那我爹陈太公是怎么死的,快说。”那毛贼想了想说道:“那苟知府想把你们陈家的良田和家中宝物据为己有,可他偏偏又是阴险之人,想着不用钱财和物品,便假借府中大事邀请你爹前去做个讨论,在借机在茶中下毒,毒害了你爹,后边啊就把你爹遗体拖去烧成了灰,装在那瓷坛里,叫人送去。”“那你放火烧我的房屋,也是那姓苟出的主意?”陈念白问道。那毛贼说:“是吩咐小人我烧了你的房屋,说是什么想假借大火烧死陈府中所有人,在强占了土地和地基。”
在得到想要的答复后陈念白没有啰嗦,一刀结果了这个毛贼的性命。杀完人陈念白说道:“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和你二位无关,从此我们几人就各走各的路吧。”说完陈念白转身离去,准备去找那苟知府算账。那二人重情重义,便不顾陈念白反对执意要帮他。
子夜时分,陈念白一行人总算是来到苟知府家中,那苟知府一家子早已经睡去,陈念白和邓玄、苏三儿三人拿着刀见人就杀,见人就砍,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苟知府一家已被灭口。做完了这一切,陈念白、邓玄、苏三儿几人借着月光离开了,他们三人就此分道扬镳。有诗为证:豪情壮志燃心间, 英勇之路永不迷。 无悔抉择铸英魂, 英雄永不回头看。